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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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定睛一看,小菜鳥端著槍一動不動,譏諷的眼神看著他瘋子似的一個人亂舞。
    一種被戲耍的感覺油然而生,怒火中燒。
    上帝的仆人什麽時候受過如此鄙視,血往上衝,掄起鋤頭反攻。
    他剛一動,槍尖又動了。
    菜鳥似乎在說,老子就耍你了怎麽滴。
    一大片槍芒再次覆蓋,他愕然發現,貌似同樣的一招,這一次卻變了樣。
    槍芒形成了一個圈,逼著他揮舞鋤頭也畫圈防守,然後他就聽見一聲“呸”。
    槍芒圈的中央,一團亮晶晶的液體穿過雨點撲麵而來,本能以為是暗器,回鋤格擋卻慢了一步。
    那團液體準確地擊中鼻子,沒覺得痛,隻聞到一股口腔的味道。
    哪裏是什麽暗器,小菜鳥隻是吐了一口口水。
    管家惱羞成怒不到1秒,就聽見噗的一聲,大腿劇痛傳來。
    那口口水是障眼法或者說指上打下讓你分心,真正的目的是下麵那一槍。
    鮮血飆出,管家感受到久違的疼痛,隻得悶哼一聲,咬牙強忍。
    張哲翰的槍法早已爐火純青隨心所欲,他突然覺得,麵對一個武功菜鳥沒必要那麽麻煩。
    管家跛著腳正左支右絀,鋤頭上一輕,又沒了碰撞聲。
    警覺又會有什麽花樣,隻見張哲翰縱身躍起,一聲暴喝,揚起長矛大力劈下。
    “當!”
    管家橫鋤格擋,胳膊劇震。
    “當!當!”
    長矛持續下砸,沒有任何招式,隻求速度和力量,每一次劈都比上一次重。
    “當!當!當!當!”
    大力劈砸之下,管家狼狽不堪,向下萎頓,雙腳陷入泥濘的土中。
    想逃?門都沒有,什麽天梭陰遁逐日功,在這裏通通用不了。
    隻好硬扛,像鐵匠鋪的打鐵砧一樣,被一下一下砸進地裏。
    高處箭垛裏的士兵紛紛探出頭來,好奇地看著這一幕,怎麽也不明白為什麽一個人可以像樁子一樣被砸進地下。
    “投降!我投降!”
    管家好不容易喊出這一嗓子的時候,已經被砸得埋到胸口,地麵上隻剩下三分之一。
    可預見的結果是,如果全被砸進地裏,即便有神佚物護體,悶也會被泥土悶死。
    你已不是神,隻是個普通人。
    “繳槍不殺!”
    張哲翰高舉長矛,吼出了所有中國人麵對降敵都會說的一句話。
    “什麽?”
    管家愣了一下,反應還算快,急忙扔掉手中的鶴嘴鋤,就像扔一根燙手的山藥。
    張哲翰蹲下身,左手拄著槍,右手呼地一揮,啪的一聲扇了管家一記耳光,“服不服?”
    以無無境的靈敏度,管家本能抬手格擋,卻沒擋住,緊接著又是啪的一聲,“不服是吧?”
    還是沒擋住,接著是連續的啪啪啪,“服不服服不服服不服!”
    管家明明看得清掌的軌跡卻怎麽也擋不住,臉都被打腫了,忙叫:“服!服!服!”
    什麽上帝的仆人,什麽親王貴族,這一刻全麵崩塌。
    張哲翰像撫摸貓狗一樣摸著他的頭,“這就對了嘛,記住,弗雷德裏克親王,管家布萊曼,被1級張翰擊敗!”
    “噗!”管家吐出一顆帶血的牙,口齒不清道,“能不能保密?”
    張哲翰一聽,樂了,這不是自找訛詐嘛,“行啊,封口費多少?”
    這一問倒把管家問住了。
    顯然不能說錢,你和一個控製著兩座城市、開著金雀花銀行的主談錢?
    神佚物好像也不行,人家手握90以上的天梯組件,剛才紮你的就是閃電之矛。
    天梯組件,對啊,管家靈光一現:“我可以給你約櫃。”
    張哲翰笑道:“哈哈,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這世上難道有兩個約櫃?”
