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話糙理不糙
字數:7775 加入書籤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烏爾曼才回來,傻乎乎地笑著。
藤原百川嚇得站了起來,不知所措,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半神的威壓。
張哲翰抬手扇了“兒子”一個耳光:“你怎麽能做這種畜生不如的事!”
藤原百川驚呆了,打半神耳光這種事做夢都不敢想,可張哲翰隨手就打了,兒子是半神,這爹會是什麽人?
烏爾曼捂著臉,委屈地說道:“我問了她願不願意的,她說她願意,我們才撲撲的。”
張哲翰沒想到是這個結果,有氣撒不出來,憋著問道:“人呢?”
烏爾曼指著漁村:“村東頭……”
藤原百川呼的一下掠走,張哲翰抓住“兒子”的手,壓低聲音道:“快走!”
“去哪兒啊爸爸,我媳婦……”烏爾曼嘟囔著,還是乖乖地帶著“爸爸”逃離了作案現場。
本來張哲翰還想抓了藤原百川搞一搞藤原家族,看在兒媳婦的份上就先饒他一回。
掠出幾公裏,烏爾曼在岸邊找了一艘獨木舟,把“爸爸”放好,操起雙槳,仰臉叫道:“爸爸,咱們去哪兒?”
張哲翰抬頭看了看太陽,往南一指,獨木舟嗖的一下箭一般躥了出去,速度比衝鋒舟還快。
張哲翰怒氣未消,嚴厲問道:“你和那個女人說什麽了?”
烏爾曼狡黠地眨巴眼睛:“沒說什麽啊,她一直啊啊叫。”
張哲翰一拍船沿:“還不說實話!”
烏爾曼看沒法蒙混過關,老實交代道:“她啊啊叫完,我問她願不願意做我媳婦,她說她願意。”
這小子還行,張哲翰道:“還有呢?”
烏爾曼放慢船速,臉上露出幸福的表情:“她還說,出副本之後去鐮倉找她。”
張哲翰問出最關心的問題:“她沒問你是誰?”
烏爾曼坦然道:“問了,我說我叫張爾曼,我爸爸是張翰。”
張哲翰驚道:“啊!她怎麽說?”
烏爾曼想了想道:“她說,張翰?哪個張翰?我說,就是我爸爸呀!她就不吭氣了。”
完球了,藤原紀香要是知道自己做了張翰的兒媳婦,打死她也不會願意,且不說是死對頭,輩分也不對啊。
事已至此,還能說什麽,張哲翰放緩語氣道:“你以後可不能再這麽野蠻了……”
烏爾曼擺出很懂事的樣子:“我知道,非非阿姨說過的,我們是文明人,不能強迫別人,我看她對我有意思才帶她走的。”
張哲翰瞪眼道:“人家怎麽就對你有意思了?”
烏爾曼振振有詞:“她偷偷看我,嗯,非非阿姨說,那叫拋媚眼,女人拋媚眼就說明她對你有意思,就可以撲撲。”
這非非教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張哲翰正要發作,非非辯解道:
【那是生理知識課,用文明的性知識替代原始的本能,很有必要。總不能光講大道理,還得教他具體該怎麽做。】
一口氣被軟綿綿憋了回去,張哲翰臉漲得通紅,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烏爾曼安慰道:“老爸,不生氣不生氣哈,我保證以後媳婦會聽話。”
張哲翰沒好氣道:“你憑什麽保證?”
烏爾曼拍了拍厚實的胸脯:“不聽話就撲撲,一撲撲她就啊啊叫,一叫就乖了。”
還是野蠻本色,不過好像有點道理,話糙理不糙,張哲翰無奈地歎了口氣。
拉比格到麥加直線距離171公裏,海路不能直達,隻能先到最近的海邊一個叫吉達的小鎮,再往裏走66公裏。
獨眼半神體力真強悍,獨木舟對他來說就像玩具一樣,雙槳如飛,劈波斬浪,長時間保持時速百公裏,隻用了一個半小時就到了。
岸邊不僅有無數獨木舟,還停泊著一些古老的小帆船,粗陋的碼頭不斷有人上下。吉達在非非打出的現代地圖上是沙特阿拉伯原來的首都,第二大城市,第一大港、金融貿易中心,但在古代副本裏隻是一個很小的鎮子,有一點沒變,這裏還是麥加進出的主要口岸,鎮子不大卻人滿為患,熱鬧非凡。
張哲翰特意把臉變得老一些,看上去像個真“爸爸”,“百變”的一大好處就在於能隨心而變,不管見過還是沒見過。父子倆棄船登岸,隨著人流進了小鎮,烏爾曼居然能將威壓完全收斂,又一次刷新了“爸爸”對半神的認知。
小鎮絕大多數都是阿拉伯人,一條差不多兩公裏長的鵝卵石主街蛇形貫穿南北,街道兩旁石屋毗連,鱗次櫛比,走在街上滿耳朵聽到的都是嘩啦啦的洗浴聲,每個人進屋的時候風塵仆仆,出來都是幹幹淨淨,換上特殊的白衣,也就是所謂的“戒衣”,男人上下身各披一塊未經縫製的白布,不著內衣,不戴帽子,不穿襪子,不穿縫製之履,女人不蒙麵,不化妝,不裸足。這是朝覲麥加之前的第一道程序,大致可以理解為以淨潔之軀進入淨潔神聖之地,人赤條條來,赤條條去,非以赤子之身赤子之心不能完成聖潔之旅,彰顯的是一種造物主麵前人人平等,皆為凡夫俗子,不以衣冠服飾顯尊卑貧富的精神。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規規矩矩完成受戒程序的,無論是npc還是天行者,肯定都是阿拉伯人,不這麽做的多半是a貨,張哲翰父子倆自然是如假包換的a貨,不過他們卻嗅著味兒尋找其他a貨,共祭會盤踞在聖城麥加,那些不會陰遁的家夥肯定還是要從這裏走。
“爸爸,那邊屋裏有一個。”烏爾曼往左努了努嘴悄聲道。
張哲翰側耳聽了聽:“不對啊,人家明明在認真洗澡。”
烏爾曼認真道:“他洗的不一樣。”
張哲翰又仔細聽,“哪兒不一樣了?”
