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開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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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上花子顧轉流盼:“陳桑,我就是中意你,咋辦呢?”
    陳三爺一本正經:“花醬,多讀書,少看色,人生才能躲災禍,紅男綠女、千嬌百媚,不過是紅粉骷髏、過往煙雲,皮囊之下206塊骨頭,穿上衣裳一萬八千相,欲念一起,心火上燎,君子貞女當守正念,養一身浩然正氣,保兩個腰子平安。再美的美人終歸一抔黃土,再帥的帥哥也有前列腺炎,睡覺打呼嚕,嗓子裏都是痰,看破色相,才是開悟起點,總而言之一句話:關了燈,都一樣。”
    “咯咯咯咯。”村上花子大笑。
    柳爽白了陳三爺一眼:“既然你這麽能叨逼,都一樣,當初你為啥還找沈心茹?沈心茹如果是個醜八怪,你還會愛他嗎?”
    陳三爺正色道:“此言差矣。人生沒有如果,生活不能假設,現實中就不要談‘if’,老天就是讓我遇到了茹茹,這是我倆的緣,千人千麵千條線,各自過好自己的人生就行了。”
    “如果老天讓你遇到一個……”
    “你看,又談如果,如果隻是假設,虛無縹緲,如果我爹是世界首富,我還玩雜技嗎?我至於混成這樣嗎?如果你倆是兩坨屎,我還會坐在這裏跟你們說話嗎?不談如果,隻談現實,直麵人生,才是真正的勇者。”
    村上花子悵然道:“是啊,人生沒有如果。”突然問了鄭小俊一句,“哎?你咋不說話啊?”
    鄭小俊一笑:“回花子小姐,我嘴拙。”
    村上花子笑道:“別拘謹嘛,現在我們是朋友,你敞開心扉聊天。”
    “我不會說話,我文化淺。”
    “沒事,想說啥就說啥。分享一下你的人生,比如你活這麽大,最幸福的事是什麽?”
    “沒有幸福。”
    “最高興的事是什麽?”
    鄭小俊想了想,道:“看到陳三爺開汽車,我很羨慕,我老婆知道我喜歡奔馳,她就拚命幹活攢錢,背著我,偷偷給我買了一輛奔馳,我根本不知情,有一天,黃昏,我和老婆手拉手走出院子,準備去散步,在門口胡同看到停著一輛奔馳,我當時羨慕地說:老婆,如果有一天,我能開上這輛奔馳,我就知足了。老婆溫柔一笑,遞給我一把車鑰匙:親愛的,這車就是我給你買的,你現在就可以開了。我當時感動得熱淚盈眶,周圍鄰居投來羨慕的目光,都誇我娶了個好媳婦。”
    “然後呢?”村上花子問。
    鄭小俊深沉地說:“然後我就醒了。”
    “做夢啊?”
    “嗯。我是光棍,根本沒媳婦。”
    “嘎嘎嘎嘎。”村上花子和柳爽爆笑。
    皎月如盤,繁星滿天,在空曠的大海上,四個人暫時忘記了戰爭,暢快地聊著。
    沒有戰爭該多好?
    戰爭的發起者罪該萬死,納粹發動的這場戰爭是全人類的災難,無數生靈塗炭,這不僅僅是一串數字,而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落實到每個家庭頭上,都是一生的痛。
    老母親再也見不到兒子歸來,隻能抱著墓碑哭泣。
    孩子再也見不到父親,妻子再也見不到丈夫。
    隻有弱智和傻子才會天天叫囂戰爭,打這個、打那個,似乎戰爭是一種兒戲。
    這種人在現實中大多混得不好,就把希望寄托到戰爭,似乎一開戰,他就能翻身似的。
    殊不知,他是第一批炮灰。
    兩次世界大戰給人類的啟迪就是,當官的和有錢的全跑了,窮人依舊是窮人,連張船票都買不上。
    日寇包圍南京時,三麵進攻,北麵是長江天塹,高官和大財閥早就得到消息,提前跑路,一些小富商和做買賣的後來得到消息,也買船票跑了,剩下的還不是普通老百姓?
    船票漲到了700塊大洋一張,誰能買得起?
    不懼怕戰爭,而不是叫囂戰爭,男兒頂天立地、保家衛國,是本分,但如果天天吼吼著打這個、打那個、沒事找事,就是精神病。
    陳三爺的終極夢想就是和沈心茹在一起,平平安安,白頭偕老。
    今天見到老婆了,也見到兒子了,一看就是親生的,眉眼輪廓特像自己。
    不用做dna鑒定.
