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空間新解與王爺的“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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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屹川沉默了。狹小的耳房裏,隻剩下蘇語茉急促的呼吸聲和雲容不安的細微嗚咽。他銳利的目光在蘇語茉蒼白而堅定的臉上,在她懷中懵懂無知的孩子臉上,反複掃視。蘇語茉的解釋,漏洞百出,充滿了無法自圓其說的矛盾點,比如為何她能存取物品,容容卻是被動卷入;為何她能感應到容容在裏麵,然而,那憑空消失又出現的鐵證,那可能一夜枯死的櫻桃樹……這些無法用常理解釋的現象,卻又在殘酷地佐證著她所說的“血脈能力”和“代價”的存在。
    他在權衡。在判斷這女人話裏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有多少是刻意的隱瞞。這力量太過詭異,太過危險!它帶來了救命的糧食,卻也帶來了無法預測的恐怖變數!一個能隨時消失的孩子……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無法掌控的隱患!
    “我的世子,”蘇語茉看著他冰冷審視的目光,知道他在懷疑,在權衡利弊。她必須加碼,必須讓他暫時打消深究的念頭,至少,不能傷害雲容!“我知道這匪夷所思,難以取信。但請你看在今日那數萬災民得以活命的份上!看在我蘇語茉一心隻想救人的份上!這能力……是我最大的秘密,也是我最大的恐懼和負擔!我無法舍棄它,因為它能救人!但我更害怕它失控,傷害到無辜之人,尤其是我的孩子!”
    她的聲音帶著懇求,帶著孤注一擲的悲愴:“我向你保證!我會盡全力控製這能力!我會保護好雲容!絕不會讓它危害到任何人!隻是希望你……為我母子幾人,守住這個秘密!它一旦暴露……不僅我們母子幾個死無葬身之地,更可能……引發無法想象的災禍!” 她將秘密的暴露後果上升到可能引發災禍的高度,試圖引起夜屹川的忌憚。
    夜屹川的目光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幽邃地凝視著蘇語茉。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恐懼、懇求、疲憊,還有那份不容置疑的、保護女兒的母性決絕。這眼神,做不得假。良久,他疲憊的說道:“後麵再說,先帶孩子休息,你也累了。”
    蘇語茉沒想到,夜屹川能這麽容易就放過這些事情,這會兒,也真的是身心疲憊,空間還有很事情沒有搞明白,她心裏一直慌得要命,這事兒搞不清楚,她也會不安的。
    “聽你的,我帶雲容休息,洛白和知許他們,你也盯著些,雖說能獨當一麵,但終究還是孩子,”蘇語茉對夜屹川回道。
    坦白了一部分,換來了暫時的喘息。但夜屹川這頭危險的猛虎,隻是暫時收起了利爪,他的眼睛,已經死死地盯上了她們。空間的秘密,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暴露的危機,從未真正解除。
    而夜屹川走出蘇宅,支盯著自家的兩個好兒子,快回京了,這時候可不能出岔子,夫人的事情,急不得,慢慢來,隻要平安,他有的是時間。
    寒意未散的清晨,夜屹川來到蘇語茉的房間,看著沉沉睡著的蘇語茉,呼吸平穩,連日來的疲憊和緊繃,在昨夜一場深沉的睡眠後消散大半。她剛一動彈,頭頂就傳來低沉而關切的聲音:“醒了?可還有哪裏不適?”
    蘇語茉睜眼,對上夜屹川深邃的眼眸,那裏麵不再是探究與冰冷,而是清晰可見的擔憂與暖意。她搖搖頭,坐起身:“好多了。隻是……”她遲疑了一下,關於雲容和空間,必須有個交代。
    夜屹川也跟著坐在床邊,扶了一下坐起來的語茉,拿了個枕頭讓她靠著。他伸手,極其自然地替她攏了攏鬢邊的碎發,動作輕柔得與外界傳聞中殺伐果斷的夜王爺判若兩人。“隻是什麽?可是在憂心昨夜……為夫看到的?”他主動提起,語氣平靜,甚至帶著一絲鼓勵,他想好了,如果夫人不願意說,他也不會強求的,隻要夫人和孩子們,一直在他身邊就好。
    蘇語茉深吸一口氣,決定采用昨晚構思好的說辭:“屹川,你可信這世上有一些……常理難以解釋的機緣?”
    夜屹川眉峰微挑,握住她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虎口因常年握手術刀而留下的薄繭,語氣篤定:“本王信你。無論何種機緣,既屬於你,便是好的。”這無條件的信任讓蘇語茉心頭一暖,這家夥,她一直擔心,這段時間事情一個接著一個,會讓他煩燥,會讓他退縮,會讓他想放手,看來,是她想多了。
    “其實……算是我師門不傳之秘。”蘇語茉開始“編造”,眼神盡量真誠,“師父她老人家學究天人,晚年參悟出一種……嗯……類似於‘納須彌於芥子’的秘術,能開辟一處小小的、獨立的清靜之地。主要用於珍藏醫典孤本、培育稀有藥材,也能讓人凝心靜神,便於鑽研學問。我天資愚鈍,隻繼承了皮毛,操控起來時靈時不靈。昨日……昨日怕是心神消耗過度,那地方不穩,才讓雲容無意間跌了進去,又恰好被你看到那一瞬的波動。”她巧妙地將“空間”定義為“師門傳承的學習基地”,弱化其神秘詭異感。
    夜屹川聽得極其認真,沉吟片刻,問道:“此地……可會對進入之人有損?尤其是雲容,她年歲尚小。”這是他最關心的核心問題。
    “絕無損害!”蘇語茉立刻保證,她坐直了,語氣斬釘截鐵,“那地方氣息純淨,最是養人。裏麵藏書萬卷,藥材豐富,對洛白、知許、雲容的學業都大有裨益。隻是進出之法,我需更加精熟,也要教導孩子們謹慎使用,以免驚世駭俗。”她順勢將空間的功能引導向“學習”和“資源儲備”。
    “他們之前在我的指導下,進出過很多次了,我想了一夜,昨天那種情況,是我們這幾天,都心神消耗過度而致,那裏其實還是很安全的,”蘇語茉接著說道。
    夜屹川聞言,緊繃的下頜線終於徹底放鬆下來,甚至唇角微不可察地揚起一個極小的弧度:“原來如此。竟是這般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