烏爾曼答道:“他在使勁擼弟弟。”
這都能聽出來,半神實在恐怖。按非非提供的資料,進入受戒狀態不得殺生,不得理發剃須剪指甲,不得砍伐花草樹木,不得心生邪念,不得爭吵鬥毆,關鍵是最後一條,不得進行房事。既然不得行房事,“使勁擼弟弟”確實不正常。張哲翰嗬嗬一笑,抬手先封了屋裏人的技能,推門就要進屋,烏爾曼叫道:“等等!”
張哲翰手停在門把手上,仔細一看,把手上方一寸的地方,很不起眼地刻著一個符號,一彎月亮銜著一顆小五角星。
這不正是阿卜杜勒說的陽奈教教主衛隊的聯絡暗號嗎?
張哲翰心中一緊,急忙推門,烏爾曼竄了進去,從側房拎出一個赤身裸體的人來,腳上的鐵鏈子鏗啷啷拖在地上。
屋裏蒸汽彌漫,一股難聞的土黴味摻雜著汗臭,張哲翰皺了皺眉頭,關上門,試探著問道:“朱奈德·侯賽因?”
男人對幻縈術其實感覺不大,因為他的技能早已被那具腳鐐封禁,但烏爾曼駭人的威壓卻讓他膽戰心驚,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別怕,我們不是共祭會的人,不會殺你,或許還能救你。”張哲翰說著舉起左手,拇指和食指呈環狀比劃出一個“c”。
男人看見手勢,渾濁的眼睛似乎有些激動,口齒不太利索:“你,你是……”
“我叫張翰。”
“張……翰?”
本以為自己名滿天下,沒想到他渾然不知,張哲翰有些失落,隻好繼續解釋:“我是陽奈教新教主範偉的朋友,正在支持陽奈教抗擊共祭會。”
男人終於明白了怎麽回事,但眼神還是狐疑,張哲翰又道:“我知道你心裏裝著一個秘密,很多人正在因此抓你,你不需要告訴我,也不需要信任我,我隻問你,想不想脫離苦海回到陽奈教去?如果不想,我們馬上走。”
男人忙道:“想,做夢都想。”
張哲翰抬頭問烏爾曼:“幺兒,你能解開腳鐐嗎?”江澤天能解開蒙哥馬利鎖在雍鼎的鐵索,烏爾曼應該也能。
烏爾曼蹲下身看了看,伸手握住鐵鏈,隻聽得嘩啦一聲,腳鐐脫落,被烏爾曼收起。
驟然脫困,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張哲翰取出一套狐狸弄來的阿拉伯衣服,“穿上吧,別感冒了。”他並不擔心男人逃走,此人頂多也就是中天境,不會陰遁,往哪兒跑。
男人緩過勁來,手忙腳亂穿上衣服,纏上頭巾,右手按在胸前,躬身道:“謝謝您救我,我就是朱奈德·侯賽因。”
張哲翰出人意外地問道:“你洗澡就洗澡,為什麽玩命擼小弟弟?”
“弟弟?”侯賽因不解道。
張哲翰笑著看向他的褲襠,侯賽因明白了“弟弟”是什麽,臉騰地一下通紅,“我,我這不是要去朝聖嘛,剛剛,睡了女人,所以……”
“戴著腳鐐去朝聖?”張哲翰犀利地盯著他,“你知不知道蒙哥馬利就在麥加?你知不知道那裏到處都是要抓你的人?”
