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神彩]chroatica)林染 其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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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繼續向林染道歉和提問,觀察和收集著她的答案。
    “應該是我們的教主突發惡疾,在無意識狀態下傷害了遲先生。如果可以,我們願意做出任何補償!”
    [我已經知道了教主的諸多罪證,你們的手段比鬼子還要殘忍!帶我去你們總部,我要麵見那個教主。]
    “見教主的事情好說。您老身體可還安泰?”
    [我是春申城美術學院的教授林染,前不久剛剛退休。但我想我在走不動路之前,依然可以拔除階梯教派這個毒瘤,為民除害。]
    “老人家!”
    “我也可以談,我也可以愛蟈!為民除害人人有責,我支持!”
    [如果你真的有誠意,就報警坦白自己的罪行,協助警方破獲階梯教派的老窩。]
    [你是教派的替身使者,隻要信息充足,我們可以靠信息差和熱武器剿滅冥頑之敵。你這屬於重大立功,不會有事的。]
    “這都沒問題,我樂意幫您找到教主,也支持在警方的見證下解除誤會。”
    “還有就是,林教授的大名我也是久仰了,您的藝術造詣之高令人佩服。不過晚輩不諳畫技,所以想請教一下——”
    “黃飛鴻的蝦和齊白石的馬,究竟哪個畫得更好一點?我個人雖愛吃蝦,但齊老先生的馬威武雄壯,我也特別喜歡。”
    [……]
    終於,牆壁上一張張剝落的畫紙停下來了。
    在我問過“黃飛鴻畫蝦”、“齊白石畫馬”之後,林染無言以對了。
    我的笑意也越來越邪惡。
    隻因我明白了林染的能力,根本就不是隔空投影或念動力操控。
    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堂,數米高的牆壁上掛滿了畫作,這其實就是林染的能力媒介!
    就像我的替身能力是操控樓梯,她的替身能力很可能是操控圖畫。
    我之所以做出如此猜測,是從對方的回應語句中得出的結論。
    我東扯西拉的問話並非胡鬧,而是在檢測畫紙上的文字究竟是實時生成,還是事先寫好的。
    而經過試驗,我發現林染對不同問題的回答態度會有較為生硬的轉變,時而平淡時而激昂,並且對我無邏輯的亂問也沒能做出相應的質詢。
    這一切都說明她用來說話的字跡都是預先寫好的,她在心中預演過大量可能進行的對話問答,將全部的答案都謄寫在宣紙上,再根據我的問題揭曉答案。
    直到最後,我問出了“齊白石畫馬”甚至“黃飛鴻畫蝦”這樣逆天的問題時,徹底給老太太整無語了。
    她的“詞庫”裏壓根沒積累這麽抽象的問答,所以沒法用事先設置好的紙上文字回應我。
    林染不能直接隔空移物,也不能遠距離投射能量,但這也不意味著她的替身能力就不厲害了。
    萬一這是在藏拙,把我的注意力吸引到文字上,而殺招其實是落地的那些水墨畫,同樣是可能性很大的。
    操控樓梯的能力在樓梯上是無敵的,那操控圖畫的能力在畫作極多的環境裏,也可能是無敵的。
    “怎麽不說話了,是天生話就少嗎?”
    我冷笑一聲,“視界”神威大振,衝著牆壁大力地連續揮手,卷起無比強大的勁風。
    一張張作為遮掩的水墨畫被風卷起,露出了下麵那些早就寫好了各種語句的字紙。
    “老人家,躲在幕後說話多少有些不尊重人了,而且這樣交流效率實在太低。”
    “我猜你在監控室吧?地下室不通風透氣,對老年人的身體可不是太好。”
    “我是帶著誠意來談的,休要辜負了我。”
    我朗聲開口,“視界”則是一拳震在牆上,將牆上的畫框震落滿地,露出了鍍金的牆麵。
    “視界”的感知中,地下室的老太終於動起來了。
    真是好膽,明明已經快老死了,居然敢正麵麵對教派派來的強者嗎?
