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金叵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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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翰尼的話刷新了張哲翰的三觀。
    一直以為管家、廚師、花匠這些上帝的仆人已是天行者的天花板,沒想到天外還有天。
    “比無無境還高……難不成你說的是上帝?”
    “當然不是上帝,他不是天行者,是幻界的締造者。”
    不明白約翰尼說這個是為什麽,再問下去肯定還是那句“我不能說”,張哲翰回到現實問題:“真的就沒有辦法破解天蠍了?”
    約翰尼黯然道:“或許有吧,我不知道。”
    張哲翰看著他說道:“藤原武說,天梯結能解。”
    “這隻是一種說法,理論上說,解鈴還須係鈴人,天梯結也源自高維空間,但沒人做過的事,誰知道呢。”約翰尼似乎想起什麽,“呃,可能你老婆會知道。”
    “她?”
    張哲翰不以為然,“怎麽可能,她不過是新晉的諸天境,蒙哥馬利的小秘書。”
    約翰尼用一種很古怪的表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知道我是青龍,藤原武是白虎,可你知道朱雀和玄武是誰嗎?”
    這是張哲翰最想問又沒敢問的問題,約翰尼主動提及當然是求之不得,不過沒指望他會說出答案,笑了笑道:“嗬嗬,真不知道,正在查。”
    約翰尼往後微靠,語氣不快不慢地說道:“兩人你都見過。”
    “什麽?!”張哲翰抬起頭,臉上滿是驚訝。
    約翰尼眼中含著深意:“你可以猜猜看。”
    張哲翰老實道:“我隻知道,玄武可能是蒙哥馬利。”
    約翰尼緩緩搖頭:“你是不是因為蒙哥馬利的天毒,因此得出的結論?”
    張哲翰盯著他,試圖從他的麵部表情看出破綻:“難道不是嗎?”
    約翰尼麵如止水,說了句極富哲理的廢話:“眼見未必為實。”
    張哲翰趁機道:“那他是什麽人?”
    “我隻能告訴你他不是,朱雀和玄武也是一樣,我不能說誰是朱雀玄武,但可以告訴你誰不是。”約翰尼就像裁判向球員宣講規則,“和你聊藤原武,是因為你已經知道了他是白虎,我和你聊不算違規,我沒有‘告訴你’什麽,是你自己知道的。”
    這個規則和布道者如出一轍,有和祝融共工打交道的經驗,張哲翰知道該怎麽說,“我猜猜,玄武難道是藤原仲滿?”
    約翰尼沒看他的眼睛,自顧自喝酒:“是你猜出來的,我什麽也沒說。”
    猜對了,其實張哲翰心裏早就大致有了答案,隻是缺少證據,“那朱雀呢?朱雀是誰?”
    約翰尼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我隻能告訴你,朱雀是個女人,很漂亮。”
    “女人?”張哲翰懵了,他見過的女人可太多了。
    約翰尼笑意更濃了:“我還能告訴你,朱雀是個臥底。”
    張哲翰腦殼炸裂:“臥底?誰的臥底?誰還能往天蠍係統派臥底?”
    約翰尼抓起一塊羊肉塞進嘴裏,口齒不清道:“我隻能說到這裏了,再多說就違規了,我就沒了。呃,這件事目前隻有我知道。”
    張哲翰知道他不可能再說什麽,依然不死心:“你至少可以給些提示吧。”
    “體製內的事隻有體製內的人才知道,也隻有體製內的人才能說,境界越高,能說的就越多。”約翰尼這話已經不是提示,而是明明白白告訴你,我不能說,但有人可以。
    張哲翰奇道:“你不算體製內的人?”
    約翰尼搖頭道:“不算,四大天凶頂多算合同工,被強製簽約的臨時工。”
    說了半天好像什麽也沒說,又好像說了啥。
    “體製內”的人,布道者算,四大仆人和他們的衛道士也都算,“體製內”還有一個特點,文件傳達是有級別限製的,廳級幹部一定比處級幹部知道得多。
    管家是敵人,不可能去問,廚師雖然是合作方,也不太可能問,誰知道他所謂的化幹戈為玉帛後麵藏著什麽幺蛾子。
    唯一可能說實話的隻有花匠,可花匠又神龍見首不見尾,到現在也沒見過她本人。
    約翰尼撩起桌布擦手:“誒,你怎麽是1級?”
    張哲翰反問道:“你不是也被通天繩捆過嗎?”
    約翰尼驚道:“難道你是用九鼎硬解的通天繩?”
