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你在這兒照顧他，我去弄吃的。”
    安娜明顯是找借口，一個半神級婢女對她而言實在太過突兀，從剛才那關切程度，傻子都能看出所謂主仆不過是個幌子。
    李維斯隻是輕輕嗯了一聲，禮貌性點了點頭，她心裏也知道安娜是在避免三人共處一室的尷尬。
    安娜的腳步聲下了樓，李維斯俯下身道：“別裝了，她走了。”
    張哲翰嘿嘿笑出聲來：“有一個半神女人真不好玩，什麽都瞞不了。”
    “誰把你傷成這樣？”李維斯問道。
    張哲翰雲淡風輕道：“還能有誰？你老板啊。”
    李維斯霍然起身，秀目圓睜：“我去殺了他！”
    張哲翰急忙拽住：“不急，殺他未必是好事。”
    李維斯重新在床邊坐下：“為什麽？你又有什麽發現？”
    張哲翰攬住她的纖腰：“你先說說，為什麽在副本裏找不到你。”
    “唉，”李維斯垂下頭，“我不確定是不是拉著你，剛進副本就出來了，一出來就發現你負傷了，都怪我。”
    張哲翰乘勝追擊道：“嗯嗯，你可真狠心，把1級菜鳥一個人留在赤級副本裏，裏麵連龍套都是天極境，你就這麽對你男人嗎？”
    “對不起嘛，我知道錯了……”李維斯臉貼在他胸前，聲音像蚊子一樣。
    重傷未愈，還有重要的事要抓緊做，張哲翰努力壓製生理反應，不去刺激女。
    “李李。”
    “嗯。”
    張哲翰輕拂她的臉：“問你個事，你對蒙哥馬利究竟了解多少？”
    李維斯懶洋洋道：“怎麽了？”
    張哲翰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他的境界隻不過相當於天卒，為什麽他能在仆人之間反複橫跳？”
    李維斯敷衍道：“或許……或許是因為他掌控著共祭會？”
    張哲翰道：“別忘了，人界以前的掌控者是南宮吟雪。”
    “你是說，南宮吟雪是蒙哥馬利殺的？”李維斯說著，輕輕搖了搖頭，“這怎麽可能，他哪有那麽大能耐。”
    “南宮吟雪是不是他殺的還沒有證據，但有沒有那麽大能耐真不好說。”
    李維斯秀發蹭著他的臉：“你就別繞彎子了，想說什麽就直說吧。”
    張哲翰問道：“你知道清潔工嗎？”
    “清潔工？”李維斯一臉錯愕，“那是什麽？”
    張哲翰複述葉卡捷琳娜的話：“幻界清潔工，和布道者一樣，也是天界的意誌在幻界的延伸，他的職責是維護‘體製內’秩序，清理那些違反天界規則的仆人和衛道士。”
    “啊！”李維斯驚道，“你是說，蒙哥馬利……”
    “他還不夠格，他不過是清潔工的狗腿子。”張哲翰繼續說道，“清潔工手下有四大天凶，專門負責幹髒活，蒙哥馬利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李維斯並沒有問信息來源，她現在和紅案一樣也是戀愛腦，張哲翰說什麽她信什麽，“你說說看，四大天凶有什麽特征？”
    “他們的共同特征是，都是諸天境，但最多天卒級別，而且不能再升級，都擅長隱匿和逃逸。還有，他們都會飛。”
    “你這麽說我倒想起來了，蒙哥馬利還真的一直沒升級，不過你說的什麽翅膀我還真沒見過。”
    “我對你說這些，是希望你以後多加小心，蒙哥馬利不僅詭計多端，還擁有超出境界的特殊攻擊力。”
    “我隻知道他最厲害的是用毒，剛才你說是他打的，我還奇怪為什麽你沒中毒。”
    張哲翰沒說百毒不侵的事，半開玩笑道：“所以說我是你老板的克星嘛，你看看，他打不死我，女人還讓我搶了……”
    “誰是他的女人……”李維斯羞紅了臉，“你不是他的克星，是我的。”
    張哲翰忍不住吻了她一下，“蒙哥馬利究竟是不是天凶還有待查證，不過藤原武是白虎是板上釘釘的事。”
    “藤原武？”李維斯努力搜索記憶，“我記得好像是哪個特戰營的軍官啊，很不起眼。”
    “103特戰營1連上尉連長，我也差一點被他騙了，天凶擅長隱匿，由此可見一斑。”
    “接下來該怎麽做？”
    “天凶一個都不能殺，他們和仆人是天敵，讓他們互相製衡就好，現在最重要的是查出誰是清潔工。”
    李維斯勾著頭，閉著眼睛喃喃道：“你說怎麽做就怎麽做，我全聽你的。”
    “賤女人，沒聽見你男人肚子咕咕叫嗎？還在那裏發騷。”
    李維斯坐起身，撩了撩頭發，紅著臉道：“是我給你端上來，還是下去吃？”
