“這麽說來，是你救了我？
    等等，如果我不在場上的話，那場上的儀式”鮑裏斯雙手抱頭，一副大事不妙的模樣。
    “雖然我不了解你們這傳統到底是怎麽回事？但用活人生祭這種事肯定是不對的。”小七回道。
    “對了，小姐，我的對手呢？我的對手現在怎麽樣了？”鮑裏斯趕忙問道。
    “對手哦，你說那個家夥，他和他的那台機甲融為了一體，變成了一個大號的金屬人。”
    聽到小七的回答，鮑裏斯長舒了一口氣。
    “呼，那就好，那就好。”
    “所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你們這是什麽傳統啊？”
    “你不知道嗎？哦，對你不信仰神明，所以可能不是很清楚。”鮑裏斯一拍腦袋。
    他差點忘了眼前這個女孩是個無神論者。
    既然她不信仰神明的話，自然就不會對這些神明相關的事情有所了解。
    “清楚什麽？什麽清楚？”
    “所謂的儀式，其實就是為了吸引神明的目光落下而舉辦的活動。”鮑裏斯說道。
    “吸引神明的目光，為什麽要吸引祂的目光？吸引祂的目光有什麽用啊？”
    小七依稀記得當時確實有那麽一個大家夥在高天之上注視的賽場上的一切。
    正是祂將賽場上的另外一個人升格成了一個金屬巨人。
    就是說他們那所謂的機甲大賽就是為了吸引上麵那個家夥的目光而舉辦的。
    “被神明的目光所注視之人將會獲得飛升，脫離凡塵之軀，擁抱鋼鐵的寒芒。”
    “這個我看到了，但這有什麽用？和你之前所說的汙染有關嗎？”小七問道。
    “你連汙染都不知道嗎？你之前究竟生活在怎樣的一個地方？”鮑裏斯非常的詫異。
    “等等，難不成你？”
    奧裏斯忽然摸了摸自己身上，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小的儀器，然後對準了小七。
    伴隨著滴滴兩聲，這台儀器似乎完成了某種工作。
    而鮑裏斯在看到儀器上所顯示的事物之後，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震驚無比。
    “這怎麽可能？”
    “怎麽了？”小七湊過去看了一眼儀器。
    沒看懂。
    這個世界的體係都很特殊。
    他們這裏所造出來的東西都頗有一絲俺尋思的意味。
    都是俺尋思能動它就能動，俺尋思能用它就能用。
    這或許與他們上麵的那位神明有關。
    “所以這台儀器上顯示了什麽？”
    “台儀器顯示，您身上的汙染程度為0”鮑裏斯聲音顫抖著，不經意的帶上了敬語。
    “汙染程度為零，這又代表著什麽？”
    “嗯，我再跟您確認一件事情。
    您是否信仰哪位神明？”
    “沒有啊。”小七搖了搖頭。
    “嘶”鮑裏斯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按照之前大祭司的說法，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人身上都存在著汙染。
    每個人從降世的時候就已經被汙染了。
    這份汙染存在於每個人的靈魂之中，存在於每個人的肉身的每個角落裏，所以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沒有被汙染的人。
    如果說理論上這個世界上有什麽存在，沒有被汙染的話。
    就隻有神明了。
    這個時候，鮑裏斯忽然想起了小七之前所說的那句話。
    說這個世界上若是真的有哪位神明是她所信仰的，那必然是她爹了。
    意味著什麽？
    這句話說明了什麽？
    如果眼前的這位小女孩，她沒有說謊話的話，那麽也就意味著
    這句話說明了她爹可能是一位神明。
    一位神明的女兒。
    神之子啊。
    未來的神明啊。
    鮑裏斯默默的把手裏的儀器放了下來，然後順勢的就要跪下來。
    而還未等他的雙膝落地，一股奇特的力量托住了他，讓他沒能跪的下去。
    “你要是就這麽跪我的話，老爹可是要罵我的。”小七說道。
    “大人”
    “大什麽大？”
    “我說大人。”
    “人什麽人？”
    “您這”鮑裏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這神明不會是要折騰人吧？
    記得遠方就有某座城市，他們的神明就特別愛折騰人。
    獲取那位神明的目光，就需要整一些狠活。
    “如果你實在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我的話，可以叫我小七。
    的七。
    大人這種詞聽著太難聽了。”
    “呃，七小姐？”鮑裏斯試探著喊道。
