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驚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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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韓建近期的一係列行為舉止,朝堂之上的部分大臣實在看不下去了,紛紛上書譴責韓建把控朝綱,左右天子。
盡管韓建倚仗自身權勢將那些上書彈劾的大臣貶到嶺南,但考慮到自身的名譽問題,還是決定緩和與天子之間的緊張關係。
因此他向李曄進言,請求冊立德王李佑為太子,並授予其他未封王的皇子以親王之位。
這一奏請並未對李曄構成任何威脅,他爽快地應允下來。
四月十四日,李佑被冊立為皇太子,並改名為李裕,由此打破了自唐武宗時期以來不再立儲君的慣例。
四月二十日,韓建被封昌黎郡王。
李曄原本認為通過此舉可以緩解與韓建的矛盾,但數日後,韓建竟然誣陷並殺害了他身邊的兩位親信大臣——太子詹事馬道殷和將作監許岩士,同時還罷黜了宰相孫偓與朱樸。
李曄此時隻能忍氣吞聲,期望河東的救兵馬上到。
六月,延王李戒丕從河東回到華州,帶回來的卻是一個不好的消息,李克用正在和魏博節度使羅弘信交戰,暫時無法出兵勤王。
李曄心中不禁一沉,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灰暗起來,他知道自己和諸王已經陷入了極度危險的境地,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向李侃求援。
在他看來,落在藩鎮將領手中,自己最多被挾持,可是召李侃回來,自己的皇位怕是都要丟掉。
此時的韓建信心滿滿,因為他早已得知李克用無法脫身,楚王李侃也毫無動靜。
於是他開始實施他計劃的第三步——鏟除礙事的親王。
韓建上書皇帝,聲稱李嗣周、李戒丕等諸王密謀造反,請求將他們處死。
麵對這封明顯是汙蔑的奏折,李曄自然不會答應。
然而韓建並沒有放棄,他一次又一次地上表,甚至率兵逼宮,試圖讓皇帝同意他的請求。
可李曄對此並不買賬,直接將這些奏折擱置一旁。
見李曄態度如此堅決,韓建再次找到李巨川商議對策。
“一下子殺掉這麽多親王,自古以來還沒有人敢這樣做,皇帝一直不同意我的請求,現在該如何是好?”
李巨川沉默片刻後,緩緩回說道:“大帥,事已至此,已經沒有退路了,如果您猶豫不決,將來定會反受其害。至於誅殺親王這件事,其實不一定要皇帝下詔才能動手。”
韓建的臉色微微一變,“難道你是說要偽造詔書?”
李巨川一臉淡然地點點頭:“沒錯,矯詔殺人的事情,曆史上發生過不少次,事後也沒幾個人去追查詔書的真假。”
韓建眉頭微皺,“可是矯詔也需要有宦官的配合。”
李巨川笑著道:“宦官知樞密劉季述最近不是向您示好嗎?此人頗具野心,或許可以和他合作。”
韓建微微頷首,“此事非同小可,我先試探試探他,免得出了紕漏。”
劉季述對於韓建的請求沒有絲毫意外,很爽快的便答應了,對於宦官來說,想要在朝中站穩腳跟,必須有藩鎮的支持。
八月一日清晨,天還未亮,韓建便派遣了數千精銳士卒包圍了皇帝的行宮。
隨後他又假傳聖旨,逮捕覃王李嗣周、延王李戒丕、丹王李允、通王李滋、儀王李保等十一位親王。
李嗣周和李戒丕接到聖旨後,根本不相信這道聖旨是真的,認為這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於是決定反抗到底。
他們一邊命令自己的仆人和侍衛奮起抵抗,一邊匆忙地跑向皇帝的行宮,希望能夠當麵向皇帝問個明白。
韓建早已安排好了一切,根本不給李嗣周和李戒丕逃跑的機會,他們二人府上的數十名仆人和侍衛也都被殺得一幹二淨。
其他九位親王則相對比較好對付,因為他們一直被幽禁在同一座府邸裏。
麵對韓建帶來的那些凶狠的士兵,這些親王們毫無還手之力,隻能束手就擒。
韓建一聲令下,這些親王及其侍從被驅趕至石堤穀,不論年紀大小,所有人都遭到了殘忍的殺害。
這場血腥的屠殺發生了一個多時辰後,身在行宮的李曄才得知這個消息。
他震驚不已,直接暈倒在地。
等到慢慢恢複意識時,韓建已在行宮外跪了整整一個多時辰,等候發落。
李曄麵沉似水,冷冷地說道:“韓建,你好大的膽子,敢在未得朕允許的情況下,私自斬殺十一位親王?下一次,是不是輪到朕了?”
韓建連忙跪地,誠惶誠恐地道:“陛下息怒,此事乃是迫不得已。覃王李嗣周、延王李戒丕以及其他幾位親王在府中私藏兵器,勾結將領,準備立儀王李保為帝。事發突然,微臣來不及請旨,隻能先斬後奏,還請殿下治罪!”
李曄臉色陰沉,冷冷地質問道:“荒謬!立李保為帝?幾位親王手中沒有兵權,如今更是被你幽禁,如何謀反?”
韓建抬頭看著李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陛下,您難道忘記了嗎?當初選擇繼承人時,諸多大臣都曾推舉過李保為帝。這些親王雖無兵權在手,但卻結交了不少支持儀王的將領和大臣。而您行宮僅有五百軍士守衛,若對方突然發難,未必不能成事啊。”
李曄聞言一愣,突然意識到韓建這番話似乎有些道理,如果真的有人想要發動政變,憑借自己目前的實力,確實很難與之抗衡。
如果不是當年楊複恭堅持立他為帝,恐怕如今坐在龍椅上的應該就是儀王李保了,想到這裏,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想到這裏,他不禁深深地歎了口氣,心中充滿了無奈,然而對於韓建這種先斬後奏的做法,他還是感到非常憤怒。
韓建看到李曄的神色變化,繼續趁熱打鐵地說道:“微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陛下的安危著想。這些親王雖然與陛下有著血緣關係,但他們同樣也是陛下最大的威脅,一旦他們有所異動,後果將不堪設想,因此微臣才會采取果斷行動,以確保陛下的安全。”
李曄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情緒。
他知道韓建所說的不無道理,但同時也無法接受他如此草率地處死十一位親王。
沉默片刻後,他終於開口道:“即使你懷疑親王們謀反,也不應該輕易下殺手,畢竟他們都是朕的宗親,萬一其中有人是被冤枉的呢?朕將來如何向群臣、向天下人交代?”
韓建一臉誠懇地說道:“陛下,所有的罪責都由微臣一人承擔!”
李曄冷哼一聲,“一次殺害這麽多親王,這個罪責你擔得起嗎,這是要掉腦袋的。”
韓建沉聲道:“為了陛下的安危,微臣死又何妨?”
“哼...........”
李曄冷哼一聲,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倒是想要韓建立刻去死,但是目前還不敢說出口,因為自己和後宮嬪妃、皇子公主們的性命還在韓建手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