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何事？”薑林出得包廂來，朝通訊排排長問道。
    “陛下看了便知。”通訊排排長做了一個常人看不懂的手勢，繼而順勢又遞上一封電報。
    薑林點點頭，接過電報，緩緩打開，掃了一眼。
    “去讓包團長來一號包廂見我。”薑林看罷手上的電文，倒也沒做過多的反應。微微一思索，朝著通訊排排長說道。
    “是！”通訊排排長朝薑林行了一個軍禮，轉身離開。
    片刻功夫後，包爽來到了薑林乘火車外出時辦公的一號包廂，薑林正在低頭仔細翻看著手上的一份文件。
    “陛下！”包爽走進包廂，隨手關上了包廂門，朝薑林輕聲喚了句。
    “你待會去給列車長說，讓給前麵的幾個站發出消息，專列在晉陽城逗留三天，讓各站重新調整計劃。另外將這一決定也通知給子昂省長。”薑林抬頭指了指邊上的一張椅子，示意包爽坐下。
    “陛下，怎麽要在晉陽城逗留這麽久？”包爽作為皇帝近衛團團長，有權知道薑林的一切行程。朝薑林行了一個軍禮，拉過椅子不等屁股坐定，便開口問道。
    “你看！”薑林將手邊的電報遞了過去。
    “陛下，成了？”包爽接過薑林遞過來的電報掃了一眼，立刻坐不住了。
    “不知道啊。這是他們說的，我也沒見到過。所以才臨時決定在晉陽城逗留三天，去看看。你去給列車長吩咐完，再給這個地方回個電報，就說我明日會抵達晉陽城火車站，抵達後的第一時間就去試驗場。讓他們做好準備，我們有三天的時間進行試驗。”薑林指著包爽手上的電報，亦是興奮地說道。
    “好，我這就去。”包爽捏著電報轉身離開。
    薑林目送包爽離開，目光又回到了手上的文件上來。
    這一夜，薑林便棲在了一號包廂自己的辦公室裏。自己每次乘坐火車外出用來過夜的二號包廂，薑林今日讓給了自己的姐姐邑薑。三號包廂裏的倆老頭……薑林也不好再去惹他們。就這樣，列車沿著風風陵渡）忻忻州）鐵路，以每小時三十公裏的速度行進了一夜之後，終於在第二日的正午時分抵達了晉陽火車站。晉陽火車站裏，已經是山西行省省長的子昂率著幾名高級官員趕著時間抵達了站台。
    “臣等參見陛下！”薑林走下列車，子昂率一眾官員上前朝薑林拱手行了臣子禮。
    “眾位愛卿免禮。”薑林上前虛扶一把，子昂與眾人紛紛直起身子，君臣之間就算完成了見麵禮。
    “陛下，昨日收到近衛團的電報，說陛下一行人要在晉陽城逗留三天。而此前的通告，說陛下隻是路過晉陽城，不做逗留。不知陛下……”子昂作為一省之最高行政長官，從薑林的列車渡過風陵渡大橋，近衛團便專門向子昂通知薑林的行蹤。昨日收到最新的消息，薑林一行突然改變了行程，尤其是還要在自己的轄地逗留。難道自己的轄地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惹得皇帝陛下興師問罪來了？
    “帝國理工大學那幫兔……師生們，昨日發來電報，說終於搞成了一件大事。朕才決定臨時改變行程，去帝國理工大學看看他們的成果。此事涉軍方的機密，電報裏不好詳述，惹得愛卿們擔心了。”薑林心情很舒暢，朝子昂很是輕鬆地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那……要不要臣等作陪？”子昂明顯鬆了一口氣。
    “你陪朕去看看就行，其他人……一切如常即可。”薑林朝子昂看了看，又朝子昂身邊的幾人看了看，朗聲說道。
    子昂聽罷，扭頭朝身邊幾人囑咐了幾句。幾人聽罷，朝著薑林又鄭重行了一禮，退後三步，紛紛轉身離開。
    “包爽，去備馬，一個排的護衛，繞開城區，不要擾民，前往晉陽城東南的試驗場。”薑林扭頭朝身後的包爽吩咐道。
    “陛下，一個排……是不是太少了些？”包爽朝薑林問道。
    “包爽，這裏是什麽地方？”薑林沒回答包爽的問題，而是反問了句。
    “回陛下，這裏是……晉陽城火車站……”包爽四處張望了一番，朝薑林幽幽地答道。