    “這還差不多。”小七微笑著點了點頭。
    然而，小七的這個舉動卻讓鮑裏斯感到非常的驚悚和恐怖。
    在這個世界裏，越抽象越看不懂的東西，往往越安全。
    而在這個世界裏麵，看起來越簡單，越不複雜，越是美好的東西，往往就越是危險。
    小七現在就是這樣子的。
    一個從外表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女孩。
    一個渾身上下沒有半點汙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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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講文明，懂禮貌，宣揚善良，平等思想的人。
    這樣子的人放在一個普通的世界，那就是一個正常的人。
    但放在這個世界，這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
    如果說眼前的這個女孩讓她喊一些非常稀奇古怪的名字或者稱謂的話，那說明還有救。
    越是稀奇古怪，越是冗長複雜，那說明有救的可能性就越大。
    但這個名字要是越簡單越簡潔越好念。
    等死吧，沒救了。
    “偉大之主啊。”
    鮑裏斯下意識的祈禱了起來。
    感覺還不如剛才死在機甲裏呢。
    如果現在在機甲裏到儀式完成最後一步的話，大不了也就是變成一塊鋼鐵肉夾饃。
    死就死吧。
    要是落到一些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存在手裏。
    那就是真的生不如死了。
    “喂！我說。”
    小七的小手一拍對方的肩膀。
    鮑裏斯這個身高1米85快要比小七高兩個頭的龐然大漢仿佛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鳥一樣彈射起步。
    “我有這麽可怕嗎？”
    小七看著如同驚弓之鳥的鮑裏斯，有時是有些無語了。
    這是什麽才能讓鮑裏斯能夠對自己害怕成這樣？
    小七看了看自己的周圍，她也沒幹什麽呀？
    平時別人害怕自己，主要是因為人家知道自己的能力非常的能夠折磨人。
    而且基本上是已經受到過折磨的人，所以才會有這種反應。
    眼前的這哥們兒，應該不至於吧。
    小七這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呀。
    按理說，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也不可能有人知道她的能力的。
    “偉大的存在，請饒恕我對您的冒犯。”
    “不是，哥們兒。”小七無語了。
    這人什麽毛病啊？
    看來現在好好說，是沒有辦法讓眼前的這個人冷靜下來的，隻能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
    當的一聲。
    一平底鍋狠狠的砸中了對方的腦袋。
    在短暫的眩暈之後，鮑裏斯平靜了下來。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
    一陣恍惚之後。
    鮑裏斯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女孩。
    “七小姐？”
    “現在清醒了。”
    “啊，清醒是清醒了，就是頭有點疼。”鮑裏斯捂了捂腦袋。
    “頭疼是正常的。”小七說道，“你剛才似乎理智歸零了。”
    “很抱歉，讓您看到了丟人的一幕。”
    “所以你是看到啥了，突然喪失理智了。”
    “這個在回答這些事情之前，我有一些問題想要再請您確認一下，可以嗎？”
    “那你問唄。”小七倒是無所謂。
    “您的父親，他是一位神明嗎？”
    “不是。”小七搖了搖頭。
    “那您是一位神明嗎？”
    “不是，你為什麽會這麽想啊？”小七疑惑的問道。
    “因為大祭司說過，這個世界上若是有什麽存在身上，沒有任何汙染的話，那恐怕就隻有神明了。”
    “但我確確實實的不是神明。”小七無奈嗯說道。
    “那看來您應該是來自於一個了不得的地方了。
    能夠擁有避免汙染的能力，我從來都沒聽說過。”
    “汙染，你說了好幾次了，到底什麽是汙染啊？”小七問道。
    “這我也說不太清楚。
    大祭司說那可能是某些神明的神力。
    神明們存在於世界，祂們的神力自然也充斥著這個世界。
