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蒙哥馬利在銅海，管家在至聖所，藤原仲滿行蹤不定。”小狐狸答道。
    張哲翰把它收回裝備欄，問非非：“銅海和至聖所是什麽地方？”
    【銅海和至聖所都在所羅門聖殿裏，至聖所是安放約櫃的黃金密室，僅大祭司一年進入一次。銅海是青銅祭壇，是個直徑 5 米的巨型水盆，用於祭祀淨身。】
    約櫃？
    猛然聽到這個詞，張哲翰心中一緊，他隱約猜到廚師和花匠讓他到這裏來的原因。
    曆史文化關聯是顯而易見的，約櫃是猶太教的聖物，但這是副本，現實中的約櫃和這裏有什麽關係？
    難道，約櫃被帶進了副本？！
    可能性存在，就像你張哲翰背著一大堆天梯組件到處跑，不過也僅僅是感覺，連推測都算不上。
    “張翰，我餓了！”艾曼叫道。
    看左邊那條街燈火比較多，張哲翰邊往裏走邊說道：“嗯，這就去找餐館，想吃什麽？”
    艾曼抱怨道：“這破副本有啥好吃的嘛，反正不吃烤魚烤肉，都快吃吐了。”
    那就隻能去餐館了，張哲翰看了看時間，晚上11：22，不知道這個時間還有沒有沒打烊的餐館。
    想起曾經從廚師那裏偷到過“廚藝”技能，還從來沒試過，“艾曼，我找個廚房做給你吃怎麽樣？”
    “你？還是算了吧，渣男怎麽可能會做飯。”
    走著走著，張哲翰感覺不太對勁。
    一般的埃及餐館這個時間都關門，隻剩下小吃攤，但這裏整條街的餐館都還開著，而且個個燈火通明，人滿為患。
    選了一家最大的餐館，轉到背麵，估摸著大概廚房的位置，運起穿牆術穿了進去。
    還真是廚房，很大的廚房，霧氣騰騰，香味撲鼻。
    七八個廚師忙得不可開交，跑堂的夥計進出穿梭，往裏送菜單，往外端做好的菜。
    張哲翰傻了眼，他從來沒進過餐廳的後廚，以為和家裏的廚房一樣一鍋一灶，捆個圍裙就能開幹。
    總不能把廚師都殺了，能不能殺得了暫且不說，前麵那麽多食客，離內城又這麽近，搞不好把狼招來。
    正準備轉身穿出去，耳邊聽見熟悉的“嗤啦”一聲，鼻子裏聞到熗蒜的氣味。
    遠古時期的耶路撒冷，做菜也就是煮煮拌拌，哪來的中國炒菜下油鍋的聲音？
    扭頭一看，一名胖胖的大廚正把一大把豌豆苗扔進油鍋，騰起一股火苗，左手熟練地掂鍋，右手鍋鏟靈活而有力地快速翻動，動作之嫻熟，一看就是中國菜的專業廚子。
    中國廚師怎麽可能出現在前古時代的耶路撒冷，張哲翰悄悄走到他身後，在他耳邊用中文問道：“師傅貴姓？”
    廚子手上忙著，脫口而出：“免貴姓李……”
    突然發現不對，驚得差點沒握住鍋把，張哲翰壓低聲音道：“別回頭，別停手，你幹你的，我就是看看。”
    廚子穩了穩心神，拿起鍋往盤裏盛菜，口中問道：“您有何吩咐？”
    張哲翰聽出了鄉音，心中一暖，但還是不動聲色道：“你在這裏炒中國菜就不怕被發現嗎？”
    廚子手上沒停，說道：“這些菜本來就是天行者點的，殺誰也不會殺廚子不是？”
    張哲翰取出一枚印子金塞到他手裏，“李師傅能否幫我做幾個菜？”
    廚子沒怎麽驚奇，隻緩緩說道：“您給的也太多了，這座城裏就沒有哪個地方做得出這麽貴的菜啊！”
    張哲翰擺擺手：“不妨事，不妨事，就算交個朋友吧。”
    廚子收起印子金問：“您要做什麽菜？”
    張哲翰也不知道該做什麽，解釋道：“是這樣，我媳婦懷孕了，想吃酸的，你看……”
    “哈哈，好事啊，恭喜恭喜。”廚子拱著手，“隻是這遠古副本佐料太少，可能做不出太好的菜。”
    張哲翰表示理解：“沒關係，因地製宜就行。”
    廚子略一沉吟：“我想想啊，醋溜牛肉，醋燒羊排，鷹嘴豆醋燉牛肉，酸菜羊肉湯，醋香紅燒羊肉，怎麽樣？”
    張哲翰咽了一口口水，連連點頭，“行，太行了！”
    廚子遞過幾張烙餅，“您先讓弟妹墊吧墊吧，過半個小時來取就行。”
    “謝了。”張哲翰把烙餅收進儲物艙，艾曼看了一眼，“你就給你兒子吃這個啊！”
    “別急，正做呢，要等一會。”張哲翰哄道，順口問廚子，“怎麽都這個點了還這麽熱鬧？”
