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潘塞索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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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曼隨即放下心來。
    她看清了周圍的人隻不過是路人,腳下的路也不再是鄉間小陌,而是青石板大街。
    不遠處七根方形大石柱森然矗立,上麵凸出的七個不同的神被下方的燈火映照得詭異而神秘。
    空氣中彌漫著烤肉的香味,街道兩側一個接一個的小吃攤,每個攤前都戳著一根木杆,每根木杆都挑著一盞馬燈,馬燈下麵的小方桌坐滿了食客。
    艾曼這才認出是阿瑪納城小吃街,耳邊略帶磁性的聲音道:“你打了那麽長時間的架,肚子肯定餓了吧?”
    這麽快就換了一副貼心的麵孔,艾曼頓時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做你的女人真好”。
    張哲翰本以為她會像管家一樣驚奇他怎麽會天梭,好嘚瑟一下,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樣一句話,隻好順著話頭問道:“你真的要做我的女人?”
    艾曼揚起下巴反問:“我現在還不是嗎?”
    張哲翰緩緩搖頭:“還不算。”
    “那……”艾曼媚眼如絲,“怎麽才算?”
    張哲翰沒答話,轉向一旁的烤魚攤,盯著攤主的眼睛說道:“你身上的錢都是我的。”
    攤主像中了邪似的,掏出一大堆銀幣雙手捧著,喃喃道:“我的錢都是你的。”
    張哲翰一把薅過銀幣扔進儲物艙,又道:“所有的烤魚也是我的。”
    攤主跟著說道:“烤魚都是你的。”
    張哲翰張開手掌一抓一吸,所有烤魚都進了儲物艙,語氣充滿邪魅:“你媳婦也是我的。”
    攤主目光呆滯,“我媳婦是你的。”
    張哲翰挽起艾曼,繼續往前走,“看見了嗎,我是個騙子。”
    艾曼笑吟吟道:“真巧,我也是個騙子,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是嗎?”
    張哲翰一看沒唬住,一本正經答非所問道:“我是中國人。”
    “哦,我看看……”艾曼閉上眼睛,應該是在她的基因智能裏查詢資料,“四書五經……三從四德……夫唱婦隨……相夫教子……”
    張哲翰想的是把她嚇住,“怎麽樣,做不到吧?嘿嘿。”
    “貞潔牌坊……中國男人好小氣啊……,”艾曼好像還在閱讀資料,她腦子裏顯然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不過我可以答應你,從現在開始不再和其他男人上床,為你……那叫什麽,嗯,守身如玉!”
    她這一認真,張哲翰倒慌了,“我開玩笑的,咱們做合作夥伴就挺好啊。”
    “我看看這叫什麽……對,始亂終棄,渣男!”艾曼睜開眼睛,她對這兩個新詞很滿意,“我沒開玩笑,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你睡過我,我就是你的人了!”
    張哲翰瞬間頭大,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連這女人的底細都還不清楚,怎麽就聊到“守身如玉”了。
    “渣男”最後掙紮:“誒,美女,是我被你睡的好不好。”
    “哼!誰睡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睡了,”艾曼不依不饒得寸進尺,“我為你守身如玉,那你也要為我守身如玉。”
    麻煩了,越說越麻煩,張哲翰麵露難色:“怎麽可能嘛,你知道的,除了桃桃,我還有很多老婆。”
    “老婆……就是妻子的意思,嗯,真不公平。”
    張哲翰順水推舟道:“所以啊,你還是不要做我的女人了。”
    “可是,你睡過我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嗯,還有……,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中國文化在高智商的女人手裏簡直就是核武器,把渣男轟得啞口無言。
    “好啦好啦,強扭的瓜不甜,”艾曼歎了口氣,晃了晃他的胳膊,“我現在是哈托爾,你是荷魯斯,在出副本之前我是你唯一的妻子,這樣總行了吧?”
    張哲翰想了想,反正桃桃也不太可能和自己怎麽樣,副本應該很快就會結束,無奈道:“好吧。”
    艾曼雙手抱住他的腰:“那我們現在去度蜜月吧!”
    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張哲翰有些炸裂:“什麽?”
    艾曼纖纖玉手柔柔地握住他的大手:“你剛剛答應了的,哈托爾是荷魯斯的唯一妻子,新婚燕爾,不去度蜜月去幹什麽?”
