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傑第二天上午到老周的咖啡館點了一杯咖啡兩份點心，坐了一會把東西全部吃光後，丟下三張鈔票壓在杯子底下就走了。

    其實從林傑一進門，老周就在暗暗留意他的舉動，等林傑離開以後，侍者收了錢交回櫃台，老周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按照事先的約定暗語，林傑是要求在二號地點三點整碰麵，老周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才十一點不到，時間很充裕。所以也就沒有馬上動身。

    林傑從老周那裏出來後，就回警局去了。

    “局長，這是稽查大隊這個禮拜的收支，你看一下。”柳如煙一看林傑來了，就拿了一份表格進來交給林傑。

    “哦，局裏沒什麽大事吧？”林傑接過文件夾，打開來仔細查看表格裏的數據。

    稽查大隊可不單單是稽查工作，還包括自己做生意，還有到各家貿易公司和碼頭檢查倉庫和賬目，也就是收保護費。

    “事情多著呢，你老是不見人，什麽都推給我做，忙得要死。”柳如煙抱怨著就走在林傑身後幫他捏肩膀，一副討好的模樣。

    “嗯，賬目沒大問題，告訴兄弟們私下的別要得太狠了，容易得罪人，知道嗎？”

    “知道啦，這都是行規，我們已經比別的轄區好多了，所以那些掌櫃都比較配合。”

    “那就好，我們就是要和氣生財。還有別的事嗎？”林傑把文件夾合上，靠在椅背上，享受著柳如煙的按摩。

    “局長，那個…下午你有事嗎？”柳如煙有點不知道怎麽開口。

    “嗯，下午我有事要出去，怎麽啦，你有事就說啊，怎麽猶猶豫豫的，一點都不像你。”

    “你沒空就算了。”柳如煙的語氣有點失望，可她也不好耽誤林傑的事情。

    “先說來聽聽嘛，就算今天不行我也好安排另外時間啊。”

    “局長，我想你陪我回舅舅家看看。”柳如煙小聲地說著，她其實想了好多次要跟林傑說這個了。

    “都小年了，你沒有回去過嗎？”

    “不敢回去，怕舅舅罵我，又怕給他惹麻煩，就偷偷去看了一眼。局長你陪我回去好不好。舅舅家裏日子不好過呢，我想給他們一點錢。”

    “那你怎麽跟舅舅介紹我啊？”林傑提出了一個柳如煙難以回答的問題。

    “就說我上司嘛。”柳如煙知道舅舅肯定不會相信，但是她也沒有更好的說法。

    “嗬嗬，那你怎麽說你的工作呢？不如跟你舅舅說你在福利院當老師算了。我給你辦一個證件就行。”

    “林傑，騙不了多久的，反正遲早都會知道的。我就說你半路上救了我，幫進了警局。”柳如煙不想一輩子都躲著過日子，有些事情過了這麽久她也想通了。

    “嗯，那你先買一些禮物，明天和你一起去。”林傑考慮了一下還是答應了，這些事情柳如煙遲早要麵對的。

    “真的？”柳如煙高興地彎下腰在林傑臉上親了一下。

    “我騙你幹什麽？對了，你別買那些不頂用的東西，幹脆拉點糧食，還有鹽油這些好了。”林傑怕她小女孩不懂事，買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嗯，我知道了。”柳如煙答應了一聲，然後又湊到林傑耳邊甜甜地說：“局長，要不要我獎勵你一下？”

    “不要了，你這一獎勵我還得忙活半天。”林傑被柳如煙呼出的熱氣弄得心裏癢癢的，不過一想到下午還要跟老周見麵就拒絕了。

    “你亂說，哪裏有半天…你都好幾天不找我了。”柳如煙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每次她都是仗著年輕，把林傑壓榨的幹幹淨淨才放他走的。

    “好啦，我下午的事要是早完成，晚上帶你去跳舞行了吧。”

    “不許騙人的哦，我現在去食堂幫你打飯，吃完你趕緊辦事去，然後早點回來。”柳如煙說完就一溜煙地跑出去了。

    下午兩點半，林傑在一間茶樓找了一個靠窗戶的位置，慢悠悠地品著茶水和幹果，眼神卻一直看著外麵街道上來往的人群。

    兩點四十分，老周出現在對麵的酒館，左右看了一下然後就徑直跟著招呼的小二進去了。

    林傑繼續安坐不動，隻是看著老周來的方向仔細觀察著，看看他身後有沒有尾巴。

    又過了十多分鍾，對麵的酒館二樓的一麵窗戶打開，林傑看到了老周的身影在窗前站立了一下，才起身結賬離開，往對麵的酒樓走去。

    “先生裏麵請！”店小二熱情地招呼著。

    “夥計，一位姓周的客人來了嗎？帶我到他的包間去。”林傑直截了當地問店小二，一般客人訂了包間要等人的話，都會跟店小二有交代的。

    “先生，周老板已經到了，我這就帶您上去。”店小二一看是客人要等的人到了，趕緊前麵帶路。

    “哈哈哈，周老板久等了。”林傑等小二敲開包間的房門，看到隻有老周在裏麵馬上拱手打招呼。

    “林老板來啦，快請坐。小二上菜吧！”老周跟林傑的一樣一副商人打扮，就像兩個人見麵談生意沒區別，看到林傑就一邊站起來熱情招呼，一邊大聲吩咐小二上菜。

    林傑跟老周隨便聊著，等夥計把酒菜都上齊出去並關上門以後，林傑才開口問正事。

    “老周，怎麽突然要見麵，有重要的事情嗎？”

    “小傑，戴老板有指示，讓你想辦法跟關押在集中營的英美人聯係上，最好是能把人救出來。”老周苦笑地傳遞了最新的任務。

    “救人，目標很重要嗎？”林傑皺著眉頭問老周。

    “小傑，沒有具體目標，當然最好是原來工部局的人或者跟外交有關聯的英美人員。你以前不是調查過的嗎？手裏應該還有資料吧！”

    “資料我有，上麵怎麽突然來了這種莫名其妙的任務，要是當時日本人剛剛占領租界時就要救的人話，我還有機會把人弄出去，現在都關了大半年了，我不一定有辦法了。”

    這個任務確實很奇怪，重要人員為什麽等現在才想起來，而且還沒有具體目標，這不是鬧著玩嗎？

    “小傑，我向戴老板確認過，命令沒有錯，其實沒有什麽重要人物，上麵隻是想加深跟英美人的聯係。所以提前多跟他們的一些人接觸，將來好溝通。”

    “嗬嗬，明白了，就是提前討好英美人拍馬屁嘛！”林傑不屑的笑了，心裏暗暗給了戴老板幾句娘希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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