    廚子邊忙碌邊說道：“您不知道嗎？還有半個小時就是贖罪日了，贖罪日禁食，這裏的教徒都趕在這個時間盡量多吃。”
    張哲翰想起廚師說過，七月初十是耶路撒冷的贖罪日，當時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說這個，也就沒問。
    “贖罪日有什麽活動？”
    廚子沒抬頭：“您是不是想問，為什麽那麽多大人物都來這裏吧？”
    這是個明白人，張哲翰也不再拐彎抹角，“你知道什麽？”
    廚子把洗好的牛肉放在砧板上，拿起菜刀：“我也是聽說的，好像是因為約櫃，具體怎麽回事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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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和約櫃有關，得找索羅斯問清楚，張哲翰轉身穿出廚房，站在石板路上。
    上哪兒找廚師呢？陶一山出副本了，失去了唯一的紐帶。
    實在不行抓個舌頭也許能弄清楚怎麽回事。
    怎麽抓是個問題，最容易想到的是進大衛城去，但以蒙哥馬利和管家的狡猾，不可能不會算到張翰可能會來，搞不好正守株待兔。
    隻能在外麵抓，張哲翰想起在阿瑪納城遇襲事件，計上心來。
    狹窄的石板路像條蜷縮的蛇，在民居間蜿蜒，織成了古城特有的曲裏拐彎的胡同網。
    張哲翰橫著穿過三條胡同，遠離那些狼吞虎咽的人群，在一座看上去很樸素的院子前停下，釋出小狐狸。
    不一會兒，小狐狸回來，點了點頭。
    突然發現基因值竟然增加了200。
    倒是忽略了這個小東西了，它也算仿生人，刷基因值自然也算在我身上，而且它很狡猾，決不會去惹它打不過的人，又擅隱匿逃逸，簡直就是刷分神器。
    “狐狐，你現在出去，把這城裏能殺的人全殺了。”
    火紅色一閃，消失不見。
    張哲翰推開院門進去，返身關上門。
    院中有兩棵橄欖樹，正房燈亮著，但已空無一人，地上散落著兩件白色亞麻長袍，桌上一個銅盆還冒著熱氣，屋裏飄著羊肉的膻味。
    從儲物艙取出艾曼，艾曼看著桌上的銅盆皺了皺眉頭，“這就是你做的？聞著就不好吃！”
    張哲翰忙解釋：“不是啊，那邊廚子正在做呢，讓你出來透透氣。”
    艾曼捂著肚子：“可是我真的很餓。”
    張哲翰哄道：“十分鍾，十分鍾就好。”
    艾曼突然發現不對：“誒，誒，不是透氣嗎，怎麽又回來了？”
    “怕你著涼。”
    說這話的時候張哲翰已退出屋外，邊後退邊揮手用半透明的蛛絲在兩棵樹之間織出亂七八糟的網。
    一道五彩光芒閃過，人不見了。
    過了半分鍾，院門悄悄地開了，進來兩個人，都穿著白袍，頭上裹著白頭巾，賊賊地往亮著燈的房間走。
    兩人幾乎同時觸到絲網，其中一人叫道：“不好！”
    想跑為時已晚。
    不到1米的距離出現兩滴水，同時飛向兩人眉心，一人沒躲開，被透腦而過，登時頭一歪，癱軟地掛在網上。
    另一人偏頭堪堪閃過，重影般飛出一個身材高大的獨眼人，攻向水滴發源處，才剛晃動，便嘭的一聲化作一團血霧。
    眼前卻出現一片斑斕，心中泛起頹喪和失落，所有技能全被封禁。
    “通天繩！”那人驚恐地叫道，眼睜睜看著同伴潰散消弭。
    蛛絲粽子般纏繞，手上傳來一陣酥麻，耳邊風聲呼呼，被拽進另一座院子，咚的一聲被扔在地上。
    小狐狸清理的是兩座院子，相距200米，一座抓人，一座審人。
    艾曼從儲物艙裏出來的十幾秒鍾，已足以讓龍界係統看到。
    張哲翰甚至做好了抓管家的準備，如果管家親自來，他會直接動用後羿弓。
    但管家沒來，隻派來了兩個手下，隻需要一個俘虜，所以先殺了一個。
    兩滴龍冰淚其實是考題，兩人的威壓一高一低，躲不過的是天極境，能躲過的是諸天境。
    “張先生，別，別殺我！”俘虜驚慌失措地哀求，他已清楚地發現自己變成了1級，而會空空術的隻有張翰。
    “說吧，你是誰。”張哲翰在木桌旁坐下，淡淡地說道，“如果我心情不好，可能會多殺一個。”
