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煙雨蒙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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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是準備在外麵吃的,蘇向晚想起家裏還有炸雞,況且沈星原這車是真不好停,遂一股腦的,就把全家人都拉回家了。(格格黨小說)
    “媽,那炸雞還能吃嗎?”穀東最關心的還是他的炸雞,昨天買回來的,牙倒了沒吃成,現在牙好了一點,就不知道這麽大熱的天,雞是不是壞了。
    “壞了,咱吃酸拌湯吧。”蘇向晚悶悶的說。
    穀東那小心眼兒還不足嗎,而且甜言蜜語,說的那叫一個好聽:“我真的從來沒有在沈星火麵前說過您不好,沈夫人那些話都是編造的,你總不能因為沈夫人的離間計就不愛我了吧?”
    “不愛了,養你吃養你喝,到頭來當著眾人的麵給人指責,我反正不高興。”蘇向晚翻著白眼說。
    這可叫穀東怎麽辦是好啊?
    小夥子揉著腦袋,嘿的一聲:“那就天天酸拌湯吧,反正你做啥我吃啥,不挑嘴。餓是沒辦法的事兒,我就算肚子飽著,心也是餓的。”
    但終歸穀東還是傷心,一大塑料袋的炸雞,還有驢打滾。這麽熱的天,隔一夜就壞了,多可惜啊。
    “媽,炸雞要壞了就甭給大家吃,我一人吃吧,吃了拉肚子我也認。”穀東想了半天,又來纏蘇向晚了。
    “肚子疼怎麽辦?”
    “吃兩片弗派酸就行了呀,我們要拉了肚子,你不經常給我們吃好個?”穀東揉著肚子說。
    蘇向晚沒理這家夥,從家裏出來,到隔壁去找沈奶奶了。
    “沈奶奶,我放在您家冰箱裏的雞和驢打滾兒呢,我得拿回去給孩子們吃。”蘇向晚笑著說。
    沈奶奶打開自家冰箱,把蘇向晚的東西提了出來,把她拉到後院,努了努嘴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看看我們家這大姑娘怎麽樣?跟你家小夥子處的好吧?”
    卻原來,回來之後,宋西嶺把西裝一換,就到隔壁,幫著沈星原一起修理她的車去了。
    小夥子又換上了他那套黃色的老工裝,跟沈星原的藍工裝相映成趣,看起來很和諧的一對啊。
    “挺好的啊,但是我們家這小夥子在沙漠裏工作,俗稱挖蚯蚓的,是個石油工人,你們家姑娘是北京大妞,怕不願意去那地方吧?”蘇向晚說。
    沈奶奶一聽,果然臉色大變:“那算了,你就當我沒提過這茬兒,我們這閨女就不像個姑娘,性格又倔,脾氣又壞,配不上你們家那馬匪,千萬再甭提相親的事兒。”
    果然,一聽是個石油工人,老太太興趣立馬就沒了。
    嘴裏念念叨叨,她說:“當兵還有個轉業呢,石油工人,那就是一輩子打光棍的命啊。”
    不過看起來西嶺和沈星原聊的挺好的啊。
    “你要有錢就換個新的火花塞,要沒錢,你看我的。”宋西嶺從自己的行李包裏抽出一張砂紙來,把這個火花塞仔仔細細的砂了一遍,再安上去,隻用引線打火,啪的一聲,車就發動起來了。
    “厲害啊兄弟,你這一手我怎麽就沒有。”沈星原一巴掌拍過去,宋西嶺是下意識的反應,一把就把她的手給揮開了:“甭碰我。”
    沈星原訕訕的搖著自己的手,就在西嶺以為她會不好意思的時候,她突然就湊了過來:“你不會是害羞了吧?”
    這姑娘比牟芳芳可漂亮多了,應該說,對於一個沙漠裏的石油工人來說,她漂亮的就跟畫報上走下來的似的,屬於他們不敢妄想的那種。
    刷的一下,宋西嶺的臉就紅了。
    蘇向晚從隔壁把炸雞和驢打滾提回來,南溪的飯也快做好了,北京可沒酸菜,她做的是一鍋子的湯麵條,正在蜂窩煤爐子上煮麵呢。
    這姑娘的心野,一見她媽進來就把筷子扔了:“媽,你看著麵條,我出去逛一下啊,中午甭喊我吃飯。”
    喊不住的,這就又跑了。
    煮麵條的時候,蘇向晚開始翻櫃子,一打開廚櫃下麵的櫃子,喲嗬,裏麵整整齊齊,擺著五桶子的菜籽油,估計是軍事學院發的福利。
    提了一桶出來,煮麵條的功夫,蘇向晚倒了半鍋在大鍋裏頭,給驢打滾改了個刀,再把炸雞重新熱過一遍,不一會兒,就連宋青山都給饞的,抱著小北崗進來了。
    “你做的啥這麽香?”宋青山說。
    蘇向晚遞了北崗一塊炸過的驢打滾,外頭酥酥的,裏麵軟軟的,孩子咬了一口,嘴巴張的老大:“媽媽,真好吃。”
    改過刀,油炸過的驢打滾兒,味道等於升了一個級,能不好吃嗎?
