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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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你還是回蕾蕾那裏,那裏安全。”陳三爺說。
    “你呢?你最近躲在哪裏?”柳爽狐疑地問。
    “豆蔻山,條件不好,你暫時不能去,等我把隊伍帶過來,落腳曼穀,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再從蕾蕾那裏搬出來。”
    “給我點錢。”柳爽一伸手。
    “你要錢幹什麽?”
    柳爽一瞪眼:“廢話!從天津出來,我身上一個大子兒沒有!”
    “蕾蕾那邊又不需要你交夥食費,將來我會單獨和蕾蕾核算,你不用擔心。”
    柳爽怒道:“你是不是裝傻啊?尼瑪的一跟你要錢,你就裝糊塗!跟在天津時一個德性!雞賊玩意!我不用生活啊?我不用開銷嗎?我他媽褲子都要破了,還是穿的蕾蕾的,鞋子也不合腳!”
    陳三爺一笑,從懷裏掏出幾張泰銖:“給給給。”
    “還有嗎?”柳爽把手伸進陳三爺衣兜裏,噌地一下掏出所有泰銖,整整一遝子,“都給我了!”
    陳三爺有些不舍:“好幾千呢,你……你省著點花,鋤禾日當午……”
    柳爽一怒:“這不是施舍!我也不是靠你養著!我他媽今晚陪你加班了!剛才賭桌上沒我行嗎?我又陪酒又陪笑的,這是我應得的!”
    “好好好,你應得的。”
    柳爽撲哧一笑,媚眼翻飛:“老板?再給點唄?我還可以再加個班,吹拉彈唱,妾身再為你舞上一曲?”
    “哎?對了!”陳三爺又打斷了柳爽。
    “什麽?”
    “你覺得貓爺怎麽樣?孫二爺你不喜歡,貓爺應該還可以吧?肉乎乎的,白胖胖的,餓了還能當海鮮,晚上熬個湯。”
    柳爽一側身,抬起腿,一腳踹過去。
    陳三爺本能一擋,肘尖正好頂在柳爽腳心上。
    “噝——”柳爽一撇嘴,疼得額頭滲出一層汗,“噢嗬!噝——”
    陳三爺一愣:“怎麽了?”
    柳爽緊咬牙關:“我被鬼子追殺逃命時,這隻腳紮了一塊玻璃,腳掌都快紮透了,剛剛愈合,估計又開口了。”
    陳三爺恢複了正經:“仇我替你報了,那些日本兵,都被我殺死了。”
    “花子呢?”
    “她走了。”
    “去哪兒?”
    “不知道。”
    “你為什麽不殺了她?”
    “殺不殺有什麽用嗎?她本來就是求死,她回去也是死,她已心灰意冷,退出江湖。”
    柳爽悵然道:“那晚,在日本領事館逃出來,我跑在曼穀的大街上,我以為我真的會死,奇怪了,在那一刻,我心裏想的人,竟然是你。”
    陳三爺默然說道:“那晚,在沙猜的莊園,我知道中計時,第一個想到的也是你。”
    “陳三……”柳爽一臉愴然,“你我走到現在,你說這是注定的嗎?”
    “肯定。當初見你時,是民國22年,我也想不到八年後,你我還能一同活著出現在泰國。”
    “如果下輩子,我們早點相見,我們在大學裏相見,我幹淨,你不壞,你會喜歡我嗎?”
    陳三爺想了想:“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不許胡說。”
    “柳爽,我一直都很喜歡你,我一直都覺得你很好,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你,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我自己,你骨子裏並不是壞人,你也不是天生的趨炎附勢、貪圖富貴,是生活把你壓榨到了極致,你長得很美,卻恰恰出生在貧困家庭,你不服輸,你想爭口氣,你隻是想在身上來事的時候,喝口雞湯,溫暖一下自己,你隻是想穿一件不太破的衣服,以免同學鄙夷的目光如芒在背,你深愛你的父親母親,你想為他們打造一個美好的未來,你是個好女兒,好姑娘。”
    柳爽的淚水無聲滑落:“原來,我說的話你都記得。”
    “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你的苦難就是我的苦難,就是玫瑰的苦難,是天下所有貧困且有自尊心的人的共同苦難,貧窮不值得讚揚,苦難不值得包裝,當身後背著孩子的母親,五更天就備好食材,沿街擺攤時,我看到的不是人生勵誌,而是苦難。我們不需要心靈雞湯,我們需要實實在在的生活,苦難不值得歌頌,所以我要創造一個金錢帝國,幫助一切能幫到的人。”
    柳爽潸然淚下:“明白了。”
    陳三爺從懷裏掏出一個手帕,遞過去。
    柳爽接過來,破涕為笑:“髒不髒啊?”
