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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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時,一行人來到了裕昌飯店,飯店老板接到電話,早已恭候在門外,旁邊還站著來福。
來福和常威最近又打起來了,聽說是因為戚家少奶奶的事兒。
何老板麵子大,跟巡回法庭的人打了招呼,把來福取保候審了。
一行人隨著何老板和來福走入飯店,二樓雅間早已布置完畢,就等貴客入座。
那時沒有自動輪椅電梯,都是用手抬,一群人抬了老半天,才把陳三爺和藤田浩二抬上二樓。
這是一場輪椅對決。
入了雅間,陳三爺禮讓藤田浩二上座,藤田浩二推辭再三,最終還是坐在了主位,村上花子坐次位,藤田右側留出一個座位,等著高淩尉來臨。
再怎麽說,高淩尉也是市長級別,麵子得給足了。
柳爽則坐在了村上花子下側,她還禮貌地幫村上花子拉了拉凳子,兩人對視一笑,宛若多年閨蜜。
陳三爺看得後背發涼:柳爽也太鑽營了,什麽時候和村上花子走得這麽近了?
柳爽下方是藍色妖姬、三尾毒蠍、赤麵蜘蛛。
轉了一圈,陳三爺坐在了最下位,正對藤田浩二,旁邊就是馬夫,靠門口的位置。
藤田浩二覺得不對勁兒了,忙說:“陳先生,你不能坐這麽遠,你得過來,你坐在門口,太不符合禮節了。”
“不妨事,不妨事。”陳三爺笑著說,“這個桌上,除了前輩,就是市長,然後就是女士,我坐在這個位置,正合適!”
說話間,高淩尉推門進來了,一進門就作揖打拱:“哎喲——花子小姐、藤田先生,我來晚了,來晚了!”轉頭對秘書說,“快把我帶的好酒拿過來,給藤田先生接風洗塵!”
秘書趕忙將兩瓶老汾酒拎上酒桌,高淩尉一臉卑躬屈膝的笑:“珍藏了20年,舍不得喝,今年有幸和藤田先生、花子小姐共享,實在是高興,高興!”
“哎哎哎?這還有個人呢,高市長,我在這兒呢!”陳三爺故意挑理。
高淩尉根本不想搭理陳三爺,因為上次那10萬大洋的事,還生悶氣呢,因為這十萬大洋,市政府差點黃了,開不出工資,人差點全跑了。
但礙於村上花子的麵子,高淩尉虛情假意地笑了笑,和陳三爺打招呼:“哦——三爺!”
陳三爺剛伸出手,要和高淩尉握手,高淩尉一扭頭,根本不理會陳三爺,又和柳爽說話了:“柳經理也在啊,您好,您好!聽遠東貿易公司的人說了,柳經理才華橫溢,精於算術,入職公司以來,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未來可期,前途有望,佩服,佩服!”
陳三爺一隻手擎在半空,好不尷尬,自己咂巴咂巴嘴,無聊地放下了。
村上花子插話道:“高市長,不必客氣,請快入座!”
“好嘞!好嘞!”高淩尉坐在了藤田浩二右側,忽地又站起來,雙手緊握著藤田的右手,“差點忘了,我還沒正式向藤田先生致敬呢!藤田先生道骨仙風,賭壇事跡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真神采奕奕、氣宇不凡!開眼了,開眼了!”
藤田浩二嗬嗬一笑:“高市長,客氣了,請坐,請坐。”
“誒,誒。”高淩尉點頭哈腰坐下了。
“高市長?”陳三爺喊了一嗓子。
高淩尉一愣:“咋了?”
陳三爺笑道:“領子!領子!”
“領子?”
“衣領子!襯衫沒係好,領帶翻翻著呢,領子也沒落下來。”
“哦,謝謝,謝謝。”高淩尉趕忙整理了一下衣領和領帶,卻依然不搭理陳三爺。
柳爽媚眼一眨,嫵媚一笑:“花子小姐,我們點餐吧?”