    張哲翰攤開手:“我還能怎麽辦。”
    約翰尼一臉欽佩:“張翰就是張翰,放眼整個幻界,扛住兩次九鼎祭煉的恐怕就隻有你一個了。”
    “少來,”張哲翰擺了擺手,“對了,你知道五淵嗎?”
    “知道啊,怎麽了……”約翰尼突然瞪大眼睛,“你不會想走五淵浴的捷徑吧?”
    “我能有什麽辦法,那麽多人在殺我,一不留神就被打回1級。”張哲翰一臉無奈,“再說我已無法正常升級,刷多少基因值都不行。”
    “不能升級?!”約翰尼突然明白了怎麽回事,“神厷?神厷在你身上?”
    張哲翰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是啊,不想要都不行。”
    這個表情在別人看來更像是嘚瑟,約翰尼撇嘴道:“你就別裝可憐了,多少人求之不得,神厷在身,意味著你就是上帝的侍衛的候選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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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吧,明天能不能活著都不知道,我從來沒奢望當什麽狗屁侍衛,隻想活下去。”
    約翰尼激動道:“可五淵浴隻是個傳說,從來沒有人走過!”
    “張翰不也是個傳說嗎,總得有人走不是,”張哲翰神態淡定自若,“你就告訴我五淵怎麽去就行了,不試試怎麽知道。”
    “《山海經》中記載的五淵,沈淵、從淵、白淵、甘淵、緡淵,對應在幻界的位置,沈淵在上帝之城,從淵在狼界,白淵在人界,甘淵在蛇界,緡淵在龍界,原則上隻有掌控該界的上帝的仆人知道確切的位置,因為在他們每年都必須去沐浴一次。”
    “五淵是仆人的澡堂子?”
    “嗬嗬,你可以這麽理解,我在天蠍裏問過太微垣,他說,五淵浴的‘浴’是指上帝仆人的洗禮,而不是洗澡的沐浴。”
    張哲翰沒再問太微垣是誰,“他還說了什麽?”
    約翰尼緩緩道:“曆史上被擋在五淵浴之外和死在裏麵的仆人候選人不知凡幾,他們全都是無無境。”
    張哲翰不吭氣了,無無境都過不去的坎,他一個1級菜鳥怎麽可能過得去。
    可話又說回來,無無境過不去,說明靠的不是戰鬥力,天王山不也是這樣嗎?
    約翰尼繼續說道:“我跟蹤過管家,知道緡淵的位置,但沒進去過。”
    “為什麽不進去?”
    “那地方機關重重,我進到第一關就差點死在裏麵。”約翰尼一仰脖子幹了碗裏的殘酒,“還有,你找到了五淵也沒用,隻有無無境才能扛住五淵浴的水,尋常人會被吞噬。”
    越說希望越渺茫,不過再怎麽說也還有那麽一絲絲希望,有希望就不能輕言放棄。
    張哲翰取出一枚晶片遞過去,約翰尼接過問道:“這是什麽?”
    “無極門作戰係統,我們需要建立加密通訊。”張哲翰本想用血仆,無奈四羊方尊太大,餐館人多眼雜無法操作。
    約翰尼握住晶片20秒,張哲翰又道:“你隻要把緡淵的位置發給我就行了,其他的事我想辦法。”
    “你還是要去?”
    “嗯。”
    約翰尼沒再說什麽,默默地把緡淵的定位發了,他知道張哲翰說要幹的事肯定會去幹,“給你個建議。”
    “什麽?”
    “如果你真的要去,最好讓你老婆陪你去。”約翰尼說的“老婆”當然是剛剛揍過他的那位。
    張哲翰苦笑道:“她?我現在根本就找不著她。”
    約翰尼又一次深深地看著他:“最好等找到她再去,她可能是你唯一的勝算。”
    李維斯是張哲翰所有女人中最能打的,這個道理張哲翰不是不明白,“唉,我這個老婆和其他老婆不一樣,如果她不想見你,你永遠也別想找到她。”
    約翰尼意味深長道:“我覺得啊,她如果知道你要去找死,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這同樣是一句很有道理的廢話,沒有哪個女人會置自己的男人於不顧,不過這句廢話對張哲翰來說卻很有用。
    他的所有女人都不會不管,隻要他有危險,哪一個都會拚命,何況戰力最強的李維斯。
    張哲翰還想問什麽,遠處城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房屋搖晃,地麵震動,屋頂的灰塵撲簌簌往下掉。
    餐館裏的人全都為之動容,抻起脖子往外看,約翰尼笑道:“我看你還是去看看吧,你的兩個女人再打下去還不把整座城掀了。”
    肩膀一沉,小狐狸回來了,“你老婆和你婢女在努比亞村打架,城中有兩個你,三個共祭會的人,兩個藤原家族的人,七名天極境天行者。”
    小狐狸說的“老婆”當然是艾曼,婢女則是海奎特桃桃。
    又是一聲巨響,地麵再次震動,不過似乎輕了些,桃桃和艾曼的戰場在往遠處移動。
    窗外呼呼呼掠過幾條黑影,威壓莫名其妙暴盛,張哲翰呆了一呆,收回狐狸,“嗯,我得去看看……”
    回頭一看,對麵的座位空了,約翰尼已遁走,無極門係統裏留了一句話:“我的死對頭來了!保重保重!”