    “我沒用它擦鼻涕。”
    柳爽哧地一聲笑出來,沉思片刻,道:“你是怎麽堅持到現在的?你有沒有累過?”
    “我娘說過,做個好人。”
    “你想她嗎?”
    “想。”
    暗夜無聲,兩人陷入沉默,清風拂過,汽車疾馳,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第二天,陳三爺全麵接管沙猜的地盤。
    沙猜的遺產,包括:工人800個,大小槍支400餘條,13輛裝甲車,28輛卡車,30門迫擊炮,兩口大炮,兩輛坦克,兩個種植園,一個工廠,一個冰廠,一條運輸線,一個賭場,一處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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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迫擊炮、坦克和大炮被軍方收走了,作為對官方的交代。
    陳三爺和泰龍警長交涉幾次,還是拿不回來,泰龍說這些重武器必須收繳,否則將軍和部長無法在親王麵前自圓其說。
    這裏麵最重要的收獲是,陳三爺獲得了沙猜遍地的金幣。
    17個重要藏錢點,會計“閃電”都告訴陳三爺了,陳三爺命令馬夫帶兄弟們秘密挖掘,第一個藏錢點就挖出8桶金幣。
    泰國佬好像對金幣情有獨鍾,金子可以鑄造成各種形狀,在中國,人們喜歡鑄造成金磚、金條、金元寶,而在泰國,他們喜歡鑄造成金幣。
    賄賂部長、將軍、警長的第一筆錢,就出自這八桶金幣。
    陳三爺到底繼承了沙猜多少黃金,這個數字隻有陳三爺和鄭小俊知道。
    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陳三爺住進了沙猜的莊園。
    屍體早已掩埋,凝固的血塊早已擦幹淨,風平浪靜,一切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陳三爺繼承了老丈人蕉爺的作風,在哪兒殺戮,就在哪兒安營,不怕鬼,不怕不吉利,一身浩然正氣,震懾魑魅魍魎。
    這麽大的莊園,陳三爺更換了仆人、園丁,護衛隊都由自己手下的兄弟充當。
    每天二十四小時荷槍實彈巡邏。
    隻是這麽大的別墅,還缺一個女人呐,否則總像少點什麽似的。
    大理石桌上擺滿了水果,桌子中間還有一盞香爐,點一根檀香,喝一杯清茶,陳三爺一身白衫坐在鎏金的沙發上,氣定神閑思考著未來。
    突然森哥來報:“三爺,沙猜的遺孀塔尼卡來了,您見不見?”
    陳三爺思忖片刻,點點頭。
    不一會兒,塔尼卡在森哥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小孤孀明顯刻意打扮了自己,黑紗裙,雞心深v領,高跟鞋,一臉憂鬱,楚楚可憐。
    “見過三爺。”塔尼卡進入大廳後,雙手合十,恭敬稽首。
    “坐吧,大嫂。”陳三爺淡淡地說。
    塔尼卡怯怯地坐在了陳三爺對麵,屋子裏的一切都那麽熟悉,隻不過換了主人。
    陳三爺看了看她:“大嫂,有事嗎?”
    塔尼卡低著頭,不說話,一副忐忑的樣子。
    “大嫂,你不用客氣,有什麽話,你就說。”
    塔尼卡終於抬起了頭:“我的孩子需要撫養,我沒有了生活費,三爺……我可不可以住進莊園,伺候您?”
    陳三爺沒說話,慢慢起身,走到塔尼卡身前,居高臨下,打量著塔尼卡。
    塔尼卡仰望三爺,癡癡地看著三爺。
    陳三爺伸出手,撫摸著塔尼卡柔滑的臉頰,從鼻子到臉蛋到脖頸。
    塔尼卡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急促。
    突然陳三爺說了一句:“大嫂,我說過,你的生活費,我會提供的。”說完,轉身來到靠牆的櫥櫃前,拉開抽屜,拿出一張支票,遞給塔尼卡。
    塔尼卡接過去,感激地點點頭,隨後再次仰望三爺:“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陳三爺一臉冷漠,“這裏有了新的女主人,你不屬於這裏,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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