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我能做你的俘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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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這首歌曲用法語唱起來,更有韻味,也更有氣勢。
在不同時期聆聽與歌唱,既有不同的感悟與觸動,也可以引發人們的強烈共鳴。
所以,在埃德蒙的帶動下,傑拉爾和奧東科等人,居然也跟著唱了起來。
唱到高潮的部分,兩人甚至還高舉起鐵鐮和斧頭,擺出了想要跟貴族拚命的架勢。
埃德蒙清楚地感覺到,這些人情緒上的變化,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雖然正在興頭,顯得極不情願,可很快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自掘墳墓,連忙掃了眼身後的人群,見他們的臉上,依然是茫然和麻木,不禁鬆了口氣。
埃德蒙拍拍自己的腦門,清了清嗓子,另起了一首歌,繼續用法語唱了起來:
“怎能忘記舊日朋友,心中能不懷想,舊日朋友豈能相忘,友誼地久天長,我們曾經終日遊蕩,在故鄉的青山上……”
很快,緊張熱烈的氣氛,變得舒緩而愉快。
仿佛這次去往圖爾市,不是繼續辛苦的勞作,而是去享受悠閑的郊遊。
從14世紀起,歐洲由意大利開始了文藝複興,在此後的200多年中,思想和生產力都得到了解放,當然,歸根結底,它是一場反封建的文化運動。
埃德蒙一想到文藝複興,就感覺自己大有希望在這次的穿越中,成為一名集繪畫、雕塑、音樂甚至是文學於一身的超級大師。
隻用短短的數年世紀,就讓拉開這個黑暗的時代幕布,讓溫暖熱烈的陽光,普照在大地上麵。
或許是阿列河(盧瓦爾河支流)過於平靜,也有可能是初秋的天氣非常宜人,幾乎沒有離開陸地的埃德蒙,並沒有出現暈船的反應。
走水路前往圖爾市,雖然有些繞路,至少要多走一倍的路程。
但是效率很高,能夠一直保持每小時7海裏的速度,日夜不停地航行。
另外,這樣也可以規避盤踞在途中各地的散兵、強盜和土匪團夥,比如之前的沙朗鎮。
這些由英格蘭散兵,法國當地強盜土匪構成的黑惡勢力,在交戰區內燒殺搶掠,襲擊鎮城,無惡不作。
讓本就生活在混亂局勢中的普通百姓,如同在地獄中煎熬。
傍晚時分,船隻進入了更為寬廣的盧瓦爾河。
這條河全長一千多公裏,風景十分美麗,流域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分布著眾多的葡萄莊園,是葡萄酒的主要產區。
葡萄最大的害蟲之一是蝸牛,中世紀時,它成了窮人的主要食物,就如同19世紀初的上海,窮人用陽澄湖大閘蟹果腹。
而到了後世,陽澄湖大閘蟹成了高端食材,蝸牛也是一樣的道理,爽脆鮮嫩的法式蝸牛,變成了法餐的絕頂美味。
兩天後,逆流而上的克萊爾型帆船,乘著充足的東風,終於駛入了圖爾市的範圍。
布索萊神父站在船頭,興奮地指著遠處的一座哥特式尖頂建築。
“先生們快看呐,那就是圖爾主教座堂,感謝上帝,我們終於平安到家了!”
埃德蒙拿起從船長那兒借來的單筒望遠鏡,將它拉到最長,對準布索萊神父指著地地方望過去。
隻見教堂在陽光的照耀下,白色的外觀,顯得神聖而肅穆,上麵的精致雕刻,竟然勾勒出極強的對稱性。
讓埃德蒙這個強迫症晚期患者,感覺身心舒暢,瞬間就喜歡上了這座教堂,恨不能現在就去裏麵祈禱,自己可以成就一番霸業。
於是,他便從口袋裏拿出20個金燦燦的英鎊,雙手捧到布索萊神父的麵前。
“尊敬的布索萊神父,感謝上帝保佑我們平安歸來,您可以用這筆錢,買些果腹的麵包和鹹魚,用來救助附近窮人,後期我還會陸續拿出更多的錢,讓更多的可憐的人吃飽肚子。”
布索萊神父虔誠地在胸前畫著十字。
“感謝您的慷慨,尊敬的埃德蒙子爵先生,上帝會保佑您的!”
埃德蒙也重複著布索萊神父的動作,恭謹地微微躬身。
“麻煩您了!”
船隻很快停靠在了木質棧橋上,水手拋下纜繩,搭好寬厚的木板。
衣衫襤褸的碼頭工人圍攏過來,開始幫助埃德蒙卸貨。
一名騎著黑色戰馬,穿著銀光閃閃鎧甲的騎士,等候在棧橋盡頭的石製碼頭前,正死死地盯著他們。
他身旁是一條很窄的盧瓦爾河支流——安德爾河,順著這條河大概十多公裏的地方,矗立著一座灰色的城堡——洛什城堡。
這座始建於9世紀的城堡,曾在12世紀時,還屬於過英格蘭的亨利二世以及他的兒子獅心王查理,可謂是曆史感滿滿。
本來,它就屬於阿爾貝家族,自阿蘭犧牲後,雖然被收回,可夏爾因為家道中落,無力支付城堡的高昂維護費用,幾乎讓它淪為空架子。
按照法王查理三世的冊封,它現在又成了埃德蒙的居所,周圍方圓百十公裏的土地,也再度成了他們的封地。
不過,布列塔尼公國的女公爵盧安娜,也趁亂派出了很多得力的騎士,一點點蠶食著這裏的土地。
這個剛剛三十歲出頭的女公爵,戰鬥力和凝聚力異常驚人,她想要把布列塔尼的版圖,足足擴大了兩倍,占領東部的盧瓦爾河地區和南部的普瓦捷。
布列塔尼公國雖然處於英法的影響之下,但卻是個獨立的公國,依靠著強大的實力,遊走於英格蘭跟法蘭西之間。
這個騎著戰馬的貴族,是歸屬於盧安娜女公爵的男爵巴爾,威爾頓伯爵不得不把圖爾港口管理權讓給了他,他攔在了埃德蒙的麵前。
“站住,你們是誰,從什麽地方來,要到哪裏去?”
跟沙朗鎮的阿方斯一樣,他也問出了很有哲學思考性的問題,配合著他盛氣淩人的語氣,簡直就像是扇對方的耳光。
埃德蒙見巴爾一臉蠻橫的樣子,心裏很是不爽,於是鬆開牽著韁繩的右手,然後高高舉起雙手,假裝很可憐的樣子,可憐兮兮的調侃道。
“先生,我是來自於圖爾市洛什鎮的埃德蒙·德·阿爾貝子爵,剛剛被你的氣勢所感染,專門向你投降的,請問我能做你的俘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