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3章 壞事者往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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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江縣城外五裏!
    獅嶺山坡!
    這是山坡上一片平緩的草地,草地上冰霜覆蓋,一片縞素。
    在這裏,此刻有士兵警戒各處,十幾位文臣武將佇立在草地上,默然地看著前麵。
    在他們的前方,此刻正堆砌著一座新墳,新墳的墓碑上刻著‘長兄祁林之墓’幾個大字,邊上還有一串小字。
    這,正是祁林的墓!
    祁林昨日自盡於兩軍陣前,今日便被林蕭善理了後事,埋葬於此。
    而林蕭,此刻便站在墳前,沉默地望著眼前的墓碑和新墳。
    在他的旁邊,還跪著一道瘦弱的身影,正是祁悅,她正淚眼婆娑地朝著新墳啜泣。
    而在祁悅的懷裏,還抱著一個繈褓,裏麵包裹著一名幼兒,隻有一歲多,正安詳地熟睡著。
    這,便是祁林的兒子,是朝廷大軍昨日進入平江縣之後,在祁家找到的。
    除此之外,這裏沒再有其他人,也沒再有其它布置和裝飾,一切都顯得安靜和冷清。
    這對於一位身懷伯爵爵位的伯爺來說,這樣的葬禮顯得有些簡陋了。
    不過,作為一個反臣,能夠得到這樣的安葬,甚至得到帝王和眾多朝廷重臣親自送葬,可謂是祖墳冒青煙了,前無古人!
    這要是換了其他人這樣造反,別說安葬了,鞭屍抽骨喂野狗都是輕的,其祖宗都要被挖出來鞭屍!
    所以,祁林能夠得到這樣的待遇,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也是林蕭能做到的極限了。
    “嗚嗚嗚~~~”
    山坡上,祁悅的啜泣聲不止,與呼嘯的寒風交織,回蕩冷空。
    此刻整個山坡上也隻有這一個聲音,讓得此間倍感淒涼、寒切。
    林蕭沉默佇立,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目不轉睛地看著祁林的墳塋,臉色陰沉。
    而他也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毫無動靜。
    直到某一刻。
    山坡下快速跑來一道身影,才打破了這裏的安靜。
    那身影是張學禮,他滿麵肅嚴,來到這山坡上的草地之後,快步走向林蕭。
    林蕭見張學禮到來,也終於有了動作,隻見他緩緩抬頭看向走來的張學禮,沒等張學禮說話,便率先發問:
    “可查清楚了?”
    “是!查到了一些眉目!”
    張學禮鄭重點頭,走到林蕭身旁停下,然後快速講述:
    “陛下您猜測的沒錯,臣帶人審問過安平伯手下的那些親信之後,發現安平伯造反之事確實沒這麽簡單!”
    “據安平伯的那些親信所說,安平伯在得知朝廷準備推行土地改革之後,確實表現得很憤怒,但還沒有想過要造反。”
    “直到接下來,說上麵突然派人過來平江縣找到安平伯,跟安平伯在縣衙談過一陣之後,安平伯的情緒就不對了,突然變得暴戾,甚至對朝廷充滿了怨狠,也開始反抗土地改革!”
    “這其中,因為上麵派來的人是單獨跟安平伯密議的,所以安平伯的親信並不知道他們說的內容。”
    “不過據臣等分析,那所謂上麵派來的人,肯定挑撥了安平伯跟陛下您和朝廷的關係,甚至拿安平伯擁有的土地和做過的什麽事,說了威脅到了安平伯處境的話,不然安平伯不會如此反應激烈,並最終做出了反抗!”
    說到這,張學禮停了一停,喘息了一下因為爬山而來和快速說話的急促氣息。
    可林蕭聽到這,卻目光驟縮,當即打斷了張學禮:
    “誰?那上麵派來的人是誰?又是誰派來的?”
    “具體是誰,安平伯的親信並不知道,因為來人是便裝,隻說是為了督促平江縣推行土地改革而來,所以我們沒問出來!”
    張學禮咽著唾沫搖了搖頭,然後話音一轉,目光閃閃地繼續開口:
    “不過我們還查出另一個人有巨大的問題,那便是安平伯的夫人趙氏!”
    “據查,趙氏是江南人氏,與當今內閣首輔錢宇赫大人有點關係,乃是錢宇赫大人的一名遠房親戚的女兒,於宣武十八年的時候嫁入祁家!”
    “進入祁家之後,此女展現出過人的能力和強勢,幾乎擔著祁家的大半個家,既主內,又為安平伯分擔著外麵的事情,那安平伯勾結和收買嶽、鄂兩州的官員、欺上瞞下,就是出自此女之手,並且安平伯在江南之所以有這麽多土地,也是因為此女的關係!”
    “甚至,此次造反之事,更是此女率先挑動的,後麵安平伯見事已至此,才接過了此事!”
    張學禮快速講完,眼露鋒芒。
    林蕭聽罷,亦是神色驟冷:
    “趙氏?錢家?錢宇赫?是這個混賬?!!”
    林蕭何許人也,一聽完張學禮的講述,立馬就意識到了這背後的許多事情,也終於明白怎麽回事了,頓時大怒。
    而其身後的一眾文武大臣聞言,亦是麵麵相覷。
    而後,林業走上前來到林蕭身旁,望著祁林的墳塋,搖頭輕歎:
    “看來祁林早就被人盯上了,一名江南富家女竟然嫁到平江縣來,怕是錢宇赫特意安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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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他在我們不經意間,下了這麽一步棋!”
    “他這棋下得好啊,若是無事,就能通過趙氏把祁林這個具有特殊身份的人變成自己人!”
    “若是有事,就能把祁林推出去當自己的槍!”
    “而這次土地改革,錢宇赫就把祁林推出來對抗陛下和土改政策了!”
    “我昨日在兩軍陣前還納悶,趙氏作為祁林的妻子,怎麽老是慫恿祁林反抗到底、並催促他開戰,原來是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昨日祁林自刎時,她竟然也沒出現,隻是最後喊了聲‘不要’,怕是她那聲‘不要’,也不是牽掛祁林的生死,而是擔心祁林死後沒人反抗了!”
    “這女人,嘖嘖......”
    說到最後,林業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祁林的妻子了,隻是不禁直咂嘴。
    而墳塋前的祁悅聽到張學禮的匯報之後,也是停止了啜泣,並在林業說完之後,突然起身。
    “賤人!!!”
    憤怒的低喝響起,祁悅抱著懷中的幼兒,憤而起身,淚眼婆娑地直望林蕭,咬牙切齒:
    “陛下,那賤人不守婦德,竟然害死了我哥,小婢要她死,請陛下成全!!”
    聞聲,同樣因為此事而憤怒的林蕭,緩緩收斂心緒,望著滿腔仇恨的祁悅,他一時並未說話,隻是默然地把目光落在了祁悅懷中的幼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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