    “視界”可以時刻掌控對手的動向,所以我並沒有因為老太太腿腳慢而心急,隻是倚靠在前台胸有成竹地剔著指甲玩。
    酒樓大堂中央是前台,左側是食堂和電梯樓梯,右側是封死的牆壁,右前方則是員工通道,這處通道便能夠連通到地下的監控室。
    我能夠感知到林染走走停停地爬完了這一層樓,在原地稍歇了一會兒才向外走,最後“隱藏”在員工通道的出口旁邊向外觀看,試圖掌握我的動向。
    人老糊塗了,謹小慎微也能理解,或許這段觀察時間也能讓她恢複體力,我就假裝不知道吧。
    一分鍾,一分多鍾以後,林染終於走出來了。
    我很配合地回頭看去,隻見那老人頭發梳成低髻,眉毛較為濃密如同毛筆勾勒,身穿素色棉麻長衫,袖口還沾染著水墨的痕跡,似乎剛剛完成過一幅酣暢淋漓的畫作。
    “視界”精細的眼力還能注意到,林染左手戴著一枚青玉扳指,上麵有著「眼」的文字,而她的右手則攥著一支五顏六色的毛筆。
    那隻毛筆的造型和色彩都與老太太的整體風格不搭,隱約還透露出非常不妙的氣息,顯然就是她的替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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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筆的替身?
    既然以筆為替身,想必這個替身大概率是林染畫功達到極致之後,精神蛻變得來的產物了。
    就像漫畫中杜王町廚師托尼歐·托拉薩迪的替身“珍珠果醬”,和我手下大廚範濤的替身“珍心黃桃”一樣,這些都是將自己的愛好或職業技能提升到極致後升華而來的替身。
    那她的替身能力,就很可能是用筆操控圖畫達成一些奇妙現象了。
    “您老肯出來啦?”
    “剛剛的對話都是我鬧著玩的,就是想試試您的替身能力,做不得數。”
    “現在,您要如何說服我,讓我和這裏的教眾一樣,心悅誠服地聽您規勸呢?”
    歪頭看著老人,我不無戲謔地開口。
    “書畫同源,詩畫本一律。”
    “孩子,你既然懂詩,還寫了‘皴擦濃破淡’這樣的句子,想來也是能賞畫的。”
    “這滿地的丹青畫卷,就不能觸動你的感情嗎?”
    麵對我的嬉笑,林染並未對我的出爾反爾動怒,反而平淡地講述著。
    有意思,她要用自己的畫作,觸動我扭曲的心靈?
    不,沒有人會這樣愚蠢。
    很顯然,林染讓我看畫,這就說明她的替身能力是通過畫來施展的。
    那我就陪老太太玩玩吧。
    切斷視覺神經的聯絡,我睜著實際上已經沒有視覺的眼睛走到大廳右邊,撿起一張張畫假意翻看。
    “視界”在我身旁待命,同時也作為對替身能量的感受器,幫助我了解林染究竟何時才會發動替身攻擊。
    定睛“看”了多時,我卻完全沒有感受到手裏撿起的畫作和普通紙張有任何區別。
    “視界”的感應中,老人也隻是安靜地坐在大廳兩側的沙發上,兩手在腿間交疊、身姿挺拔,儀態優雅從容。
    我的心咯噔一下,明白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恢複了視覺聯絡,我認真觀賞起手中帶著墨香的山山水水、奇鬆怪石。
    雖然我不懂作畫的技巧,這些畫也並非注重寫實的西洋畫或精致細描的工筆畫,可我依然能從畫裏的景色和人物身上,感受到作者作畫時心中的寥廓和悠遠。
    就和吟詩作賦一樣,同樣是將幾字一句的文字工整排列,喊麥的rapper和古代的詩人之間,差距一目了然。
    盡管這畫上的山石水木都是或濃或淡的黑色墨水寫就,我依然能從墨跡的筋骨和留白的意蘊當中,讀懂作者恬靜淡雅、高遠悠然的意境。
    這是……能打動我的畫啊。
    它們不是那些嘩眾取寵、畫出來冼錢的所謂“大師”之作,而是真正的宗師妙筆、真意丹青!
    也正是此時,我對那位迄今為止未曾展示過暴力,也沒有情緒起伏的老人有了新的認識。
    或許這個人,真的是靠自己的德高望重和悲憫情懷,遣散了那些心靈尚未被我徹底荼毒的教眾。
    林染沒有用替身能力壓服我,沒有用大道理說教我,卻用自己的真心和無言的藝術,讓我看到了這風燭殘年之人的意誌。
    這一刻,我感受到了“止戈為武”般的高尚境界。
    就像最好的武術不是為了殺戮,最好的藝術也無需捧臭腳的評論家過分解讀。
    我明了地意識到,身後之人是一位真正的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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