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龍之淚】的作用下，白烈破階開啟了古神的視角。
    待他抬眼望去，看向天空時，不禁瞳孔一縮。
    隻見兩人頭頂的蒼穹之上，滿是蛛網狀的裂痕，在一些裂痕的開口處，正絲絲縷縷的滲著黑色的霧氣，這些霧氣剛一脫離裂痕，就翻湧不止，如同有生命一般，扭曲著飄向下方。
    可每當觸及距離地麵千丈之處，便會被一層無形的障壁攔截，隨即爆開刺目金光，如灰燼般消散在空中。
    “福老，這是……”
    “正如小白你所想的那樣，這是獨屬於【舊日】世界的東西【混沌】。這【混沌】非古神不可視，先前這花，就是受到了一縷【混沌】的影響，演化成了那副樣子。那個時候我們五人布下的陣還不完善，所以導致一縷【混沌】滲了進來，出現了這麽一條【漏網之魚】。”福老麵色嚴肅的說道。
    “福老，這【混沌】是什麽時候出現的？還有這裂痕……”白烈望著頭頂的天空，表情無比凝重。
    “你從【麻國】回來的第二天晚上這【混沌】就開始往外溢了，至於這【裂痕】，是早就存在的，隻是你看不見而已，其實，原本的【裂痕】比這還要大，要不是【補天石】的“魂”回歸原位，“柱神”們早就進來了。”福老有些感慨的說道。
    “您說的魂是……奇衡三？”白烈的腦海中莫名想到了那個傻大個的樣子，當初它在返回媧皇那裏前，就同白烈攤了牌，表明了自己是補天石的身份。
    “正是。”福老肯定了白烈的猜測，接著說道“不過看這樣子，它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不然的話，這混沌不會就滲進來。”
    “福老……他會死嗎？”白烈有些緊張的問道。
    要說他對奇衡三沒有一點感情，那純屬扯淡，不管怎麽說，奇衡三那個憨憨也陪伴了白烈很長一段時間，並且還在“舊日”的那個世界中助他成為了真神，所以，白烈對奇衡三的處境很是關心。
    “死不了的！別忘了老子我可是掌管【生死】的古神。”福老在沉默了幾秒後，笑嘻嘻的安慰道。“就算是他真的死了，老爺子我也能把他分分鍾複活，把你的心放腚眼裏就完了！”
    白烈“………”
    “福老，我想問一下，要是這【混沌】完全侵蝕到咱們的世界，會發生什麽事？”白烈有些好奇的問道。
    福老麵色一正，道“最開始不會產生任何變化，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混沌】會改變植物和生物的本質，形成新的“舊日”生物，這也是“舊日”生物始終殺不死，滅不掉的主要原因。”
    “就像【上蒼之上】滴下的黑血？”白烈舉了一個【完醜世界】的例子，他相信以福老的淵博程度肯定看過。
    果不其然，福老在聽到這話後，微微點頭道“從本質上來說差不多，不過這【混沌】沒有那本小說裏的【黑血】那麽邪性，它隻能汙染連神力都沒有的普通生靈化為舊日生物，還摸不到古神的層次。”
    “那還好……”白烈長舒了一口氣，他是真怕打著打著福老跑到對麵陣營，成為敵方英雄。打不打得過暫且先不提，就算能打過，白烈也下不去手。
    “福老，你一直有個疑問想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福老掃了白烈一眼後，淡淡的說道“我猜你想問的是我們五個為什麽不去幫【補天】那個家夥，讓他自己死撐著對吧？”還未等白烈回答，福老就說出了答案，“因為我們還有自己的使命需要完成。”
    “福老，那天上的裂痕您難道一點辦法都沒……”
    福老打斷道“連媧皇都做不到的事，你覺得老爺子我能做到嗎？我要真有那樣的本事，早就不做什麽古神了，直接去番茄小說網當爽文男主多好，不比這古神舒服多了。”
    “額。”白烈被福老這話噎的一愣一愣的，福老這話雖然有開玩笑的成分，但白烈仔細一合計，還真就是那麽回事。“
    “別說是老爺子我了，就算我們五個聯手，都插手不了【修補天地】那種差事，那是【創世】才能做到的事，小白，你記住了，【創世】和古神最為不同一點的就是古神代表的是規則，而【創世】卻是創造規則，改寫規則。”福老感慨道。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福老，要是我成【創世】了讓所有人都用腳吃飯是不是也行？”白烈有些好奇的問道。
    他的腦回路向來比較清奇。
    福老沉默了半晌後，憋出了一句，“理論上應該是可以的。”