    尤其是穀東,本來對於今天的飯興趣缺缺,結果一上桌子,夾了一塊炸的酥酥的驢打滾,直接眼睛一亮。
    就跟條小狗似的,這家夥不停用他的腦袋頂蘇向晚呢。
    “滾一邊去,韓穀東,你熱不熱啊。”蘇向晚說。
    穀東嘿嘿一笑,賊兮兮的端著碗就開始刨麵了。
    宋西嶺悶悶的在吃飯,吃的很快,不一會兒就是一碗,風卷殘雲,碗一放就說:“爸,咱們繼續出去工作吧。”
    蘇向一聽孩子這話就知道機會來了:“你們還得出去吧,要不要用車,用車的話,西嶺到隔壁去借車去?”
    西嶺看他爸呢,宋青山掏出手絹擦了嘴巴說:“不用,國安會給我們派車的。”
    來陪他爸看病的,宋青山這是直接把自己入到國安隊伍裏了呀這是。
    蘇向晚急的踩了他一腳:“就借沈星原的車?”
    “那車打不著火,我們有更好的裝備。”宋青山說。
    還真的,下午,穀東的叔叔韓江就親自送了一輛嶄新的吉普車過來,要帶著宋青山父子一起出去。但是,宋西嶺和沈星原很遺憾的,就沒有繼續接觸的機會了呀。
    “不會有流血性的事故吧,危不危險?”蘇向晚說。
    宋青山說:“昨天我們啟用竊聽器聽了一下,初步估計,伊藤應該不敢策劃流血性的事件,畢竟現在的北京可不是原來的北京,他現在應該是聯絡了很多外國記者,準備在閱兵村拍一些關於我**人的醜照,再寫一些醜聞,發到國際上去。”
    確實,現在的北京可造不成流血性的事件,但是醜化軍人,這個就更加可惡了,誰不知道當兵的孩子們苦,參加閱兵的更苦,這時候還抹黑他們,伊藤那個日本人的用心可真是夠險惡的。
    “你們打算咋辦?”蘇向晚說。
    宋青山說:“還能怎麽辦,我們會想辦法的。”
    “宋青山,最近你怎麽回事,有什麽事是瞞著我的吧,就跟我說了又能怎麽樣,你帶出去的可是我兒子。”蘇向晚說。
    宋青山覺得奇了怪了:“你不一直說東海西嶺都不是你生的,怎麽就成你兒子了?”
    “行了,我看你最近是皮癢癢,欠收拾了,趕緊去吧。”蘇向晚說。
    宋青山笑了笑,轉身走了。
    走之前都不知道來個吻別,蘇向晚覺得,這家夥最近有點飄的厲害啊。
    宋青山父子早出晚歸,南溪在家帶孩子,蘇向晚就得去跑她的奶粉指標了。
    “現在有十家在競標,但是資質不齊全的就有七家,我們已經打回去了,目前等著招標的,一個是你們紅星廠,還有一個是私營企業,張建設,另外在河北還有一個叫三牛的企業,你們現在得跟我們部長聊一聊了。”食藥局的工作人員說。
    張建設的背後就是沈夫人,至於另外那個企業,蘇向晚草草看了一下,這個企業的資質跟她相比,實在差的太多了。
    這樣看來,從實力方麵,蘇向晚是穩穩的能把這個指標給拿下來的。
    但是,最大的障礙還是在沈夫人這兒。
    部長辦公室,沈夫人正在拍桌子呢:“我們沈老當初是怎麽帶你們這幫兵崽子的,你也不想想你是怎麽走到今天的,他現在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眼看就要留下孤兒寡母,離我們而去,我就不信你能把這個指標給別人。”
    “張部長,我們會從日本引進全新的生產線,我是個醫學碩士,主修心理學,但是我在銷售學方麵,不比咱們北京的專科學生差。”牟芳芳趕忙亮出了自己的日裔身份,掏出自己的名片說。
    名片這東西,就更新奇啦,因為目前,它隻流行於日本,咱們國內,還很少有人會印個名片呢。
    顯然,忠英和烈英倆,沈夫人得把她們放到部隊上,在體製內讓她們過著悠越,悠閑的日子。
    牟芳芳,則是沈夫人用來賺錢的噱頭,而那個張建設,則是她挖錢的好手。
    這女人身後要沒個能手指點,蘇向晚還真不相信,她實在太會借著關係斂財了。
    ……
    “總之,我家老爺子兩隻眼睛盯著呢,這個項目你要不給我們,你以後就甭見他,就你的那些戰友們,等我家老爺子好起來,肯定也會向他們好好說說你的人品。”沈夫人拍著桌子,給了輕工部的張部長狠狠一擊。