    約櫃明明在耶路撒冷被我劫了,這會兒就在儲物艙裏。
    “沒錯,”管家認真地說道,“你搶去的那個,是假的。”
    “什麽!”張哲翰蹦了起來。
    約櫃怎麽可能造假,不過話說回來,當時在大衛城至聖所,外麵爆發大戰,確實沒來得及驗證真偽,也因為心裏默認不可能假,就沒想著驗。
    這會兒倒也不麻煩,張哲翰往後一躍,回到吊橋中線以外,恢複了正常狀態,從儲物艙取出約櫃。
    【名稱:約櫃】
    【類別:仿品】
    【狀態:可裝備】
    【備注:弗雷德裏克親王仿製。】
    我靠,還真的是假的,假得不能再假。
    突然明白了,約櫃本身就能仿製約櫃,普通內衣、香水都能成為神佚物,製作一個仿品讓約櫃照射照射有何難哉。
    再者說,那麽重要的東西,怎麽可能那麽明顯地放著讓你偷,至聖所明擺著就是個陷阱,如果不是花匠和廚師發動戰爭,小菜鳥能不能脫困真不好說。
    這裏有一個邏輯似乎說不通。
    管家明明知道我兜裏揣著陸壓,即便是他和他的衛道士一起上也未必能把我怎麽樣,為什麽還要用假約櫃做一個如此拙劣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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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說不通的地方在於,假約櫃是在副本開始之前做好了帶進來的,他甚至不知道荷魯斯會是我。
    所以,陷阱的對象不是我,耶路撒冷神仙打架,我隻是被殃及的池魚。
    曠世之戰的結果,蒙哥馬利帶傷去了阿努凱特神廟,藤原仲滿殞命,管家卻毫發無傷。
    蒙哥馬利是太微垣,藤原仲滿是玄武,他們都是天蠍的人,而天蠍是懸在仆人們頭頂上的劍,管家絕對有殺他們的動機,但他又不敢明著來。
    所以,管家設計陷阱的真正目的是蒙哥馬利和藤原仲滿,他想借刀殺人,坐收漁翁之利。
    張哲翰回到半截管家身前,舉起長矛作勢欲刺。
    約櫃肯定在他身上,他的衛隊副隊長斯特羅曼曾經說過,每年七月初十贖罪日,約櫃必須送回副本接受祭禮。
    作勢欲刺的邏輯很簡單,殺了你,約櫃就是我的。
    管家嚇得一激靈,高舉雙手大叫:“別!解放軍優待俘虜!”
    竟然知道中國人的梗,動作還這麽絲滑,他一定當過解放軍的俘虜,張哲翰被逗笑了,蹲下身道:“我可以幫你保密,可問題是,你怎麽給我呢?”
    這確實是個問題。
    在護城河內無法取出,過了護城河,你隨便一天梭就跑了,至於封口費之類,你既然能搞個假約櫃出來,誰知道是不是又一個騙局。
    張哲翰明顯不想進行什麽缺乏信任度的封口交易,隻想拿到現貨,如果你拿不出讓他信得過的方法,他真的會殺雞取蛋。
    更大的麻煩是,埋在地下的傷口還在往外冒血,拖下去搞不好會失血過多而死。
    管家可憐兮兮道:“你說吧,怎麽做你才相信我。”
    “老子壓根就不相信你,也沒必要相信。”張哲翰說著又舉起槍。
    “慢!”管家急道,“你看這樣行不行……”
    在接下來的對話過程中,張哲翰舉了好幾次槍。
    最後終於不舉了,在一聲殺豬似的嚎叫中,張哲翰把俘虜從土裏拽了出來,手扣著手過了吊橋。
    最終方案很簡單,管家給出的理由是,如果使用天梭就必然會帶著張哲翰一起走,隻要一動手就會觸發陸壓的護主模式,張哲翰信了。
    剛過中線,張哲翰便運起軒輊術和幻縈術,但還是慢了一步,被管家搶了先機。
    管家畢竟是正牌的無無境,張哲翰連個a貨都算不上,反應速度和蓄力時間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語。
    軒輊術還沒啟動,就發現被封禁了,人家根本就不攻擊你,也不逃走,先封了你再說。
    不攻擊就不會觸發陸壓的護主模式,封了你就無需再逃,當張哲翰明白這一點的時候為時已晚。