    “你還知道這裏是晉陽城？朕和你在這裏生活了十四年，晉陽城是朕看著一點一點建立起來的。晉陽城裏的民眾那都是你和朕的兄弟姐妹，你帶那麽多兵防誰呢？要是按朕以往的風格，就帶你和虎哥就行了。”薑林沒好氣地朝包爽說道。
    “是，我這就去照辦。”包爽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忙朝薑林行了一個軍禮，轉身上車去點兵。
    薑林乘坐的這輛專列，是為大唐皇帝專門定製的一趟列車。第一節是機車，這是毋庸置疑的。第二節車廂是用來裝驅動機車的燃料——煤炭的。第三節車廂便是一輛運兵車，車廂裏乘坐著一個連的皇帝近衛團戰士。
    第四節車廂是一節倉庫，整車人員的飲水、食物、野外炊事用爐灶以及備用彈藥就裝在這節車廂內，皇帝專列一旦停靠在野外等待其他車輛的時候，到了飯點便是這節車廂忙碌的時候，不過這節車廂忙活的時候比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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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節車廂是皇帝近衛團通訊排攜帶通訊工具、電池駐守的地方。不管薑林是在城內逗留，還是外出的時候，帝國域內軍、政方麵發生的大事，第一時間都必須發給皇帝近衛團通訊排。即便是不需要皇帝親自拿主意的事情，也要抄送一份。否則無論是誰都將撤職查辦。尤其是薑林在外出的時候，通訊排的價值更能體現出來。在這趟列車上，薑林可以隨時對帝國域內的事情做出指示。有了這個通訊排的存在，說這趟列車是大唐帝國移動的指揮部都不為過。當然，這裏還是皇帝近衛團高級軍官的值班室和休息室，在皇帝需要的時候，可以在第一時間出現在皇帝的麵前。
    第六節車廂便是薑林這個皇帝專用的一節車廂，一到三號三個包廂分別是辦公室、臥室，以及一間備用臥室，就像今日這般突然多了三個不速之客的時候，便是用來安置他們的。
    再往後的第七、十節車廂，又是兩個連的近衛團戰士用來給整車壓陣。而中間的八、九車廂，用來載著五十匹馬，供皇帝離開專列，前往遠離鐵路的地方巡視時所用。
    現在薑林朝包爽下達了命令，包爽很快就點齊了人馬，期間沒有絲毫的慌亂，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甚至還給子昂也準備了一匹馬，可見近衛團往日的訓練是極其嚴格的。
    一個小時後，薑林一行人終於抵達了位於晉陽城東南的一片被鐵絲網圍起來的開闊地。有了前哨的接洽，待薑林在隊伍的護衛下趕到時，以帝國理工大學第一副校長黑亮為首的幾人剛剛走出大門迎接薑林。
    “校長！”當了六年大唐帝國皇帝的薑林其實不太喜歡這個稱呼。要是讓其在“皇帝陛下”、“首領”、“校長”、“最高統帥”這些稱呼裏麵選一個的話，薑林最喜歡的其實還是“校長”這個稱呼。所以當大唐十五年，將位於晉陽城西的大唐國立大學除了機械學院的其他學院遷往長安城、將留下來的機械學院更名為帝國理工大學時，薑林仍然是“厚著臉皮”，承擔起了帝國理工大學校長的職務來。
    不僅僅是帝國理工大學，便是遷往長安城南的大唐國立大學、大唐十五年成立的、位於長安城正北三十公裏處，現在已經命名為三原縣縣域內皇家陸軍學院……已經跟隨薑林十多年的部屬早就對薑林的習性了然於胸，不管是國立大學還是皇家陸軍學院，校長、院長的頭銜那都是想都沒想地加到了薑林身上。對於這一切，薑林很享受。
    當然了，已經貴為大唐帝國皇帝的薑林往日對這些院校的事務基本上都是放手的狀態。各院校的第一副校長、副院長，那才是真正對各自院校工作負責的一把手。
    今日薑林穿著一身黑色毛呢材料製成的中山裝，這是大唐帝國現在在政務官員中最流行的衣服款式，區別隻是在衣扣的材質上。底層官員的衣扣用的均是鐵質衣扣，中層官員的衣扣則是銅合金質衣扣，高級官員的衣扣是銀合金質，到了薑林這個身份，那是大唐國獨一份的，衣服上的紐扣是金合金質的。這樣的等級劃分，都是來自姬旦在大唐十五年所製定的《禮法》。