    張哲翰狠狠掐了她一下：“笨，安娜那麽懂事，你能不能學著點。”
    “嘶~~”李維斯渾身一顫，乖順得像隻貓，“是，主人。”
    奔馳邁巴赫趕到華盛頓州西雅圖市勞雷爾赫斯特大街119號的時候已是晚上1022。
    黑熊生物科技總部坐落在一個地段極好的十字路口，是一座獨棟五層大樓，方方正正，平淡無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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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色霓虹燈構成的熊爪在夜色中閃著幽光，門口兩名保安背著手以標準的軍人姿勢站立，外表上看不出有任何變化，但裏麵早已天翻地覆。
    張哲翰帶著婢女乘電梯上了三樓，寬敞的董事長辦公室裏，娜塔莎正拿著一根皮鞭指著一個小帥哥，“站好！”
    小帥哥憋著嘴叫道：“媽媽，別再打我了，把您累壞了。”
    娜塔莎狠狠地抽了一鞭：“你氣死我了！”
    小帥哥跪在地上紋絲不動，那一鞭就像撓癢癢，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意義。
    虎媽教子，兒子自然是烏爾曼，張哲翰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到了地球，有他跟著“媽媽”，就算蒙哥馬利親自來也不怕。
    鞭子劈裏啪啦打在烏爾曼身上，張哲翰拉住問道：“怎麽了？”
    娜塔莎氣呼呼一甩手：“你的好兒子，你自己問他！”
    張哲翰附身問道：“幺兒，你幹什麽壞事了？看把你媽氣的。”
    烏爾曼比劃道：“有個家夥偷看我媽媽，我就輕輕拍了他一下下……”
    娜塔莎又抽一鞭子：“還輕輕拍，把人都拍死了！”
    看一眼就被拍死，確實殘忍了些，張哲翰擔心道：“不會是地球人吧？”
    烏爾曼急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是這裏的工程師，賊眉鼠眼的，敢打我媽媽的主意，哼！”
    張哲翰正要求情，娜塔莎喝到：“還有，你看他變成什麽樣！”
    張哲翰靠近看了半天，覺得眼熟，想不起是誰，“幺兒，你變的這個人是誰啊？”
    烏爾曼斜了他一眼：“世界首富馬斯克啊，這都不認識。”
    還真是馬斯克，張哲翰奇道：“告訴爸爸，為什麽要變成他？”
    烏爾曼道：“他很帥啊，那麽多漂亮姐姐喜歡他。”
    原來是這個原因，張哲翰啞然失笑，“兒子”的行為像極了青春期逆反。
    李維斯拽了拽張哲翰的袖子：“這是誰啊？”
    張哲翰嘚瑟道：“我兒子。”
    李維斯撇了撇嘴：“你哪來這麽大的兒子。”
    烏爾曼梗著脖子叫道：“我叫張爾曼，就是爸爸的兒子！”
    “張……爾曼？”李維斯冰雪聰明，馬上想到了烏爾曼，明白了怎麽回事，忍不住笑出聲來。
    烏爾曼很不滿，指著李維斯道：“爸爸，她，她是誰啊？”
    張哲翰認真道：“不許沒禮貌，叫李李姑姑。”
    烏爾曼很乖巧地叫道：“李李姑姑好！”
    李維斯強忍住笑，摸了摸他的頭，掏出一塊巧克力遞給他：“好~，乖~~”
    “李李？”娜塔莎這才注意到張哲翰身後的婢女，清晰地感受到了半神級的威壓，猛然想起一個人，“你是……李維斯？”
    李維斯笑吟吟點頭：“是我，你好，娜塔莎。”
    娜塔莎關於李維斯的記憶還停留在被她追殺得滿地找牙的時候，雖然也有些驚訝，但對這位共祭會第一高手成了張哲翰的女人並不是特別奇怪，在她看來，隻要張哲翰喜歡，沒有什麽女人是他拿不下的。盡管心裏多少還有些醋意，但她並不關心張哲翰有多少女人，最擔心的是他的安危，李維斯是所有女人中最厲害的，有她在身邊當然求之不得。
    張哲翰和藹道：“幺兒，你去玩吧，別再惹禍哈。”
    “還是爸爸好！”烏爾曼嗖的一聲不見了，張哲翰在娜塔莎耳邊嘀咕：“明天你別讓他再進副本，他是衛道士，有選擇權。”
    娜塔莎點點頭，張哲翰手一揚，地毯上嘩啦啦出現一排仿生人，娜塔莎驚道：“這麽多！”
    “先裝備一線骨幹，對了，留一個給蘇友鵬。”張哲翰轉而問道，“找到康普頓·克裏克了嗎？”
    娜塔莎搖了搖頭：“沒發現，我估計多半在德特裏克堡，一會兒我帶兒子去。”
