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洪魁“泄露”太多“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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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部長,今日請你來,我們就是想問問,貴國在我周國的戰事……到底進行得怎麽樣了?”邑薑、姬旦、姬奭三人很客氣地將洪魁讓到主位,待洪魁坐定,邑薑端起麵前的酒杯朝洪魁示意了一下,自己先輕啜一口。飲罷,也不管洪魁喝沒喝的,便幽幽地開了口。
    “呃……你派人找我時候,說的隻是隨便聊聊的啊!你上來就問這麽機密的事,我……還有你們這,算是做什麽?”洪魁看了看邑薑,又看了看邊上的姬旦和姬奭二人,指著桌上的酒菜,一副為難狀。
    “洪部長請見諒。你看誦兒在這裏已經拘禁了很久,還好幾天不吃東西。五日前我來到這裏後,誦兒在我三人的勸解下是開始吃飯了,但每日吃的就那麽點,我真怕他身體熬不住。現在誦兒和我們都很關心我周國國內的情勢,想盡快返回國中主持國中大局。洪部長年歲也不小了,估計孩兒也比之誦兒小不了多少,咱們當父母親的,若是看到孩兒如此模樣,誰人這心裏能好受。”
    “所以我才出此下策,用自己的私房錢,請貴國的勤務兵幫我們準備了這桌酒菜,請洪部長來……指點我們一二。我們就是想知道,貴國首領心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盤算?”邑薑望著洪魁,一臉的愁容。
    “這個……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一些事情下官不敢亂說,還有一些事情,首領他們不到關鍵點上,亦是不會告知於我……反而是夫人你,你可是我們首領的親姊,為何不直麵詢問我們首領?”洪魁就是有這點不好,饞酒。聞著麵前這杯大唐國產的烈酒,洪魁眼神飄忽不定,思路也不再那麽清晰,注意力漸漸地被烈酒所吸引。
    “嫂夫人,嫂夫人,先不說這些了。咱們不是說好了麽,今日主要是感謝洪部長這些日子對咱們的關心和幫助。來,咱們先敬洪部長一杯,三杯後再說。”洪魁的神情被姬旦看在眼中,聰慧如姬旦這樣的人,怎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來,洪部長,感謝你這些日子對我們叔侄幾人的照顧,請……”姬旦腳下踢了踢姬奭,姬奭也明白了過來,端起酒杯湊到了洪魁麵前。
    “呃……這個,這個,這個……軍中飲酒,恐怕誤事……”洪魁看了看姬旦三人,又了看麵前的酒杯,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那日貴首領說了,我們隻是暫時借住在駐軍營中。況且洪部長又不是軍職,又誤得了什麽事呢?再說今日天色也不早,還能有什麽事呢?嫂夫人……”一直端著酒杯的姬旦一番得體的話說出來,洪魁搭在桌子上的手指開始不自覺地抖動了起來。姬旦見到此番情形,朝對麵的邑薑輕聲呼喚了句。
    “啊,對。旦弟說的對,今日天色已經不早,就是有事也要等到明日。”邑薑又舉起自己酒杯,學著姬旦的模樣將酒杯舉到洪魁麵前。
    “先侯夫人敬酒,下官不敢推辭。那就……隻飲三杯……”好酒的洪魁終於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台階走了下來,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洪部長好酒量!”待洪魁第一杯酒下肚,邑薑適時地一吹捧,今日的結果便可想而知。好酒如洪魁這樣的人,不被在場的三人灌得爛醉如泥,也算是個奇跡了。
    ……
    “洪部長,你我一見如故,我真是相見恨晚啊……隻是你、我分別在周、唐為官,以後見麵的機會可太少了。”酒過三巡、飯過五味,此刻也有些微醺的姬旦握著洪魁的手,深情地望著洪魁,言語間還真有些情真意切。
    “輔相大人可就有所不知了……”洪魁今日的酒已經喝到“我真的不是喝多了才和你說這些”的程度。現在聞姬旦這一番話,嘴上已經開始有些管不住的苗頭。