    又掉進坑裏了,張哲翰又一次感歎,命犯桃花犯的這些“桃花”裏,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哪個都能把他收拾得一愣一愣。
    女人發起情來什麽事都做得出來,艾曼的智商和李維斯不相上下,以她的鬼靈勁兒,會有一百種辦法阻止副本終結,把“蜜月”無限期延長下去。
    一個半神和一個1級菜鳥在一起“度蜜月”,用腳趾頭都能想到結果會是什麽樣,何況兩人之間還隔著一層什麽東西。
    麵對女人的柔情,張哲翰說不出狠話,隻好曲線救國:“要度蜜月也不能在這種破副本裏啊,蠻荒之地,要吃的沒吃的,要玩的沒玩的。”
    “這裏還有《道德經》,……上善若水……道法自然……,你們中國人喜歡大自然,那咱們從這裏出紅海去地中海,那邊一定很自然。”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還引經據典,張哲翰痛心疾首,為什麽要提“中國人”這個茬,“非非,你有什麽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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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妞這種事你擅長,我還是少摻合為好,否則哪天你們好上了,我兩頭不是人。】
    “非非,我的好非非……”
    【唉,她先擺出大度的樣子說了個“出副本之前”,就等著你還價呢。你搞不過她,我看你還是從了吧。】
    如果一個女人還在和你鬥智鬥勇,就說明她還沒有和你一條心,還需要磨合。
    關鍵是你想不想磨合,願不願意磨合,有沒有可能磨合。
    人與人之間最難的是心與心的交融,交融的前提是信任,鬥智鬥勇就意味著信任度遠遠不夠。
    腦海裏突然蹦出一個提示框:
    【荷魯斯的太陽戒指+哈托爾的月亮戒指=荷魯斯之眼,成功率100,是否開始煉製?是否。】
    原來是兩人手握著,無意間兩枚戒指碰到了一起。
    差點忘了還有這件未了之事,兩人注定難解難分,隻能先緩一緩,張哲翰摟著女人的纖腰,吻了她的耳垂一下:“咱們不如去找個等級低年代近的副本度蜜月,你覺得怎麽樣?”
    艾曼嬌軀一顫:“你是說,出了副本我還是你的女人?”
    張哲翰幹脆叼住她的耳垂,呼呼噴著男人熱氣,“你說呢?”
    “別……”艾曼渾身癱軟,耳垂就是她的“開關”,“大街上……來了敵人……怎麽辦……”
    張哲翰鬆開耳垂,輕聲道:“6秒!”
    “什麽?”艾曼從酥軟中醒來,一驚,瞬間明白了張哲翰在說什麽。
    她已覺察到危險正在迫近,前麵和後麵都有,而且前後都不止一個。
    張哲翰是易了容的,她忘了自己的容貌仍然是哈托爾,誰都知道哈托爾是荷魯斯的妻子,和哈托爾卿卿我我的男人還能是誰。
    能讓她感覺到危險的至少是衛道士這個級別,她倒是不怕,她的陰遁幾乎不需要蓄力,即刻就可以遁走,可張哲翰就像個瓷娃娃,誰都能隨便捏碎,還不一定能跑得了。
    剛才從布吐城到阿瑪納,她已知道張哲翰會天梭,6秒是天梭的緩衝時間,她必須扛住6秒。
    6秒對普通人來說也就是說句話的工夫,可對半神來說卻相當長,可以做很多事,比如要了1級菜鳥的命。
    張哲翰在賭,他說“6秒”其實是給她兩個選擇,自己逃走,或為“老公”拚命。
    這個選擇題的結果是“度蜜月”,選一則說明“度蜜月”不成立,選二則拿到了“我的女人”的入場券。
    張哲翰估計她會選一,也希望她選一,那樣麵對她不會再有任何負擔。
    當倒計時過了1秒的時候,張哲翰發現自己錯了。
    周圍一圈爆發出強烈的光暈,緊接著眼前一黑,被厚厚的柔軟包裹,耳聽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身體高速旋轉。
    暈暈乎乎中,倒計時歸零,天梭啟動。
    ……
    柔軟退卻,香酥盈懷。
    盧克索紅頂屋,“荷魯斯”和未婚妻哈托爾第一次“偷嚐禁果”的大床上,哈托爾雙目緊閉,黑發遮蔽的臉上露出幾縷蒼白,嘴角掛著血絲,軟軟地倒在荷魯斯懷裏。
    “艾曼!艾曼!”
    張哲翰搖晃嬌軀,著急地叫道,手忙腳亂取出一塊“方糖”血藥塞進她嘴裏。
    探了探鼻息,摸了摸脖頸上的脈搏,才籲了口氣,放下心來。
    他很後悔為什麽要讓她做選擇題。
    在吻耳垂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危險迫近,他能做的很多,比如釋放金蟲蝕、龍冰淚、熏天咒甚至幻縈術,雖然不太可能對四名衛道士造成多大傷害,但爭取到6秒逃生時間還是來得及的。
    而他什麽都沒做,還把人弄軟了,目的隻想把人趕走。
    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真的會為他拚命。
    記得哪部電影裏說過,間諜和殺手都不能動情,一旦動了真情將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他賭她在逢場作戲,麵對生死抉擇會逃之夭夭。
    女人啊……
    張哲翰給艾曼擦去嘴角的血漬,吻了吻冰涼的唇,拉過絲被蓋上,斜倚在床頭。
    剛才的殺手會是誰呢?