    怎麽溜了,真他媽不夠意思,張哲翰心裏罵道,運起陰遁,看著倒計時。
    草門簾一撩,進來一個長相極其普通的路人甲,懶懶的眼珠子一轉,在各桌掃過,停留在同樣是路人甲模樣的張哲翰身上。
    小菜鳥心裏發毛,感受不到任何威壓,這就是管家,追蹤死對頭青龍來了。
    倒計時8,7,6……
    如果你是無無境,在無法辨別誰是敵人的情況下,你會做什麽?
    當然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如果他真這麽想,第一個死的肯定是1級菜鳥,一屋子都是天極境以上,無論是npc還是天行者。
    各種念頭在腦子裏飛轉,熏天咒,甲龍隱,金蟲蝕,越絕劍……
    好像都不行,在無無境麵前,隻要你有任何異動暴露身份,他同樣會錯殺一千。
    張哲翰隻能賭,在倒計時剩下的5秒鍾內,管家不會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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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3,2……”就在還剩下1秒時,倒計時卡住了。
    眼前一片斑斕,心中泛起頹喪和失落,鬥誌全無,所有技能全被封禁。
    通天繩!
    張哲翰一驚,通天繩上次在德特裏克堡被“喬布斯”沒收了,難不成這位路人甲不是管家而是是清潔工?
    路人甲好像沒怎麽動,便坐在了對麵約翰尼坐過的凳子上,“張翰?”
    張哲翰心跳得都快蹦出來了,他唯一能做的隻能是裝傻,目光呆滯,怔怔地看著對麵這個令人恐怖的路人甲。
    “別裝了,和約翰尼一起喝酒的,除了張翰還能有誰?”路人甲淡淡道。
    這麽簡單的道理,張哲翰居然沒想到。
    餐館裏肯定有他的眼線,他是接到線報尋來的,他清楚地知道剛才這個位置坐的是誰。
    到處都是荷魯斯,找到張翰何其難,而利用約翰尼來找就簡單多了。
    所以他的目標根本就不是青龍約翰尼,而是自己。
    沒動手“錯殺一千”,認出了張翰也沒下手,說明他有話要說,張哲翰心下稍定,不再裝傻,盡可能穩住聲調:“你誰啊你。”
    路人甲左手拿起酒壺,右手現出一個金色的高腳杯,往杯裏倒酒,“你就不怕我殺你?”
    張哲翰壯著膽子道:“想殺早就殺了,用不著在這兒嗶嗶。”
    “嗯,定力不錯。”
    路人甲說著,右手金杯橫著一揚,杯中酒撒出,化作無數琥珀色酒霧,彌漫整個餐館。
    頃刻之間,酒香盈鼻,餐館裏的所有人幻化,消散,隻剩下那名夥計。
    桌椅板凳餐具器物毫發無損,衣服撲簌簌落了一地。
    廚師的菜刀,花匠的剪刀,侍衛的龍雀,管家的金叵羅。
    那金色高腳杯便是傳說中的金叵羅,上帝的管家的規則類武器,這位路人甲是管家無疑。
    金叵羅清場無非兩個目的,一是在張哲翰麵前立威,二是滅口,不希望再有人聽見或看見。
    但說實話,立威的效果適得其反,這麽個殺法1級菜鳥也能做到,當然,前提是那些人裏沒有諸天境。
    拽什麽拽,如果老子也是無無境,哪怕隻是諸天境,誰殺誰還真不好說。
    不過這句話張哲翰沒敢說,金叵羅清場意味著有話要說,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慌了。
    管家又拿起酒壺往高腳杯裏倒酒,“知道我為什麽不殺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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