    “那不錯啊！等我成為【創世】後一定要定一條“早晨八點上班，晚上五點必須下班，加班要給加班費，周末周日必須雙修的規則”，主打的就是一個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說著說著，白烈忽然停住了。
    “怎麽不繼續說了。”福老道。
    “福老，我忽然意識到，我離【創世】還早著的，我現在就是個【半拉古神】，連古神都不是，這到【半拉古神】就寫了五百多章，等熬到【創世】得是猴年馬月啊。”白烈有些無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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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老笑了笑，安慰道“【創世】這個層次或許對我們來說很遠，可對於有【登神之階】的你來說，就隻是伸伸手的事。”
    真的嗎？白烈顯得有些激動。
    逗你玩的。福老笑嗬嗬的回道。
    聽到這話，白烈不由得臉色一垮，無語道“福老，不帶這麽拿人開涮的！虧我剛剛還在幻想著未來呢！”
    “這叫涮涮更健康。”福老笑了笑。
    “哎對了！福老，你知不知道蚩尤提到的伏羲那個事？”
    福老聞言，皺了皺眉，“你小子這是要把這章變成填坑章節啊？哪個事？是蚩尤跟伏羲相愛相殺的那個事？還是伏羲勾搭西王母導致二人反目成仇的事？”
    白烈心說這都什麽玩意啊！他果斷的搖了搖頭，道“都不是，就是蚩尤說伏羲還有跟伏羲同一時代的真神都莫名失蹤那事，還有，伏羲他也知道舊日……”
    福老抬手，示意白烈打住，然後回答道“這事我知道，伏羲以前跟我混的，舊日的事我跟他提過，至於那批真神為什麽會失蹤，等時候到了，你就知道了。”
    “福老，我還有一個問……”白烈的話尚未說完，就被福老一腳踹回了444號便利店。與此同時，福老的聲音在白烈耳邊緩緩響起，“待會我還要跟妹子o開黑呢！要問的話下次再問！”
    “噗通！”
    白烈以大頭著地的姿勢出現在了444號便利店。
    “呦嗬，老白，新造型啊！挺別致啊！非常六加七啊！”趙吏的聲音在白烈耳邊響起。
    白烈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起身，回答道“瞬移的時候沒踩住刹車，出了一點小問題，還在可控範圍內。”回完這句後，他忽然意識到問這話的人是趙吏，便有些驚訝的看向趙吏，“老趙你什麽時候來的？”
    “有一會兒了，用冬青的話說就是腳前腳後。”說罷，趙吏指了指沙發上暈著的遊魂，問道“老白，這遊魂是什麽情況啊？冬青說是你點名要留著的，你家親戚？”
    “親戚你妹啊，他之前的狀態不太穩定，我想著先留他在這觀察觀察。”白烈隨口解釋一番後，就看見了從便利店衛生間走出的冬青，開口問道“冬青，我走後這個遊魂還有情緒失控的症狀嗎？”
    冬青搖搖頭，回道“沒有，自從白哥你走後他連醒都沒醒，睡得可沉了。”
    看來那株植物被福老澆死後，舊日的影響對這遊魂就消失了。心中有了判斷後，白烈就用神力喚醒了麵前的沙發上的男人。
    男人緩緩睜開雙眼，眼神中滿是迷茫與困惑，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我這是怎麽了？”
    “你剛剛暈過去了，現在感覺怎麽樣？”白烈道。
    男人撐著沙發坐直身子，眉頭緊皺，努力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事，“我記得……我剛剛在講自己的事，然後……然後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我的腦子裏亂竄，再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白烈點了點頭後，解釋道“之前你見到的那朵花影響了你的思維，讓你的情緒變得非常不穩定。不僅如此，你之前還在那朵花的影響下丟失了許多記憶，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你憑借著對花的【愛】和【妻子】的愛強撐到了這裏，若是你的意誌不堅定點，早就在半路成為被那朵花支配的傀儡了。”
    “是因為那朵花，所以我才死的嘛……””男人聲音發顫，眼眶通紅，“我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我摘那朵花就是為了給她驚喜，想畫一幅最美的畫送給她……可現在我死了，她還在等我回家……”