    雖然神明可以賦予人們超乎尋常的力量，但並非所有的力量都是人們所能夠承擔的。
    當這份力量超出人所能承受的地步時，人就會被這份力量所反噬，最終扭曲，變成無法理解之物。”
    “無法理解之物？”
    “是的，因為我們無法理解神明，無法理解祂們的存在，無法理解祂們的力量。
    那麽，因祂們的力量竟然汙染而導致的扭曲，我們自然也無法理解。”
    鮑裏斯站起身來，環顧著四周。
    他現在所在的位置，距離自己原來的城市並不是很遠，因此，他對附近的環境還算是比較熟悉。
    他爬到了一棵樹上，然後觀察附近，最終視線定格在了某個方向。
    “看那邊，七小姐。”
    鮑裏斯一指著自己目光所看向的那個方向。
    小七順著他的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隻見不遠處的森林裏麵有著一塊“石頭？”
    應該是石頭吧。
    小七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這塊石頭的跟前，隨手從地上撿起來了一根棍子，上前戳了戳。
    “這似乎是某種血肉。”
    “這就是一位被扭曲的人。”鮑裏斯跳下了樹，來到了小七的身邊。
    “人？”小七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這塊石頭。
    這是人嗎？哥們。
    “這就是一個被扭曲掉的人嗎？”
    小七湊了上去，仔細的觀察了一遍。
    確實在這塊石頭上能夠感受到一股特殊的力量。
    這股特殊的力量將一個人的血肉轉換成了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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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種轉換並不像是什麽煉金術，或者是其他的什麽技術上的那種物質轉換。
    它不是把血肉變成了石頭。
    它是把血肉的定義變成了石頭。
    這是一種對於底層參數的修改。
    “是的，這還屬於是扭曲程度比較輕的。”
    “輕？”小七眉頭一挑。
    或許對這裏的人而言，這確實是比較輕的。
    畢竟這個人隻是變成了一個石頭人，沒有對周邊的人造成太大的危害。
    當然，從另一種角度來理解借這個程度輕的話也是有說法的。
    畢竟眼前的這個人，他隻被修改了一項底層參數。
    若是眼前的這個人，他的底層參數被修改了不止一條的話，那這份扭曲是否會變得非常的嚴重呢？
    而若是這個人，他連人這個底層參數也被修改了呢？
    他還能是人嗎？
    “他是好運的，至少他的家人還能來看他。”鮑裏斯有些唏噓的，看著眼前的人。
    “汙染普遍存在於這個世界。
    為了能夠在這個世界活下去，我們不得不祈求神明的庇護。
    在神明的庇護下，人類才能夠從那無處不在的汙染之中尋求到一絲喘息之機。”鮑裏斯說道。
    “但神明恐怕不會無緣無故的庇護你們吧。”
    “是的，這就是儀式所存在的必要性。
    為了吸引神明的目光。
    當神明的目光掃過這座城市時。
    也就意味著，這座城市被納入了神明的庇護，其他神明所帶來的神力汙染將會被壓製到一個很低的程度。
    雖然無法完全杜絕汙染，我們所信仰的神明，祂的神力可能也存在著同樣的問題。
    但至少相比於野外而言，至少相比於沒有神明庇護的地方而言。
    人類至少人活著。
    而飛升者的存在，也就意味著這座城市屬於神明。”
    “所以你參加這個比賽的目的，也就是為了完成這個儀式。”
    “有這方麵的原因吧，還有另一方麵的原因是，其實我也想成為飛升者。”鮑裏斯回答道。
    “你也想成為大鐵人？”
    “呃”鮑裏斯被這個稱呼噎了一下。
    眼前的這位小姐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真是啥都敢說呀。
    如果真讓教派裏那些人聽到這個稱呼，恐怕他們可能會一邊大喊著異端，然後一邊想辦法送這位小姐進鐵刺籠。
    “相比於普通人們而言，飛升者實際上就屬於是被神明的力量所浸透了的人。”
    “那不也是被扭曲了嗎？”
    “對，正因為已經是被完全扭曲了，所以就不再會扭曲了。”
    “哈？”
    “金屬是進步，鋼鐵是自由。
    這就是神明給予我們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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