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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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三爺返回包間不久後,一道道菜陸續上來。
    酒也燙好了。
    馱爺一行看著桌上的菜,不禁皺眉:怎麽都是紅色的呢,放了多少辣椒啊?這家夥紅辣椒、綠辣椒、小米辣、燈籠椒、小佛手,怎麽全弄上了?不知道老年人吃不了太多辣椒嗎?
    人生七十鼓來稀,腸胃不好,吃的太辣,容易拉稀啊。
    村上花子也眉頭一皺:“怎麽都是辣菜?”
    陳三爺笑道:“你不是喜歡吃辣的嗎?你東北長大,辣椒、大蔥、獨頭蒜,你都愛吃啊。”
    “我愛吃也用不著這麽多啊?”
    “合著我還做錯了?我對你的照顧無微不至,生怕你吃不好,我真是一番苦心,付了驢肝肺。”陳三爺委屈地說。
    村上花子微微一笑:“我可以,沒問題,湊合著吃。”
    陳三爺趕忙給花子夾菜,又熱情地給馱爺、楊五、錢六夾菜,尤其是錢六爺麵前,多夾了幾筷子辣豬蹄和辣鴨頭。
    而後陳三爺又拎起酒壺挨個滿酒,禮貌至極。
    弄得三位爺都不好意思了:“客氣了,三爺,我們自己來。”
    “不用,不用,我看見三位爺,親啊。”陳三爺客套著。
    酒已滿,陳三爺赫然舉杯:“我和花醬一起敬三位爺一杯,給三位爺接風洗塵!”
    三個老家話趕忙舉杯:“不敢,不敢,承蒙花子小姐和三爺款待,局促了,局促了。”
    “喝!”
    “喝!”
    一杯熱酒下去,長頸鹿的脖子變得通紅。
    陳三爺再接再厲,又給長頸鹿滿了一杯:“六爺,看著您高興,您話少,平日裏我們交往不多,但請你相信我,我就像尊敬馱爺一樣尊敬您!咱倆喝三個!”
    長頸鹿受寵若驚:“三爺客氣了,我不善言談,都在心裏,我對三爺之仰慕,如滔滔江水……”
    “都在酒裏!”三爺一仰脖喝了。
    長頸鹿隻好也養脖喝掉。
    三爺又為他連斟兩杯,自己也滿了兩杯,接連喝下。
    長頸鹿一直站著,仰脖喝酒時,腦袋都要碰到天花板了。
    “六爺,坐,坐,自家兄弟,別把房頂頂個窟窿。”陳三爺禮讓他坐下。
    長頸鹿趕忙落座,坐下也比別人高半個身位,脖子太長了,不用給他夾菜,他一伸脖子,能夠到桌子對麵。
    “吃啊,吃啊。”三爺禮讓各位。
    三位爺相互看了看,拿起筷子,為難地吃起來。
    太辣了,這是把津門半年的辣椒都集中在一起了。
    一口菜下去,觸碰味蕾,神經傳導,到達表皮,全身發麻。
    吃了幾口,辣得嘴中似火燒,都沒味覺了。
    辣火攻心,開七竅,耳朵感覺熱乎乎的,似乎變長了。
    長頸鹿本來就甲亢,不能吃辣,剛才熱酒辣菜下去,脖子充血,耳朵嗡嗡響。
    從脖子到頭頂,紅成了火燒雲。
    “吃啊,吃啊!”三爺不停地禮讓。
    三位爺好為難,放下了筷子:“不太餓,不太餓,三爺不必客氣。”
    “花醬,你也吃。”陳三爺又給村上花子夾了一隻辣鴨頭。
    花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太辣了!”
    “越辣越好看。麵色紅潤,紅燭美嬌娘,我想起了一首歌:紅燭為誰然,今夜你不在身邊,偷拭腮邊淚,紅紅喜字我無緣,最怕你寂寞,最怕你孤單,今夜夢中應有你,癡情一點……”
    花子噗嗤一笑:“貧嘴,瘋子!”