    趙吏跨步上前，黑色風衣下擺隨動作揚起，周身縈繞的鬼差氣息讓空氣都冷了幾分。
    他垂眸看著蜷縮在沙發上的男人，語氣沉穩，卻透著不容置疑："陰陽兩隔是規定，你回不去陽間的，但444便利店有個姓白的貨定了個不成文的規矩，鬼差能幫亡魂了結一樁心願。說吧，你的心願是什麽？"
    男人猛地抬頭，泛紅的眼眶裏燃起希冀，喉結動了動才沙啞開口："我……我想再聽聽她的聲音。"
    趙吏從風衣口袋掏出在冥界魔改的華為八折疊，扔給男人，道“給你三分鍾時間，接通與否，全看緣分，即便無人接聽，三分鍾後我也會送你走。”
    男人顫抖著接過手機，聽筒貼到耳邊的瞬間，他屏住了呼吸。
    十幾秒的等待音格外漫長，就在男人的淚水快要從眼眶滴出時，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了熟悉的女聲“老公？是你嗎？你怎麽才打電話？山裏信號不好嗎？我今天又給咱們的花澆水了，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男人握著手機的手顫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電話那頭傳來的溫柔女聲就像根細針，一下下戳在他這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上。
    他努力吸氣，試圖平複嗓音裏的哽咽："我……這邊信號太差了，總是打不通。"
    "你都不知道，陽台上你送我的那盆花最近開瘋了！"女人絲毫沒察覺異樣，絮絮叨叨的聲音裹著笑意，"我每天都給它拍照，就等你回來就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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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等我了。"男人突然打斷，喉嚨發緊。便利店的白熾燈照在他的身上，映得他那半透明的輪廓愈發虛幻。
    他盯著玻璃窗外漆黑的夜色，仿佛看見了妻子獨自站在陽台上，接聽自己電話的模樣，"以後……找個能天天陪你的人。"
    電話那頭陷入詭異的沉默。男人聽見細微的布料摩擦聲，像是女人握著手機呆立當場。
    他急忙開口，生怕再多一秒就會潰不成聲："另外，把我畫的那些畫都扔了吧。"
    “你說什麽胡話啊？"女人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驚慌失措的顫音，"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在外麵遇到什麽事了？你別怕，我現在就去……"
    "照顧好自己。"男人閉上眼，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手機屏幕上暈開一片水痕。
    他想起初見時女孩站在花店門口的模樣，裙擺沾著玫瑰花瓣，笑得比他畫過的任何花朵都明豔，"還有，記得給花施肥，別總是澆太多水……"
    趙吏靜靜的站在一旁，指間夾著的香煙明明滅滅。
    待香煙燃盡，他看了看便利店牆上的掛鍾，抬手示意時間將盡。
    "老公？你別嚇我！說話啊！"電話裏傳來女人帶著哭腔的呼喊，混著電流雜音刺破凝滯的空氣。“是不是生病了？我現在就聯係救援隊去山上找你！”
    “別……別折騰了。”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平靜，顫抖的指尖撫過手機屏幕，仿佛能觸到妻子此刻蒼白的臉，“信號又不好了，你聽我說完……”
    男人的聲音裹著濃重鼻音，在電流聲中微微發顫："這些年，我總想著多畫幾幅畫賣錢，把日子過紅火些，就是對你最深的愛……他頓了頓，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壓抑的啜泣，"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有些話不說，就真的沒機會了……
    “老婆，
    我愛你……”
    …………
    【作者後排提醒莫待離別空悲歎，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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