    廚師和管家都已暫時和解,清潔工也表達了善意,三方最大的勢力都不再造成威脅,到底是誰還在追殺張翰或荷魯斯?
    追殺者要麽和張翰有仇,要麽想破壞通關,除此之外想不出其他理由。
    考夫曼?藤原武?藤原仲滿?蒙哥馬利?
    都像,又都不像。
    想要我命的人還真不少,減了那麽多還有那麽多。
    得盡快通關,趕緊離開這個破副本。
    “π?ν……σ?νθαuμα……μopφ?……”艾曼氣息微弱地囈語。
    “艾曼!”張哲翰俯身叫道,她隻微微轉了下頭,沒醒。
    張哲翰輕輕撫摸,她的軀體在慢慢變暖,呼吸也均勻起來,被四名衛道士圍攻,傷輕不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活過來。
    “非非,剛才她說什麽?”
    【π?νσ?νθαuμαμopφ?是古希臘語,對應的英語是pansynthauorph,漢語音譯“潘塞索摩”。數據庫中無此詞匯,π?ν的意思是“全領域泛存在”,σ?νθαuμα是複合詞根σ?ν + θα?μα,意思是“合成奇跡”,μopφ?的意思是“形態轉換者”。合在一起翻譯,可能是“泛合奇跡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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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連基因智能都不知道的新詞,張哲翰咀嚼著非非的話,微感詫異。
    威壓隱隱飄來,張哲翰猛然意識到紅頂屋也不安全,這裏是哈托爾的“出生地”,很容易被猜到。
    沒敢再運天梭,急忙把被子裹住女人順進儲物艙,運起穿牆術,從後牆穿出紅頂屋。
    剛瞬移進村東邊的樹林,就聽見身後一聲巨響,轟!
    嗡嗡嗡~
    沒來得及看村子是不是沒了,一圈圈聲波浪潮般湧來。
    張哲翰腳一沾地,再次瞬移,躥向波光粼粼的河麵。
    人在空中,背上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強烈衝擊,小菜鳥如疾風席卷下的落葉一般,在夜色中飄零。
    【警告!空氣中檢測到相思子毒素,c12h14n2o2 ,1克可殺死16萬人……】
    毒?蒙哥馬利還是藤原仲滿?
    張哲翰使勁抽了抽鼻子,聞到一股極淡的香味,身體沒有任何異常,應該是長命鎖的作用。
    一個黑影疾速撲來,追擊飄零的落葉,張哲翰在心裏祈禱,快快快快快快……
    按理說1級菜鳥再快也快不過衛道士,好在笨鳥先飛,在黑影將將要追上的時候,落葉貼上了水麵。
    黑影懸浮在空中,往下看時,那片落葉已倏然不見,隻剩下一片漣漪。
    黑影氣急敗壞往下拍出一掌。
    “轟!”
    四周騰起幾十米高的浪牆,河麵出現一個巨大的水“坑”,河馬、鱷魚和許多小生物被打成碎片,鮮血染紅了河水。
    那片樹葉一進水裏就變成了一條魚,確切的說是一條雄性美人魚,早已躥出兩公裏外。
    張哲翰知道,必須去一個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才不會被突然冒出來的追殺者搞得手忙腳亂。
    儲物艙裏有人,天梭和陰遁都無法運行,隻能潛伏在河底,小心翼翼往前遊弋。
    一道黑影從頭頂的水麵上掠過,張哲翰忙趴在河床上,一動不動。
    你沒遁走而是投河,那些追殺者一定能判斷出你無法使用陰遁,一定會沿著河邊上下遊搜索。
    又一道黑影掠過,張哲翰不經意抬了抬魚眼,大吃一驚。
    那是一種非常奇特的“人”,鱷魚般的頭,身高兩米多,暗金色鱗甲,臂長腿短,腿後麵還有尾巴,看上去像一隻人形恐龍。
    最令人震驚的是,它的背上扇動著薄如蟬翼的透明翅膀,時而前掠,時而懸停。
    “非非,那是什麽東西?”
    【某種生物,地球曆史上從未出現過,數據庫中沒有任何匹配對象。】
    “你確定不是仿生人之類的神佚物?”
    【肯定不是,從生物特征和紅外信號分析,它應該是和人一樣的生物。我推測打傷艾曼的可能就是這種東西,π?νσ?νθαuμαμopφ?,潘塞索摩。】
    能進入赤級副本,不是神佚物就一定是天行者,而且是天極境以上的天行者。
    1克就能殺死16萬人的毒氣,對它怎麽不起作用,它也沒戴防毒麵具啊,難不成也和我一樣百毒不侵?
    把艾曼傷得那麽重,也得是和她差不多的諸天境才行,這些怪物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嗬……”
    儲物艙傳出一聲呻吟,艾曼從絲被卷裏探出頭,秀目四下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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