    “我就是瘋子,為你而瘋。我曾經發了瘋的想想想,不過夢一場,密密麻麻都是你給我的傷,如今拚命忘忘忘,忘不掉你的模樣!”
    花子忍俊不禁:“行了,討厭。”
    三個老家夥已經無語了,陳三兒會玩啊,這不把花子拿捏了嗎?
    再厲害的女人也是女人啊。
    陳三爺瞅了瞅三個老東西:“哎對了,告訴三位長輩一個事,過些日子,我和花醬去日本,登記結婚,先提前給三位長輩報個喜!”
    三個家夥一聽,臥槽,這是下請柬了,口頭請柬,慌忙解腰包:“好事啊,恭喜恭喜,賀喜賀喜,沒多有少,請三爺和花子小姐笑納。”
    各自掏出一張支票,遞給三爺。
    三爺故作驚詫:“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提前報個喜。”
    三個老家夥笑嘻嘻:“同喜,同喜。”
    “公款,私款啊?”
    “哎——三爺,這個玩笑可開不得,這都是俺們自己的錢。”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三爺笑嗬嗬接過支票。
    花子臉一沉:“還給三位爺。”
    陳三爺撒嬌:“不嘛!人家給的份子錢,哪有往回還的?好歹你也是東北長大的,不明白這個習俗嗎?況且這玩意有來有往,以後馱爺、六爺、五爺再結婚時,我會還回去的。”
    “結不了了,結不了了。”三個老東西趕忙擺手,“快入土的人了,以後是年輕人的天下。”
    陳三爺笑道:“三位長輩放心,你們結不了了,不還有兒子、孫子、女兒、孫女嘛,到時候給信兒,想把錢要回去,還不容易嗎?咱中國人都懂這個道理,隻要有紅白喜事、小孩過滿月、過生日,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也能通知到,錢自然就來了!”
    “三爺說笑啦。”三個老頭大笑。
    “哎?對了!說到滿月,過生日,我想想啊,我和花醬如果現在懷孕,應該是明年11份,到時候,再請三位過來,喝滿月酒。當然,錢你們現在不用給,到時候再說。我絕對不是要錢。花醬和我也不缺那點錢。”
    三個老頭一愣,又摸了摸兜:“帶著呢,帶著呢,既然說到這個話茬了,咱就同喜同賀!”又掏出三張支票。
    陳三爺故作驚訝:“三位爺哪來的這麽多錢啊?怎麽隨身帶這麽多支票?”
    馱爺笑道:“三爺明知故問,國民黨那個法幣不能花了,不隨身帶點支票、銀票,都不敢出門。”
    “有錢人啊。”
    “三爺,收下吧。”
    陳三爺略顯尷尬:“那……我就不好意思啦。”
    接過銀票,揣入懷中。
    “拿來!”花子一伸手。
    “幹嘛啊?放在你那裏,和我放在我這裏,不都一樣嗎?”
    “拿來!”花自一瞪眼。
    陳三爺把支票遞過去:“三位長輩別見怪,我家花醬做主。”
    “夫唱婦隨,舉案齊眉,好姻緣呐——”三個老頭齊喝。
    村上花子把支票遞給三個老頭:“陳桑剛才開玩笑呢,三位不必當真。”
    三個老頭趕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玩笑是假,情誼是真,花子小姐切勿嫌少,一定要收下。”
    村上花子一笑:“那就謝謝三位了。”
    “您客氣。”
    陳三爺頭一歪,湊在村上花子耳邊,輕聲說:“錢我還了哦。”
    “你說啥?”
    “昨晚我不是說借兩萬,還四萬嗎,我剛才看了支票,正好四萬。”
    村上花子差點氣笑了,咬牙切齒說道:“哦,原來是這麽回事,弄了半天是還錢,不是喜結良緣?”
    “你就說我還沒還吧?是不是言而有信吧?”
    “我打死你!”村上花子揚起手。
    陳三爺趕忙將她的手抓住:“花醬,花醬,別激動,別激動。”
    三個老家夥大笑,不吝讚美之詞:“真是天生一對,地配一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