    “不知什麽?”邊上的邑薑適時地問了句。
    “若是換做別人,下官自是要有所隱瞞。但今日是先侯夫人和輔相大人相問,下官可以悄悄地給你們透個底……”此刻若是換做別的普通女的,以洪魁現在的飲酒量,那可就要上手了。但邑薑的身份洪魁牢記在心,此人可是不得放肆的對象。
    “感謝洪部長的厚愛……”姬旦拉著洪魁的手,很惡心地摸了一把。
    “我大唐國現在有一種路,一個小時可以行進三十公裏。以後從安邑城到西岐的路要是修好了,隻需半日的時間。到那時下官若是想去看輔相大人,趁休息日就能打個來回。再說了,咱們有電報,輔相大人想我了,給我打電報,十分鍾後我就能知道。”洪魁的嘴已經開始有些瓢了。
    “就是我們一眾人這兩年修的那條路。”姬旦邊上的姬奭適時地朝邑薑和姬旦解釋道。
    “嘶……洪部長是說我們周國也能用上這種路?也能用上這種電……什麽報?”姬旦對麵的邑薑幽幽地問道。
    “不是你們,是咱們……”洪魁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望向邑薑,神情越來越猥瑣。
    “咱們……洪部長,你……不得無禮。”邑薑、姬旦、姬奭三人聽到洪魁口中的“咱們”十分的刺耳,再看到洪魁猥瑣的神情,生怕洪魁趁著酒勁對邑薑做出什麽不好的事來。想到這些,姬旦忙開口朝洪魁冷喝了句,以示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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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哈哈,你想哪去了。”洪魁順手拍了姬旦後腦勺一巴掌,自己先樂了。
    “那洪部長說的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姬旦朝邑薑看了看,一副尷尬的神情。
    “我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們首領這人很記仇,兩年半前的事你們也知道……你周國若不是此番發生大地動這樣的災難,若不是被戎、羌之敵突破西衛遭受劫掠,待今年先侯姬發三年喪期一過,我大唐國的兵鋒將橫掃渭水平原。按我們首領和總參謀部的原計劃,至少要取得大河到你們鎬城之間這麽大一片土地才算完事。”
    “此番你周國遇到如此的天災、人禍,我大唐國的軍隊現在看起來是在幫你們周國抵禦外寇,但實際上……”洪魁朝帳門瞅了瞅,故作深沉狀。
    “實際上什麽?”姬旦三人驚呼了句。
    “我們大唐國有個總參謀部,你們知道嗎?”洪魁朝前湊了湊,壓低聲音朝姬旦問道。
    “呃……聽說過。好像此番戰事,就是由這總參謀部指揮的。”姬奭長於軍事,自是對戰爭的事情比較了解。
    “沒錯。我們這個總參謀部平時不幹別的,就琢磨打仗的事。另外,這個總參謀部全是由一幫缺德帶冒煙的人組成的……”洪魁又朝帳門看了看,接著朝幾人悄聲說道。
    “怎麽說?”姬旦忙問道。
    “按總參謀部那幫人的意思,此番借著赴你周國抵禦戎羌之敵的機會,軍隊就沒打算退回來。或者說,軍隊就沒打算全部退回來……”洪魁小心翼翼地將自己得來的這一機密道了出來。
    “啊!”邑薑三人聽罷,紛紛驚呼了一聲。
    “還有,你知道我們首領現在為何不放你們回周國嗎?”洪魁雙手下壓,示意三人不得大聲,接著又是神秘兮兮的樣子朝姬旦幾人賣著關子。
    “為何?”邑薑知道自己的兒子急著回國,現在見洪魁終於要說到正形上了,忙開口問道。
    “隻要你們離開風陵渡碼頭,我們總參謀部的那些缺德帶冒煙的玩意兒,有一百種辦法弄死你們,然後還能完美地將事情嫁禍給旁人。比如,你們渡過大河要坐船吧?大河裏總是有風浪比較大的時候吧?這船,他總有漏水的時候吧?大河裏有石頭,將船底碰穿也說的過去吧?你們周國域內剛剛遭受戎、羌之敵的劫掠,秩序一片混亂。若是說你們遇到了流竄的戎羌之敵,將你們全部殺死,不奇怪吧?剛剛遭受了劫掠的民眾饑餓難耐,看到你們如此華麗的車隊,一擁而上想搶些食物的時候,不小心用石塊把小君侯、先侯夫人、輔相都給砸死了,不奇怪吧?”