    俘虜努力坐直身體，怯怯說道：“弗雷德裏克親王衛隊副隊長，管家衛道士，天卒，斯特羅曼。”
    張哲翰乜了他一眼：“布萊曼怎麽沒來？”
    俘虜答道：“他正忙著守護約櫃，離不開。”
    果然是約櫃，真的帶進了副本，“守護約櫃？”
    斯特羅曼一看有機會，一臉諂媚道：“您有所不知，約櫃原本就出自這裏。”
    張哲翰隱約想起，耶路撒冷最初是由猶太人始祖亞伯拉罕的先祖建立的，“怎麽回事？”
    斯特羅曼解釋道：“約櫃能製造神佚物，這本身就是個逆天的bug，這種能力並不是約櫃本身的，而是源自這個副本的祭壇。”
    “哦？”
    “每年七月初十贖罪日，約櫃都必須送回這裏接受祭禮，否則將失去這種能力。”斯特羅曼想了想，“有點像手機充電，一年充一次。”
    難怪廚師會說，七月初十到耶路撒冷一看便知，之前他作為約櫃的擁有者，“充電”這種事他也做過。
    花匠送情報的意圖也很明顯，告訴你約櫃在這裏，能不能搶回來就看你的本事了。
    由此可以推論，清潔工、蒙哥馬利和管家進這個副本的訴求是不同的。
    清潔工關注的是天梯，他希望天梯盡早修複，所以不會阻止張哲翰獲得約櫃，那玩意說到底還是天梯組件。
    蒙哥馬利除了執行清潔工指令奪回仿生人，就個人目的而言，更多的是想拿到通關獎勵，藤原仲滿可能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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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是約櫃的擁有者，如果副本被攻略，約櫃的“充電樁”就會消失，神佚物的製造就無從談起，仿生人也會絕跡，所以他要阻止通關。
    斯特羅曼說的“守護”的意思，就是約櫃離開了人，被放置在某個地方，張哲翰道：“你具體說說充電的過程。”
    “哦，”斯特羅曼感覺到了氣氛緩和，鬆了口氣，“約櫃現在放在至聖所裏，那裏麵隻有大祭司才能進去，中午12點，大祭司會帶著獻祭動物的血進入到至聖所，然後將血灑在約櫃的恩座上，這個動作要重複七次。”
    張哲翰若有所思：“所以，管家一直在至聖所外麵看著？”
    斯特羅曼點點頭：“是的，還有3名衛道士和7名衛隊士兵。”
    重兵防守，他要防的可不止是張翰，惦記約櫃的還有廚師索羅斯，花匠，甚至蒙哥馬利和藤原仲滿。
    張哲翰蹲下身，直勾勾盯著俘虜，把他盯得心裏發毛，“別殺我，求求您別殺我，我可以為您效力……”
    呼呼，一道黑影透腦而過，他嘴裏說的話突然變得茫然：“……我是誰？你是誰？”
    他也是衛道士，袖錘的打擊效果和烏爾曼一樣，沒有昏厥記憶就直接被清除了。
    張哲翰收起袖錘，撤去蛛絲，恢複自己的本來麵目，沉聲道：“你叫……魯比奧，我是你的主人，張翰！”
    “魯比奧”站起身，像換了個人，腳跟一磕立正，躬身道：“是，主人！”
    張哲翰機械地命令道：“把你身上的東西都拿出來！”
    “是，主人。”魯比奧答道，一樣一樣把身上的物品擺在桌上。
    兩顆朱飭，五顆方糖血藥，一把匕首，一顆圓柱形手雷，一枚敕牌，還有一顆乒乓球大小的珠子。
    東西還不少，張哲翰拿起手雷，居然能讀取信息，隻是一顆普通的k3a2型步兵手榴彈，有效殺傷半徑2米，一看就是約櫃的產物。
    珠子摸上去沒有任何反應，魯比奧道：“這是龍界操作係統的登錄球。”
    和共祭會的徽章類似，艾曼應該也有一個，張哲翰問道：“龍界係統有效距離有多遠？”
    魯比奧認真答道：“十公裏，生物充電，微波通信。”
    張哲翰把物品悉數收走，隻剩下珠子還給他，俯身貼近低聲嘀咕：“咱們這樣……，然後……”
    魯比奧嗯嗯不住點頭，不時回應一句。
    五分鍾後，天卒斯特羅曼帶著那名被打死的天極境衛士大搖大擺進了大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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