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唐軍如洶湧的潮水一般從東門和北門衝殺而出。
    渤海國的士兵們驚恐地望著這一幕，心中的恐懼如瘟疫般迅速蔓延開來。
    許多人甚至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唐軍的氣勢所震懾，扔下手中的兵器，轉身狂奔而去。
    他們的腳步慌亂而急促，仿佛身後有惡鬼在追趕一般，恨不能立刻多長出一雙腿來。
    眼見局勢已經徹底失控，將領心急如焚，急忙跑到大瑋瑎麵前高聲喊道：“大王！事已至此，我們已經無力回天了，趕緊向北撤退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大瑋瑎的臉色陰沉至極，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恨。
    然而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他也明白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咬了咬牙大聲吼道：“撤！所有人往北撤，前往鐵利府！”
    親衛們立刻行動起來，迅速牽來大瑋瑎的戰馬將他扶上了馬背。
    大瑋瑎一抖韁繩，頭也不回地衝出營地向北方疾馳而去。
    幾百名親衛見狀紛紛翻身上馬，跟隨著大瑋瑎倉皇逃竄。
    軍營中的其他士兵得知了大瑋瑎撤退的消息，頓時軍心大亂。
    原本就已經被唐軍的凶猛攻勢嚇得魂飛魄散，如今見大王都已經逃跑，更是毫無鬥誌可言。
    這些士兵顧不上抵抗，紛紛拋下手中的武器一窩蜂地朝著北方潰逃。
    整個營地裏塵土飛揚，遮天蔽日，喊叫聲、馬蹄聲形成了一片混亂而嘈雜的景象。
    唐軍見此情景士氣大振，毫不留情地追殺著四散奔逃的渤海國敗兵，刀光劍影之中，鮮血四濺慘叫連連。
    大瑋瑎帶著親衛一路狂奔，心中充滿了屈辱和憤怒。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遭遇如此慘敗，原本以為勝券在握，沒想到卻被唐軍抄了老窩。
    “將軍，大瑋瑎率兵逃跑了！”
    負責攻打北門的舍利素得到副將稟告，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麽？大瑋瑎跑了？”
    “是的將軍，渤海軍突然撤兵，大瑋瑎率部向北撤退了，唐軍已經殺出城了。”
    舍利素腦子有些混亂，焦急地追問道：“究竟怎麽回事？戰鬥才剛剛打響，渤海軍為何會潰敗？難道唐軍援兵到了？”
    “將軍，好像是渤海國上京被唐軍攻破了！”
    舍利素臉色驟變，一時間愣住了，好一會才回過神，“無稽之談！上京還有一兩萬守軍，唐軍哪裏來的兵馬攻打上京？為何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唐軍難不成從天而降？”
    “將軍，消息是真是假末將不知，但渤海軍是真的跑了，我們現在怎麽辦？”
    “蠢貨！功虧一簣，馬上鳴金收兵！”舍利素眉頭緊皺，氣得直咬牙。
    此時戰場上渤海軍已呈潰敗之勢，再難組織起有效的抵抗，若繼續戀戰，自己這支部隊也將陷入絕境。
    “我們不幫助渤海軍攔截唐軍？”
    舍利素冷哼一聲，“誰還顧得了他們，這群蠢貨把我們害慘了，讓他們先吸引唐軍注意力！”
    “鴨淥府那邊呢？”
    舍利素猶豫了一下，沉聲道：“馬上派幾匹快馬將這裏的情況通知耶律剌葛，是進是退有他自行決斷。”
    不少已經攻上城頭的契丹士兵不明所以，但軍令如山，他們紛紛停止廝殺，開始有序撤退。
    舍利素騎在馬上，望著前方殘破的城牆，心中滿是不甘與憂慮。
    他不知道這一場大敗後渤海國還能否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如何麵對阿保機和這滿目瘡痍的局勢。
    鄚頡府的耶律阿保機聽到渤海國上京被攻破的消息後如遭雷擊，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搖晃了幾下險些暈倒在地。
    他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這怎麽可能？我們不是正在進攻鴨淥府和顯德府嗎？怎麽上京會突然被唐軍攻破？”
    耶律蘇趕忙上前扶住他，焦急地答道：“陛下，據探子來報，唐軍此次派出了四萬兵馬和一萬水師，從東京龍原府北上，一路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上京龍泉府的近兩萬守軍不到三個時辰就被擊潰了！”
    耶律阿保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汗，喃喃自語道：“唐軍哪來的這麽兵馬，他們增兵了？”
    耶律蘇頷首道：“唐軍出動了近三百艘戰船，直接橫渡大海抵達了渤海龍原府！”
    耶律阿保機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體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般，軟綿綿跌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至極。
    “如今形勢逆轉，唐軍的兵力已經遠遠超過我們……沒有了渤海國這個盟友，我們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牙帳內的眾人都沉默不語，整個牙帳裏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氛。
    耶律蘇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小心翼翼說道：“陛下，依臣之見恐怕用不了多久唐軍就會揮師北上，以我們目前的兵力恐怕難以與之抗衡！不如將臨潢府的兵馬抽調回來，以增強我們的實力。”
    阿保機眉頭緊緊皺起，沉思片刻後說道：“敵魯那邊的情況恐怕也不太樂觀，即便他能成功撤回，李克用的兵馬說不定也會尾隨而至，這樣一來形勢依然十分嚴峻！”
    耶律蘇連忙解釋道：“陛下，李克用的軍隊大部分都是步軍，他們要趕到這裏至少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攻打上京的四萬唐軍同樣也是步軍，他們在攻城方麵或許有些優勢，但想要追上我們的騎兵可就難上加難了。”
    阿保機似乎有些心動，眼睛微微一亮追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舍棄城池重回遊牧生活？”
    耶律蘇點了點頭，“正是如此，我們契丹人本來就是以遊牧為生，廣袤的草原才是我們的家園，我們可以在千裏闊土自由馳騁，不斷地與唐軍周旋消耗他們的兵力和糧草，唐軍的七八萬步軍對我們來說就不再構成太大威脅了。”
    阿保機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舍棄了城池，補給問題該如何解決？”
    “陛下，草原就是我們的補給，唯一麻煩的是箭矢問題。”
    阿保機微微頷首，“趁著幾座城池還在手中，我們要多製造箭矢，以後就用優良戰馬和精銳勇士消耗敵人，即便唐朝有足夠的戰馬，可是想培養精銳騎兵絕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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