侯賽因磕磕巴巴道:“我,不知道,我剛下船,隻想著麥加,阿拉伯人多,比較好,隱藏。”
“就你這智商,遲早還是死。”張哲翰站起身,作勢往外走,“算了,腳鐐我幫你打開了,能不能活著出副本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侯賽因慌忙跪下,泣道:“求求您救救我,我已經沒有活路了,出了副本還是會回到監獄,我願意把秘密告訴你!”
張哲翰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嘴臉:“我知道你的秘密是什麽,佐勒菲卡爾劍對我來說意義不大。”說著取出閃電之矛,“這種東西我這裏有的是。”
能隔著大街就聽出在擼小弟弟,還能解開腳鐐,這已讓侯賽因徹底信服,相信這就是他最後的生還機會,現在又看見閃電之矛,更讓他深信不疑,叩頭道:“我並不是想用秘密交換您救我,隻是想著不能讓聖劍落入敵人之手!”
張哲翰還是不聊劍的事:“我隻問你,救你出去之後,你會不會回到新教主身邊繼續護衛教主安全?”
言下之意很簡單,我是你教主的哥們,救你是為了教主的友誼,否則就沒有救你的理由。
“會,一定會!”侯賽因右手食指指天,拇指張開,“我指主為誓,此後終身護衛教主!”
在唯物主義者麵前,賭咒發誓根本就不管用,張哲翰抬腿往門口走:“你先在這兒苟著,我去辦完事再回來找你。”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侯賽因慌道:“您帶我走吧,留在這兒我非死不可啊!”
還是智商不行,這會兒不該說該說的話嗎?張哲翰沒回頭,走到門邊,伸手去拉門,烏爾曼撇嘴道:“他肯定是個騙子,快死了還不說秘密。”
侯賽因反應過來,明白世界上沒有免費午餐,忙說道:“我說!我說!”
張哲翰停住腳步:“我沒讓你說。”
侯賽因急道:“我死了不要緊,不能帶著秘密進墳墓!”
張哲翰沒說話,烏爾曼喝道:“說就趕緊說吧,磨磨唧唧,真麻煩。”
“是,是,”侯賽因穩了穩心神,“佐勒菲卡爾劍就藏在特奧蒂瓦坎城的月亮金字塔地宮,進入地宮的秘鑰是一張圖,可惜那張圖被人騙走了。”
張哲翰已明白了大概,調侃道:“那麽重要的東西,怎麽能被人騙走。”
“我上一次被匹配,在副本裏遇到了一個姓梁的家夥,他謊稱認得共祭會高層,能救我出去,讓我押個信物給他……”
張哲翰打斷道:“天心教教主梁朝煒吧?”
侯賽因一愣:“是啊,您怎麽知道?”
張哲翰取出繳獲的藏寶圖:“是不是這張圖?”
侯賽因瞪大眼睛:“是啊是啊,怎麽在您這裏?”
烏爾曼道:“真笨,你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跡,爸爸,這麽笨的人不值得救。”
侯賽因梗著脖子道:“我知道我笨,可是我忠心耿耿,我答應老教主不讓聖劍落到共祭會手裏,就一直誓死堅持,沒有違背諾言!”
看他憨憨的樣子,張哲翰反而喜歡起來,“好了,聖劍的事你算完成了諾言,我保證它不會落到共祭會手上。”
可接下來怎麽救他成了問題,如果苟到副本結束,出去是能出去,但還是會回到進副本的地方,也就是監獄,還是難逃魔爪。唯一的辦法是在副本結束之前讓衛道士把他帶出去,烏爾曼倒是沒問題,可他一走我怎麽辦。
看張哲翰麵露難色,侯賽因道:“您不必為難,該做的事我做完了,您還幫我打開了腳鐐,我還是自己逃吧,我不怕死。”
聽他這麽一說,張哲翰下了決心,“幺兒,你現在就帶他出副本,去西岱找你媽媽,她知道怎麽安排。”
“我走了您會有危險,”烏爾曼使勁搖頭,“我不能因為這個家夥把爸爸置於危險之中。”
張哲翰心中竟然有些莫名感動,讓烏爾曼先走還有一個原因,他也麵臨同樣的問題,副本自然終結就會回到進來的地方,多半會和考夫曼在一起,他一定知道怎麽解袖錘,管家一出手就前功盡棄了。
“幺兒聽話,爸爸這麽厲害,沒事的,你媽媽在等你呢。”
烏爾曼愣了半天,還是沒說話,張哲翰又哄道:“聽話,乖兒子,相信爸爸。”
“好吧。”烏爾曼終於點頭,眼裏戀戀不舍。
烏爾曼沒再說什麽,低著頭抹了抹眼淚,拎起侯賽因,就地消失。
張哲翰鼻子竟有些酸,正在感傷不是父子勝似父子,門轟的一聲碎成木屑。
喜歡天梯劫請大家收藏:()天梯劫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