    然後,她跟牟芳芳倆趾高氣昂的,就從部長辦公室出來了。
    “喲,向晚啊,今天晚上再來我家吃頓飯吧。”沈夫人一見蘇向晚在外頭,格外熱情的說:“咱家老爺子昨天見了穀東,今天精神好了很多,我估計很快就能坐起來啦。”
    “不用了,我忙著要去捐牟其年那個大漢奸留下來的黃金呢,沒時間。”蘇向晚淡淡說。
    一百根金條,折合國際金價,現在就得四十多萬,牟芳芳涵養好一點,還在笑著說沒事,捐給國家是應該的。
    這個沈夫人也不知道著的那門子急,腳下一打滑,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當然,張部長對於蘇向晚,展示了他極大的熱情,又是泡茶,又是翻著辦公室的,非得給蘇向晚找點點心出來。
    話也說的特別軟,隻差求情了:“小蘇同誌,論條件和資金,你們倆家企業差不多,至於沈老,那是我的老上級,要不這樣,再等三到五年,咱們國家肯定還要發放奶粉指標,到時候我第一個給你們,怎麽樣?”
    人情債,壓死人。
    對於國人來說,人情卻實是一重債,要是沈老真的好起來,在他的老戰友,老上級麵前提上幾句,說小張這個同誌不行,張部長的仕途估計也就截止於此了,所以,張部長不得不顧忌這件事。
    “還是要公開招標的吧?”蘇向晚可不管什麽人情不人情,她要拿下的指標,就一定要拿。
    張部長趕忙說:“肯定要公開招標。”
    “您迫於您的人情債,我也是為了給秦州爭一個指標,咱們公開招標的時候再見吧。”蘇向晚說。
    今天晚上回到家,家裏倒是挺熱鬧的。
    宋青山去了醫院,西嶺倒是回了家,正在院子裏看書。
    “北崗,你穀東哥哥和南溪姐姐呢?”蘇向晚找了一圈子,沒找見穀東和南溪,於是說。
    北崗倒是門兒清:“南溪姐姐在隔壁看書,說是什麽《煙雨蒙蒙》,星原姐姐送給她的,總之,迷的不行。”
    瓊瑤小說,小姑娘們的最愛啊,蘇向晚心說,那種小說,確實夠小姑娘們陶醉一陣子的,那就不管她,讓她看去吧。
    但是穀東這一整天都不在家,就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奶粉指標招標的日子很快,就在明天。
    蘇向晚抽著空兒,就在臥室裏寫了一封演講稿,然後把資料整理了一下,這不,正在寫著呢,小北崗神神秘秘的進來了:“媽媽,外頭有個喜歡親嘴嘴的喲。”
    “什麽親嘴嘴的?”蘇向晚看他拿著隻支老冰棍,糊的滿嘴都是,好奇的問。
    北崗指著外頭說:“來了個漂亮姐姐喲,願意親親的那種。”
    蘇向晚才把筆放下,就聽外麵有個姑娘說:“蘇阿姨,這是我從建國飯店打包的日料,留著給穀東和西嶺他們吃吧。”
    居然是牟芳芳,這姑娘還跟她小時候一模一樣,不顯山不露水的,蘇向晚還以為她抱上沈夫人的大腿,就不會再理宋西嶺了呢,沒想到她居然又貼上來了。
    “西嶺和穀東都不在家,我們也吃不慣日料,你還是拿走吧。”蘇向晚說。
    牟芳芳笑的很熱情,硬是把日料放到了蘇向晚的桌子上:“阿姨,實在對不起,我要不補償您點兒,我心有真的愧疚,再說了,西嶺的人生,也不是你給他換身西裝就會改變的。我哪怕跟他分手了,也隻願他過的更好,您讓他跟我見一麵,我想聊聊他的人生規劃,在沙漠裏呆著真的太委屈他了。”
    “你覺得我家西嶺,就隻是換了一身皮?”蘇向晚敏銳的聽出來了,這姑娘對於宋西嶺的了解,實在太少太少了一點。
    她以為宋西嶺卯足了勁兒,就隻是換了一身好衣裳,要在她麵前顯擺一下。
    “行了,明天咱們不是還要爭奶粉指票嗎,那咱們明天見,你還有什麽想說的話,明天一股腦兒的說給宋西嶺聽吧。”蘇向晚說。
    既然沒人理,牟芳芳也就走了。
    等牟芳芳一走,蘇向晚才四處找宋西嶺,卻原來,這家夥又給沈星原喊去修車,修了兩手的油,倆人正在沈家的後院裏聊著車呢。
