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去死了。”
    話音落下。
    太初高高挑眉，然後流露出了一絲疑惑的情緒。
    “憑什麽？”
    他滿臉疑惑的問道：“我聽過窮奇說過你，也看過你的戰鬥，但你憑什麽能贏過我，我想不出來理由。”
    王小明麵無表情，隻是道：“看著。”
    太初一笑置之，“劃個道便是？”
    那位護在趙楹身旁的老者，滿臉笑意，樂見其成，“還有一幅當年刻意臨摹的遠古畫卷，進去便是。”
    他隨意揮出袖子。
    天地人間。
    在這一刻，突然有了一絲恍惚，所有的景象都有些許錯意和恍惚。
    王小明和太初，竟是同一時間，出現在一處滿是荒蕪的幹枯大地之上。
    蒼茫無垠，一股遠古時期的古意撲麵而來。
    仔細觀察，竟是那遠古時期的神靈古戰場，一根巨大的光柱從遠方衝天而起，上麵充滿著令人敬畏的神道氣息，與天地接壤，撐起了此地空間。
    如此大手筆，二人卻皆是神色淡然，沒有絲毫意外。
    “三花聚頂，對我而言即是天佑，但其實也是一種大道束縛，避免我成長的太快，遭受天厭。”
    太初遠遠望著那巨大的光柱，並不著急，隻是一臉淡然的閑聊道：“跟葉成仙的那一仗，他跟我聊了許多事情，所以讓我終於下定了決心，要破開束縛，以純粹肉身感受大道真異，當然你那兩個同伴臨走時的兩劍，確實厲害，不僅僅破開三花，還讓我受了不小的傷，但問題是....”
    他認真的道：“現在的我，其實比當初更強，並且要告訴你的一點是....畫仙古卷內的限製束縛不了我，三花聚頂被破後，我在外麵是什麽實力，我在這裏便是什麽實力。”
    那位老者嗓音從遠方傳來，見縫插針，“他說的是真話。”
    王小明麵無波瀾，“不是同伴。”
    太初疑惑道：“恩？”
    “同道中人。”王小明回道。
    太初心中了然，雙手負後，隨後又笑：“但你們還是太弱，就像當年在白鹿洞書院時一樣，沒有跟你們說話的欲望，不過你現在看起來比那時強了不少。”
    “你話真多啊。”王小明感慨道，忍不住搖了搖頭，“但我現在真的沒什麽話可以跟你聊的。”
    太初歎了口氣，有些無趣道：“隻是覺得將你宰掉後，這裏就會徹底變得無趣，所以在故事結束前跟你先聊聊罷了，讓你的掙紮在他人眼裏顯得比較....壯烈努力一點？”
    “這樣嗎？”
    王小明無波無瀾，內心毫無情緒，隻是望向遠方，心中突然湧起萬丈豪情，“太初，我現在心情很好，也沒功夫跟你浪費時間，半個時辰之內，你可能就不一定能站著和我說話，最後問你一句，準備好了？”
    太初想了想，剛要說話。
    王小明又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微笑道：“好了，廢話便不用說了，閉嘴便是。”
    太初倒是好脾氣，雙手抱胸，也不說話，拭目以待。
    王小明閉上眼睛。
    一念起，萬千念頭，在這座大地之上如花般綻放。
    眾生如夢。
    一股無法形容，無法控製的氣息，如無盡的潮水般湧來。
    一處隱於人世外的桃園村莊，一名笑容甜美燦爛的采茶少女，突然停下了腳步，怔怔望向高空。
    一處偏僻小寺廟，一個一直都未曾離開此地的小沙彌，睜開眼望著眼前那座古佛，撓了撓頭。
    那位將二人拖入戰場的老者，怔怔的看著天空，突然輕咦了一聲，流露出見鬼的神情，“還能有這種事情？”
    鳩占鵲巢？
    偷梁換柱？
    總之那一個個世界，此刻像是具象化的變成了一幅幅景象各不相同的畫卷，從遠方飛來，落在了王小明的手心。
    王小明緩緩收袖，輕輕打散，那些畫卷消失不見，轉而化為了無數的金光斑點，融入虛空之中。
    虛妄法的第一步，讓畫卷內的一切化為一場夢。
    在多年前，他便已經能夠做到。
    難的是第二步，也是他一直未能完成的一步。
    將這場夢，變成自己的夢。
    歸根結底，是一種類似當年鎮壓域外魔時一般，偷天換日的大神通。
    但是現在經過蘇長安的指點後，已經解決。
    這片神宗會的戰場，歸根結底就是師父給自己嚐試兩種仙法的最佳地點，天時地利人和，莫過如此。
    一場完全就是給自己搭建好的舞台，若是再輸，就太丟人了。
    王小明一步踏出，一座巍峨山峰，從王小明腳下拔地而起，僅僅一瞬便已不知離地多少裏，帶著二人直入雲層。
    天地迷霧匯聚又散，身入山中的太初神色茫然，向四周望去，白茫茫一片。
    那些雲霧若隱若現間，緩緩匯聚成一條宛如通天的小道。
    太初凝視片刻，緩緩登階。
    兩側道路，緩緩出現一道道身影，有逍遙灑脫的青衫劍修，有氣態中正的太極宗師，有雙手環胸的黑袍散修，還有沉默不語的儒家修士，神態姿容各不相同，此刻卻都是用一種看待好戲的目光，默默看著他登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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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子狗運真好，一來就碰上這麽大場麵。”
    “時間太早，要不跟我先打一場？”
    “喲，太初，不知道的以為你是四轉神靈呢？嚇死你爹了。”
    “對了，偷偷告訴你一件事情，在此地夢中都是我說了算，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行。”
    太初走在這座古怪的山峰之中，走在王小明的心念之上，沒有被話惹怒，隻是被四周那些離奇虛幻，古靈精怪的畫麵所吸引，覺得熟悉。
    他破天荒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白霧散而又匯，種種怪異景象在山路之上浮現。
    光輝沉浮的古曆，神靈不屈的意誌，那些仿佛永恒的歲月在白霧中一一浮現，最終化為滄海一粟，落入泥土之中，終成夢中花，水中月。
    他再回頭時，心中便已經明白了所有東西。
    原來又是一種仙法。
    兩種仙法互相配合，竟是徹底改變了此地那位前輩的第三種仙法。
    “沒想到你除了身懷虛妄法之外，竟還有一種，這就是你的底氣.....”
    他眼神複雜，心中撥雲見日之時，眼前白霧也漸漸散去，終於露出真容，看著那站在遠處的白發男子，太初第一次神色動容，心神巨震，如見大道之敵。
    峰頂之上，那棵蔥鬱朦朧的老槐樹下，一位白發徹底轉黑的年輕男人，站在崖畔，衣衫飄搖，單手負後，一雙金眸低頭冷冷注視著他，身後三花灌頂，五氣朝元，宛如真正的神靈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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