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之說完那句震耳欲聾的驚人之語後，便瀟灑的轉身離開了。
    沒錯，非常瀟灑。
    甚至沒有給那隻步離人反應的時間。
    離開狼群的視線，回到客棧中，嵐從雲之的尾巴裏飛了出來。
    “之。”
    小小的人偶嵐飛到雲之麵前，一雙小小的手捧住他的臉。
    湊的很近。
    雲之的臉莫名的發燒。
    “你說，你要挖出呼雷的心髒？”
    嵐很擔心。
    雲之卻笑著閉了閉眼：
    “是啊，那顆心髒，我好奇很久了。”
    步離人戰首的心髒是一輪“赤月”。
    曜青的豐饒遺跡也是胎動之月，曜青龍尊天風君鎮守，胎動之月和赤月算同根。
    能夠大幅度加強軀體的力量呢……還真有點兒想要。
    別的不說，至少那玩意兒絕對可以入藥，應該也能製造武器。
    想想都覺得，這可是個好東西。
    所以雲之想要。
    嵐更急了：
    “那玩意兒......那玩意兒，有輻射啊！”
    他愣是用了一個相當有樂子的說法。
    雲之：......你被附體了？
    還是說......
    “那個東西對我有影響？”
    雲之察覺到這一點。
    嵐不會隨便幹涉他的做法，因為嵐很清楚，他的所有決定都是深思熟慮，少有衝動。
    但是現在，嵐這麽拒絕，怕不是那玩意兒......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吧。
    “嵐，你說清楚點。”
    雲之稍稍湊近了一些，看著嵐的眼睛。
    嵐張了張嘴。
    歎了一口氣：
    “之，赤月雖然隻是胎動之月的一點分支，但是在步離人不知幾代的傳承中，早已沾滿了極端的殺意和戾氣。”
    祂解釋道：“藥師是極端的善，但是極善為惡，被殺意所浸透的赤月，早已不再是一開始的模樣。”
    “之，你還記得嗎？你曾經戾氣最重時候的樣子。”
    嵐的話然雲之想起了比較遙遠的過去。
    ——巡獵之時，殺戮極重，難免身有戾氣，無所事事的時候總會爆發。
    為了不讓自己被那些戾氣吞沒，雲之會在一些選定的星球廝殺一番。
    那些被選定的世界，大多數都是豐饒民的屠宰場，他們大概也沒有想到，自己搶奪的屠宰場，終有一天也變成了雲之的獵場。
    後來成為無名客，生活安定，性格自然也變得溫和，那些過往的廝殺好像距離他很遙遠。
    但是嵐現在一提起......
    “反而又覺得，好像還是昨天一樣。”
    雲之扶額歎息，又看向嵐：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碰到那個心髒，會變成那段時間的模樣嗎？”
    他覺得不會。
    因為自己都多久沒有好好的廝殺過了，那時候的心氣早沒了。
    上次來羅浮是發過脾氣，但是和以前相比，可謂是螻蟻與大象的差別，根本沒有一點可比之處。
    如今自己也算是性格溫順的老人家一枚啦。
    所以，為什麽嵐會覺得，赤月會影響自己呢？
    嵐輕鬆的看出雲之心裏所想。
    祂繼續為雲之解釋：“戾氣從未消失，隻是被掩蓋在平和的外表下。”
    因為雲之雖然自認脾氣好，但是卻從未真正的鬆懈過。
    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能鬆懈，自己身後還有無數需要保護的人。
    ——雖然他不管，但是不代表他真不聞不問。
    何況，雲之很清楚，自己絕對不能鬆懈。
    生物的本能就是欺軟怕硬，他們更希望看見的，是神明被拉下神壇，曾經高高在上的人被他們踩在腳下。
    這種道理，有點兒腦子的人都懂。
    所以，不敢懈怠，而且，要越來越強。
    否則……
    雲之都不太敢想象會有多麽恐怖。
    尤其是眼前這個小崽子。
    雲之眯起眼睛看向嵐。
    要是自己真的沒了力量……這小崽子會幹出什麽事來？
    他的腦子裏略過一大堆十八禁。
    “就算戾氣從未消失，區區一顆心髒又能如何？胎動之月都影響不到我。”
    雲之很自信。
    嵐一捂臉：“我不是說了嗎？那是步離戰首多年的殺氣累積，赤月本身影響不到，但是他們的殺氣可以。”
    這大概也是嵐最無語的地方。
    因為雲之決定好的事很少有改變的。
    他現在決定挖呼雷的心，達不成目標就會一直去想。
    會很在意。
    嵐擔心雲之會因為赤月的殺氣陷入瘋狂，祂不想和雲之戰鬥。
    但雲之好像對此毫無壓力。
    “若真到了那個時候，你再阻止我好啦。”
    雲之不以為然的說道：“對我做什麽都可以哦。”
    打暈甚至打死都行哦。
    雲之的本意是這個。
    但是嵐似乎聽成了另外一種。
    做什麽……都可以？
    祂的目光閃了閃。
    ……好像……
    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