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鋒算是看出來了，榮小寶是真的不想接班。
    但這句話他認同，當即點頭道：“小寶，你現在還小呢，你和婉月早點生孩子，最多二十多年，你就可以退休了。”
    “那時候你才多大啊！”
    榮小寶舔了舔嘴唇，無奈的點頭。
    但還是想為自己辯解一下。
    “鋒哥，小貝，你倆又不是不清楚榮家的責任。”
    “說句難聽的。”
    “典型的屎難吃，話難聽！”
    “不是我為我爹辯解，榮家承擔的這個責任，真不是什麽好幹的活。”
    “不明白的人，說我們是資本的走狗，是洋大人的狗腿子，能像鋒哥你這麽理解我們家的，沒幾個。”
    李星鋒點了點頭，榮家和霍家差不多，都屬於功勞不能展現在陽光下的。
    “小寶，為什麽非要有人理解呢？”
    “牛羊才成群，猛獸都是獨行，別人不理解你，不理解榮家，那不正好證明了你們榮氏是猛獸，是大夏的猛獸嘛！”
    “而且我覺得你爹這個人，不簡單的，可能他這一輩，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
    李星鋒實在忍不住說出自己的懷疑。
    “太矛盾了，小寶，在你的言語裏，你爹是個浪蕩子，混世魔王。”
    “但小貝說，你爹卻沒有給你弄個弟弟妹妹出來，這就很矛盾。”
    榮小寶撓了撓頭：“我爹成天不著家啊，每天都醉醺醺的。”
    “身上的女士香水味，幾乎沒有重樣過。”
    “每天朝九晚五的。”
    “早上喝酒，晚上跳舞，除了花錢，就是花錢，除了享受玩樂以外，家族的事，從來沒管過。”
    “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我爹是個浪蕩子了。”
    榮小寶把這些年，對父親的見聞，實打實的告訴李星鋒。
    李星鋒一邊看路，一邊笑著搖了搖頭：“你看的是真實的你爹，但不是你爹的真相。”
    “不信嗎？”
    此時此刻，李星鋒幾乎肯定了。
    榮小寶的爹，絕不是什麽浪蕩公子哥。
    榮家當年把整個上海交給國家，然後帶著使命去了江港，隨後成立中信集團。
    短短數十年，靠著剩下微不足道的積蓄，就把中信做的這麽強大不說，還能不斷忽悠西方資本來大夏投資，本就是一件極難的事。
    現在的榮家，可是價值上千億的。
    單單憑借榮老爺子一個人，幾十年，在群狼環伺的環境中，做到千億。
    換做李星鋒，大概也做不到。
    畢竟榮老爺子可沒帶另一個時空的記憶，做不到精準的踩到時代的命脈上。
    除非，有一個可靠的情報來源。
    經商，說白了就是信息差。
    但信息往往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裏。
    在縱觀榮小寶老爹的所有行為之後，李星鋒心裏已經很篤定了。
    小寶的這個爹，絕對是榮家的缺一不可的核心人物。
    因為他掌握著榮家所有的商業情報渠道。
    喝酒，玩樂，那都是表象。
    實則是在和別人交換，或者套取商業情報。
    見證過山河破碎，又在亂世成長起來的人，哪有什麽真正的紈絝子弟呢？
    就算有，也早就涼透了。
    “小寶，得你什麽時候真的從你爺手裏接過班，你就明白我今天的說的話了。”
    榮小寶的爹，讓李星鋒腦子裏不由就浮現出另一個身影。<國的阿大。
    阿大也是天天出去鬼混，裝成浪蕩子，看似日日笙歌，朝酒晚舞，但實際上阿大早就煩透了這樣的生活。
    玩鬧，大手大腳的花錢，也隻是披著一層浪子外衣，遊走在各方勢力的邊緣，從聊天中獲取信息。
    李星鋒也知道，長久以來這樣的生活，對生理和心理都是一種折磨。
    但眼下播音公司合同被擱置，阿大回國的事，再一次被耽擱，他還要在國布置後手。<國的時候，走在最前方的江十六突然開口：“十五分鍾了，我們速度不快，但也有三公裏了。”
    “我還沒有看到信號彈的閃光。”
    “國慶，會不會方向有錯？”
    江十六此刻也有些不確定了。
    他是老獵人了，在山裏不會方向錯亂，但走了十五分鍾了。
    信號的距離，看著離他們挺近的。
    他估算了下，最多不過是五公裏，但眼下都走了三公裏，還是沒有一絲信號彈出現的跡象，江十六心裏有些急。
    可千萬別走錯了啊！
    “繼續走，信號彈又不是在天上，不靠近落點百米內，肉眼都很難發現的。”在最中間的江國慶，看到隊伍停了，趕忙提醒。
    “國慶，我是怕走錯路了！”
    江國慶也站定，腦海裏還是複盤走過的路，幾秒鍾後再次開口：“沒錯，就是這個方向。”
    “應該離信號彈沒多遠了，接下來，大家一邊走，一邊注意左右兩邊。”
    “信號彈隨時有可能出現在我們視線裏。”
    聽到江國慶的命令，眾人也嚴肅起來，不再嘻嘻哈哈。
    每個人一邊走，也都朝著四周張望一下，盡量讓自己看的仔細些。
    灌木太茂密了，不仔細，非常容易錯過信號彈的光。
    一時間，眾人也都不再聊天，隊伍裏隻剩下衣衫劃過草木的擦擦聲。
    1985年1月4日，被困山林的第二天中午一點四十。
    六男兩女，頂著綠色的藤盔，披著綠色的芭蕉葉，手裏杵著棍，一行八人，再次艱難的又在林中行走了五分鍾。
    凍雨中，山裏獨有的草木泥土氣息彌漫，眾人東張西望，在沒有路的山林中，趟出一條小道艱難前行。
    “十六哥，提提速，一點四十了，我們要給自己留下十分鍾的誤差。”
    “盡量在一點五十左右，找到信號彈的位置。”
    “要不然隻能把搜索範圍擴大到三公裏以內了。”
    說完後，李星鋒轉頭看向江國慶：“三公裏範圍準確麽？”
    江國慶腳步一頓，開始計算信號彈的大致落點以及眾人的行走距離。
    幾息之後，點了點頭：“差不多。”
    江國慶話音剛落，就聽到李星鋒的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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