    “你們周國剛剛經曆了大地動,廢墟底下虛掩的那些死屍一旦腐爛引發瘟疫,小君侯和你們回去後感染了瘟疫救治無效……戎人、羌人常年不洗澡,身上帶有強傳染性的病菌,小君侯和你們一眾人受到感染……最不濟的,小君侯於一間荒野裏的茅舍休憩時,茅舍因為地動變得不牢固,恰逢小君侯休息時塌陷,房頂的椽、檁正中小君侯腦門,先侯夫人和輔相大人萬念俱灰之下自戕以謝天下……”
    “這樣的例子,我舉不完,我真的舉不完。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最關鍵的是,到時候他們說你們怎麽死了,你們就是怎麽死的?他們說你們遭受了什麽天災人禍,你們就是遭受的什麽天災人禍,即便天下人都不信,但……誰又能出來給你們主持公道?你們含冤而死,卻無人為你們伸冤,想想真是讓人……”
    “所以,你們現在明白了我們首領為何不放你們回國了吧?其實就是我也弄不明白我們首領現在不讓你們回國,到底是看在老太師的份上有意保護你們……還是……時機未到……在這個點上,我們首領一直沒給我一個明確的指示。或許,在我們首領的心裏現在也是在猶豫不決,還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犧牲你們。”洪魁借著酒勁,將自己的心中所想對邑薑、姬旦和姬奭三人和盤托出。
    “嘶……”邑薑三人聽罷,齊齊吸了口冷氣。
    “咕咚!”洪魁不再言語,端起麵前的酒杯又一飲而盡。飲罷,又拿起筷子,優雅地夾了塊炒雞蛋送入嘴裏。
    “洪部長所言當真?”姬奭今日喝的比較少,腦子反應的比較快,率先朝洪魁開口問道。
    “此言,確實當真。我們首領這人,因為幼年的不幸遭遇,所以性格極其地扭曲,這個人很記仇。而且,早些年的時候我們首領和總參謀部就定下了統一的大戰略。你們肯定要問統一的大戰略是什麽?我這麽說吧,就是咱們目前知道的所有的地方,終有一日都要納入到我大唐國域內。另外還有一些咱們目前不知道的地方,但我們首領卻知道,也要納入到我大唐國域內。你倆前幾日在軍帳中見到的那個你周國腹地的沙盤,其實隻是我們總參謀部裏放著的那個大沙盤的百分之一。你們周國和我們大唐國就一河之隔……此番你周國國內的形勢,簡直就是我們首領和總參謀部瞌睡了,你們順勢送上了枕頭啊。”洪魁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義憤填膺,大有要擼起袖子出帳和薑林大幹一場以為周國打抱不平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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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洪魁說罷,帳內安靜極了。邑薑、姬旦和姬奭三人麵麵相覷,一時真有些無法接受洪魁的這一番言語。
    “洪部長此言……我可真有些不信,天下這麽大,我不信你們首領能執掌的過來。你們首領做的左不過就是像我們周國要做的那般,成為天下共主罷了,最終還不是要依賴眾諸侯國和方國來治理各處。想殺我們誦兒……是你多慮了吧。恐怕到最後依然要依靠我們誦兒來治理周國之地吧。”姬旦雖然今日喝的也不少,但腦子依然很清醒。從洪魁的話裏很快找出了破綻來。
    “唔……看來輔相這麽多年真的沒怎麽了解我們大唐國啊!”洪魁給自己滿了一杯酒,紅著眼朝姬旦看了看,幽幽地說道。
    “呃……”姬旦語塞了。這麽多年周國對大唐國的了解一直都是被動的,從此前的姬發,到現在的姬誦以及國府裏的官員,一幫少壯派很少有主動提出去了解大唐國的情形的。反而在周國國內,對大唐國表現的最感興趣的,是薑尚這樣的老人。
    “我大唐國早已經取消了封地製度,改用的是流官製。也就是說無論是哪個地方,都會由國府任命官員進行治理,官員的任命和撤換全由國府決定。而鐵路,電報這些工具,就是為了國府能治理遼闊的疆土而生的。不光是鐵路,電報,聽說以後還有載人的什麽車,聽我在國立大學念書的兒子說還有什麽飛什麽機……一個時辰便能從安邑城抵達西岐的東西。改用流官製,你們以前的這些君侯、首領、貴族們反而最是礙事,不趁機弄死你們,留著搗亂嗎?我不是恐嚇你們,等戰後統計結果出來了,你看看你們周國和麾下的諸侯國和方國,還能幸存多少的貴族……”洪魁語重心長地對眾人說完這番話,又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飲罷,順勢倒在榻邊,呼呼大睡起來。獨留邑薑三人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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