    就這還是薑林用了半年時間和姬旦你來我往地打了幾次太極拳才爭取來的結果。若是按著《禮法》的初稿……那是比之曆史上曆經了兩千多年的封建製度還要嚴格、還要等級分明的規則。
    今日薑林穿著中山裝，便不是為軍中之事而來。加之眾人都知道，薑林隻要進了大唐帝國的幾所院校裏，都是以校長、院長的身份自居的。黑亮見到自己的姑父、很合時宜地先稱了一聲“校長”。一聲“校長”道出，氣氛明顯地鬆快了許多。
    “幾月不見，你們都清減了不少，可見你們最近確實很辛苦。昨日收到你發來的電報……不知道你說的‘157工程’成了，是進展到哪一步了成了？”薑林很是隨和地朝著黑亮和眾人擺擺手，又朝身後的孫虎做了一個手勢，孫虎領命將隨行而來的四十人打散，在附近開始警戒起來。
    “原地試車累積三十小時、最長連續三小時不熄火，發動機無故障；模擬各項操作累積三十小時，無機械故障。現在就差正式試飛……”黑亮朝薑林看了看，終於道出一句話來。
    “啊，沒想到你們進展的如此之快。那這次告知於我，就是打算試飛？”薑林聽了黑亮的話，更是吃了一驚。
    “嚴格地說，是打算進行中高空試飛。校長，請恕我們鬥膽，低空試飛的試驗我們已經完成了，並且從中發現了些問題，已經完成了改進。現在要進行中、高空的試飛試驗，我們覺得確實有些風險，若是再不上報，萬一出點什麽問題的話，屆時校長肯定饒不了我們……”黑亮說著一番含有愧意的話，但頭卻高昂著，好像很自豪。
    “嗯。此前的試飛大綱我是看過的，若是你們嚴格按照試飛大綱的內容操作的，就是出了問題，我也不會責怪你們。畢竟，這東西的難度很高，所需的時間、精力、財力、物力、人力，都是非常巨大的。否則當年我也不會那麽容易得讓你們上馬‘157工程’。好了，既然你們覺得已經準備好了，那你們打算哪天試飛？”薑林一邊朝著遠處的機庫走去，一邊朝黑亮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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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今日！待會校長對我們的準備工作過完目，我們就開始。”黑亮又道出了一個帶勁的消息來。
    “好。那試飛工作由誰來完成？”薑林接著問道。
    “校長，說到這件事，我們正在頭疼。”黑亮聽完薑林的問題，氣勢卻慫了下來。
    “怎麽了？”薑林聽出了黑亮語氣中的變化，停下了腳步來。
    “校長，完成我們低空試飛的試飛員，名申大毛……”黑亮憋了半天，終於開了口。
    “是他？”薑林頓了頓，終於反應了過來。申大毛，申杉的長子。當年以優異成績考入大唐國立大學機械學院。平陽城吳氏麵館裏，薑林是見過這個孩子的。當然了，這孩子現在已經畢業留校任教了。
    “是他。此前的低空試飛是大毛老師完成的。但現在高空試飛，卻遇到了強有力的阻力。”黑亮一臉無奈的神情。
    “什麽阻力？大毛……怕了？”薑林知道這樣的科研工作很危險，微微一思索，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來。
    “倒也不是大毛怕了，大毛老師很勇敢的。而是……”黑亮朝周邊看了看，欲言又止。
    “到底怎麽回事？”薑林更加地費解了。
    “而是晉王殿下薑匡胤）……”黑亮仍是吞吞吐吐的樣子。
    “大郎不是主攻槍炮方向嗎？與‘157工程’有何關係？”薑林更糊塗了。
    “晉王殿下……與大毛的妹妹，叫申紀琳的……在談戀愛……”黑亮終於一股腦地將自己心中的話道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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