    聊車的時候,宋西嶺一點都不拘謹,拍著輛破車,說的如數家珍,頭頭是道。
    蘇向晚把明天的演講稿遞了過去:“宋西嶺,這個奶粉廠對我特別重要,你媽一定要把它爭取下來,但是明天的演講,可能得你來,你對銷售行業不熟悉,對於奶粉行業也不熟悉,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把我這份資料好好的看上一遍,最好把它背下來,脫稿演講。”
    宋西嶺這孩子沒別的,就是一個乖巧,洗幹淨了手,就開始讀蘇向晚寫的演講稿了。當然,跟他的導師聶博釗一個習慣,邊看,他還得邊修改一下。
    “明天牟芳芳也會去,而且還是沈夫人那邊的得力幹將,愛國日裔,東京女子大學,好大的招牌,宋西嶺,我養了你這麽大,你私底下要跟牟芳芳怎麽樣牽扯我不管,但是這個指標咱們非爭下來不可。”蘇向晚又說。
    宋西嶺突然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媽呢:“媽,你這是離間計吧,覺得我和牟芳芳之間肯定舊情未忘,所以我很可能又要跟她糾纏不休,於是把我推出去,讓我跟她爭奶粉指標,這樣她就會討厭我,是不是?”
    不是沙漠裏挖蚯蚓的小傻瓜嗎,蘇向晚心說,這家夥不傻呀,啥都懂。
    “你就放心吧,我和牟芳芳之間肯定有個了結,這個不用你操心的。你的奶粉指標,我幫你爭取。”宋西嶺習慣性的把手表往上推了推,淡淡的說。
    當然,沈夫人那兒因為昨天沈老短暫的好了一點,心情無比敞快,隻等著沈老能坐起來的時候,再把張部長叫到家,來施個壓呢。
    可是今天她一回家,就發現家裏似乎有點不對勁。
    “王阿姨。”她先喊家裏的保姆。
    保姆沒應聲兒,看桌上留的字條,應該是出去買菜了。
    沈夫人皺著眉頭,自言自語的說:“這個王阿姨也真是的,怎麽能把那麽個老頭子單獨一人扔家裏頭?”
    須知,結婚的時候就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當然,那時候的沈老,人人都喊首長,五十歲的男人還不算顯老氣,對於權力的迷戀,還有成熟男人的氣質,讓沈夫人短暫的喜歡過沈老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是真的愛,她愛那個成熟,性格猛烈的男人,愛到崇拜的地步。
    但是畢竟夕陽再好,接下來就是黃昏啊,從六十歲開始的老人斑,一年比一年弱的身體,讓沈夫人對沈老越來越厭煩,而且是無比的厭煩。
    到現在,她開始恨他,二十多歲就跟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她感覺自己的半生都被沈老給耽擱了。當然,這時候她不會想,自己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同誌,要沒有沈老,怎麽可能住進總參大院這種事情的。
    現在,就讓她進臥室看他一眼,都無比的困難。
    不過既然家裏沒人,沈夫人就必須得進去看看才行。
    “老沈,你這是……天啦,快來人啦……”誰知一進門,沈夫人就給嚇的兩腿發軟,差點沒暈過去。
    沈老居然穿的軍裝筆挺,軍功章綴滿胸膛,手裏還握著他的佩槍,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看上去神情裏居然還帶著點寬慰的笑。
    屋子裏還有個半大小夥子,韓穀東,他穿著件大他兩號的軍裝,個頭至少在一米七的半大小子,兩手叉兜站在床邊,緊捏著兩隻手,一雙跟他爸一樣秀氣的眼睛,冷冷望著他的繼外婆。
    毫無征兆的,沈夫人最大的砝碼,這看著,怎麽像是要咽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