    張哲翰擺了擺手：“不用了，還是我帶李李去吧，你在這裏坐鎮指揮。”
    娜塔莎取出一部手機：“gign電子戰特遣隊報告說，蘋果手機內置了監控和自爆程序，美國佬的手機別再用了，這是?最先進的華為ate x6三網衛星手機，用的是中國的北鬥導航係統，我們進行了超科技改裝，不會被追蹤監控，可以用陽光充電，通訊錄裏已經錄入了地球上所有我們的人的號碼，還有金雀花國際銀行的支付app，無上限隱匿支付。”
    張哲翰接過手機問道：“你們能控製德特裏克堡的網絡係統嗎？”
    娜塔莎道：“幻界科技對地球是碾壓式的降維打擊，我們的工程師可以入侵任何網絡係統，接管、控製甚至摧毀。”
    張哲翰把藍牙耳機塞進耳朵裏，按下手機開機鍵，“這麽厲害都沒找到康普頓·克裏克？”
    娜塔莎側著頭叫道：“魏德爾少校，你來一下。”
    不到一分鍾，進來一名女軍官，棕色頭發，灰色眼睛，硬朗幹練，娜塔莎介紹道：“這位是gign電子戰特遣隊愛麗絲·魏德爾少校，康普頓·克裏克的詳細情況請她匯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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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德爾對張哲翰敬了個禮，抬手在空中打出光幕：“康普頓·克裏克的最後位置就在德特裏克堡生物實驗室，之後就人間蒸發了，不過我們找到了另外一個人，或許有用。”
    張哲翰問道：“誰？”
    魏德爾切換光幕畫麵：“黑熊生物科技的技術總監謝爾登·阿德爾森。”
    張哲翰奇道：“誒，他不是在韓國首爾嗎？”
    魏德爾繼續切換畫麵：“您摧毀黑熊生物科技韓國分公司之後，他就出現在了德特裏克堡。”
    張哲翰抬腿往外走：“把他的定位發給我，馬上控製德特裏克堡的電力和通訊。”
    魏德爾立正道：“是！”
    德特裏克堡在華盛頓西北方向的馬裏蘭州弗雷德裏克市，直線距離64公裏，開車需要將近一個小時。
    弗雷德裏克市是個很小的城市，德特裏克堡最開始僅僅隻是這個縣級市的一個小型市政機場，1943年，美國聯邦政府購買了機場及附近土地，並命名為“德特裏克營”，成立美國陸軍生物戰實驗室，負責生物防護、去汙染、氣體滅菌和藥劑淨化的開創性研究，直到1956年德特裏克堡才正式定名，實驗室最初的底盤是臭名昭著的日本731部隊那些罪惡滔天的戰犯。所以張哲翰有一種想把它從地球上抹掉的衝動。
    一下高速，隨便找了個酒店停車場，把奔馳邁巴赫停好，張哲翰變成圓渾的廚師，李維斯穿上黑色風衣變成阿克斯的模樣，棄車步行，按娜塔莎給的手機導航定位找到了新聞畫麵中那塊 ee to fort detrick 的棕色標牌。標牌後麵是個崗亭，幾名穿著迷彩服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在盤查進出車輛。
    衛星圖像顯示，德特裏克堡實驗室是個1200畝的園區，總麵積平方米，大約有112個標準足球場那麽大。沒看見高樓大廈，大多都是三層以下的建築，如果不是戒備森嚴，你會以為這就是個普通校園。
    耳機裏傳來一個清晰的女聲：“報告長官，我是gign電子戰特遣隊愛麗絲·魏德爾少校，隨時聽候您的命令。”
    張哲翰嗯了一聲，沒再說話，兩人繞著鐵柵欄找到離謝爾登·阿德爾森定位最近的地方穿了進去，地球人的那些防護設施在天行者眼裏形同虛設，不費吹灰之力就抵達距離目標50米的位置，一幢灰白色的兩層小樓，樓前橫著一塊大理石標識牌，上麵刻著 usariid 字樣。
    張哲翰急促道：“魏德爾少校，切斷目標區域通訊和電源。”
    “已切斷，目標人物位於二層212房間，東側第一間。”
    耳機裏的女聲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張哲翰已站在212房門外的走廊，右手虛劃釋出幻縈術，李維斯在門上一抹，木門無聲無息化為齏粉，張哲翰抬腿邁入，房間裏黑乎乎不見五指，彌漫著一股男女味道。
    “啊——”
    一個女人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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