村上花子點頭應允。
柳爽高叫一聲:“來福!”
來福火速跑了進來:“柳女士,請吩咐!”
“都有什麽好吃的啊?”
“瞧您說的,您又不是來第一次了,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隻要您能說上名來,小店都能做,嘻嘻嘻。”
柳爽咯咯大笑:“天上飛的飛機,你給我做一個。”
來福尷尬:“這……”
“地上跑的火車,你給我炒一個。”
“呃……”
“水裏遊的輪船,你給我涼拌一個。”
“呃……”
“咯咯咯咯。”柳爽大笑起來。
村上花子忍俊不禁:“行了,別和小二開玩笑了,小二啊,你把菜譜拿來,讓藤田先生看一看。”
“好的,花子小姐。”
“姐姐請喝茶。”柳爽趁來福去拿菜單的間隙,給村上花子滿了一杯茶。
村上花子滿意地點點頭。
很快,來福拿來菜譜,遞給藤田浩二,藤田浩二連連推脫:“我隨意,花子,你看著點就行。”
“那我就看著點了。”村上花子接過菜譜,柳爽趕忙湊過來參謀,兩人對著菜譜嘰嘰喳喳,情同姐妹,不停地議論著羊鞭、豬鞭、牛睾丸等硬菜,時不時竊笑。
陳三爺看得透心涼:完啦!柳爽竟然把花子拿下了,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她倆關係怎麽走得這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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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況下,異性之間才容易拉近距離,同性之間它排斥啊,這是基本的物理學定律啊,柳爽不簡單,能和花子做閨蜜,想來是佐佐木發揮的作用,否則柳爽接近不了花子。
柳爽一定是傾盡全力,才把花子哄得這麽高興。
如此看來,這個飯局對陳三爺頗為不利,藍色妖姬、三尾毒蠍、赤麵蜘蛛一直冷冷地盯著他,高淩尉隻顧討好藤田浩二,藤田老狐狸皮笑肉不笑,花子和柳爽聊得非常投機,像一對女戀人,三爺明顯被冷落了。
不行,得拿回主動權,一念閃過,陳三爺清了清嗓子:“我說啊……”
“來福!”還沒等陳三爺說完,柳爽一抬手,“點好了!你過來,記一下!”
“來嘍!”來福趕忙湊過去,拿著紙筆笑嘻嘻聽著,柳爽逐一一說出菜名,來福仔細記在本子上,而後轉身出屋,直奔夥房。
這明顯是都擠兌三爺啊,不給三爺發言的機會了。
隻因這桌上的人都對三爺有深刻的了解,這麽多年,三爺撅什麽尾巴拉什麽糞、張什麽嘴放什麽屁,他們都知道,再也不給三爺扯淡的機會了。
有史以來,三爺第一次在酒桌上感覺到局促了。
以往他都是大拿,任何場麵他都d得住,今日不同往昔,沒人拿他當回事了。
這種酒桌上的冷落會使人尷尬,它直接體現個人地位的高低,沒人跟你說話,就代表你不重要。
大家都上趕著捧著最重要的人諂媚,對於可有可無、豬不吃狗不嚼的小角色,沒人搭理。
在酒桌上,如果沒人屌你,那就證明你不屌。
時代變了,賭場黃了,三爺再也不是光環閃耀、一呼百應的絕世賭王了,隻是一個在日本鬼子屠刀下苟活的小角色。
一個賭徒,如果離開了賭桌,那就沒啥用了,和碼頭扛大包、工廠打螺絲的群眾沒啥區別,甚至還不如那些群眾呢,至少人家沒有原罪,沒這麽多仇家。
陳三爺有點黯然神傷,曾幾何時,他是那麽地牛皮哄哄放光芒,現在一身黯淡,索然無光,隨即暗忖:行嘞,你們說吧,我不說話了。
陳三爺幹脆一言不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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