    不像有些倒黴的人,養了十幾年,發現不是自己兒子。
    這個妻子真夠壞,你給他戴綠帽也就算了,你還給他弄個非親生兒子,你還瞞著人家,你哪怕如實供述,沒準男人心一軟,也就接受了,這不是把男人當傻子玩嗎?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村,農村更複雜,雨天路更滑。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詭計,就有紛爭,就有算計。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老祖宗的信條。
    看透了,人性就這點東西。
    陳三爺生性多疑,來自兒時的悲慘,缺乏安全感,沈心茹就不多疑,來自兒時的富足,內心無比強大。
    童年決定一生。
    但陳三爺從來沒懷疑過沈心茹,因為沈心茹如果想背叛他,有一萬次機會,在他最難的時候沈心茹都不離不棄,他沒有理由懷疑沈心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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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而是愧疚,因為藍月。
    藍月現在是和情報較上勁了,有人截碼,她就換頻、換密碼。
    戴老板手下的軍統還是可圈可點的,諸如如王瑩、白如霜,屢建奇功。
    德軍和日軍的情報交換,被二人破譯了不少。
    白如霜做夢也想不到,她的對手竟然是她的親姐姐——藍月。
    姐妹倆一個在亞洲,一個在歐洲,互相破譯,較上勁了。
    一個娘生的,都頭腦靈活,都受過教育。
    信號跨越時空,在黑暗的天際穿梭,角鬥之中,勾連的是互不相知的姐妹情。
    藍月又戀愛了,確切地說是被追求了。
    追求她的人是德國中央情報局的一個中尉,叫漢斯。
    誰也抵禦不了身姿窈窕、膚白似雪、能力超強的魅力東方女性啊。
    還有一個人,暗戀藍月,但他不敢說出來,隻是偷偷觀察,此人正是威廉。
    也就是當年八國聯軍之一:嗜血威廉。
    希特勒的忠實追隨者,狂熱的納粹黨徒。
    嗜血威廉當年被陳三爺做局,開賽前一秒拉稀,拉得脫水了,暈倒在賭台上,被抬下去送醫了,等他醒了之後,賭賽結束了。
    他帶著一肚子結腸炎,灰溜溜回國了。
    但對東方女性,從此念念不忘,回味無窮。
    二戰爆發後,他主動上戰場,凶猛殘暴,淩峻的眼眶、稀疏的眉毛、藍色的眼珠,讓他像一隻野獸,屠殺一切生靈。
    藍月隨中央情報組奔赴前線後,他在交戰間隙,見過藍月。
    東方女性,勾起了他很多回憶。
    但藍月是少校,他隻是個普通士兵,不敢造次。
    藍月絕對有語言天賦,德文也學會了,意大利語也會說,之前就會說英文,現在是中英德意,四國語言,隨時切換。
    偶爾還能嘟嚕兩句法文、葡萄牙文。
    現在正在學俄文,不久便可攻克。
    戰爭結束後,也許她可以做一名教師,教外語。
    前提是,她是否麵臨審判,是否能活下來。
    當漢斯把一束鮮花放在藍月桌上時,藍月周身一顫,想起了陳三爺,想起了上海灘那場聲勢浩大的婚禮,遍地鮮花。
    嘎——暈過去了。
    漢斯嚇壞了,趕忙把藍月送醫。
    陳三爺對藍月的傷害太大了,這個傷疤久久愈合不了。
    早就說藍月犯了癡戒,當年對陳三爺愛得死去活來,就埋下了災難的種子。
    愛誰不好,非得愛個賭徒,而且賭徒還結婚了,也是個苦命人。
    藍月的確命苦,本應該衣食無憂,卻因為父母遇到強盜,還在繈褓中就把她弄丟了。
    否則白家是津門大戶,有吃有喝,還有良好教育。
    以藍月的智商,勝過白如霜,白如霜都是燕京大學,藍月至少是清華北大。
    命運不能假設,曆史不能改寫,人生如河,你我皆塵沙,隨波逐流。
    塵沙裏有一顆種子,叫佛性。
    有人能開悟,有人流轉三千大千世界,也開悟不了。
    開悟了佛性,就有了定心丸,任爾驚濤駭浪,我自巋然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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