    【怎麽又斷線啦……】非非話剛說一半就沒了動靜。
    右手反被緊緊扣住,瞬間回到白板素人,光幕、裝備欄、技能欄全部消失。
    不過管家還是漏算了一點,武功是封不住的,穿戴裝備也封不住,3218的力量、2198的速度和1202的敏捷都還在。
    管家一招得手,心中大喜,正準備使出第二招,突然發現不對勁。
    扣住的手詭異地一縮一捋一推,隻聽得喀吧一聲,腕關節劇痛,不由自主鬆手。
    幾乎就在同時,小菜鳥抬起右腳,一個低側踹,蹬在槍傷傷口上借力,整個身體趁勢後掠,縮回護城河中線以內。
    人在空中,右手一晃,琥珀色長弓在手,前撐後拉,弓如滿月,繃的一聲,金烏羽箭射出。
    雖無“混沌”加持,沒有出現琉璃般的七彩光澤,但距離實在太近,又完全出乎意料,管家驚覺時,箭頭已到眼前。
    急忙後仰,本能抬起那隻沒骨折的手去格。
    金烏羽箭無聲無息穿過前臂,速度實在太快,直到穩住身形,鮮血才倏然嗤出。
    擔心第二箭再來,管家極其明智地選擇了天梭,狼狽不堪地逃離現場。
    “龜兒子,我就知道你會耍滑。”
    張哲翰自己給自己找補,罵罵咧咧走回中線,長弓回複成扳指,撿起地上的長矛。
    這個回合各有得失,張哲翰沒算到無無境反應快這麽多,管家沒算到無極九式和扳指,勉強算打了個平手。
    再往前推,張哲翰偷了個假約櫃,管家被揍進地裏,仍然算平手。
    張哲翰一直在猶豫是不是要殺人,不是因為約櫃,而是在掂量殺了管家會不會導致幻界勢力失衡。
    再者,管家雖然也做了很多壞事,但說到底也還隻是交戰雙方,說不上什麽刻骨仇恨,非死不可。
    一通折騰,時間過去半個小時,張哲翰把鑰匙插入青銅鎖孔時,離紅雨結束隻剩下44分鍾。
    如果半小時內通不了關,估計副本會再次重啟,還得回到塞赫爾島再來一次,蒙哥馬利也會逃出來繼續使絆子,還會有大量新生力量被匹配進來。
    想到在素人狀態下閃電之矛和普通長矛沒什麽區別,可能還有丟失風險,張哲翰把它換成了三眼人的黑曜石長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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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過吊橋,因為已經被管家封禁,這一次沒有太多變成素人的感覺。
    走進那扇青銅小門,門在身後嘎吱嘎吱自動關閉,張哲翰猛然抬頭。
    眼前的景象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大大出乎進門之前的預料。
    一片正方形的露天廣場在眼前鋪展,與王宮外觀的陰森恐怖形成鮮明對比。
    外麵紅雨滂沱,裏麵卻一滴雨都沒下,而且還皓月當空,涼風習習。
    和阿努凱特神廟一樣,這也是另外一個世界。
    廣場四邊各有一條路,通往四個方向,地麵由磨光的黑花崗岩鋪就,每塊石磚都嵌著暗紅色瑪瑙碎屑,組成蜿蜒的眼鏡蛇圖案。
    中央是個琉璃花園,半透明的彩色琉璃磚如棱鏡般折射著陽光,交織出夢幻的多彩光暈,看似澄澈的 “溪流” 在琉璃溝渠中潺潺流動。
    花園中央,一根粗大的純白大理石柱巍然矗立,底部是噴泉,頂部是不知道什麽女神展翅欲飛的聖潔模樣。
    噴泉四周不見尼羅河沿岸常見的蓮花與紙莎草,成片的白色玫瑰嬌豔欲滴,花叢間點綴著會發光的琉璃鳥,不時發出悅耳的鳴叫。
    噴泉後方的陰影中,生長著幾株巨大的曼陀羅,花朵足有人臉大小,花蕊處伸出細長的觸手,似乎要抓取靠近的飛鳥。
    方形廣場的四個角同樣矗立著四根純白大理石柱,直徑怎麽也有兩米,但還是沒有中央那根粗,每根柱子上都刻滿浮雕,頂上閃動著巨大的火炬,把整個廣場照得光明如晝。
    花園背後傳來乒乒乓乓的金屬撞擊聲,隱約有人影在動,張哲翰本能想瞬移,沒移動,啞然失笑,提著黑曜石長矛輕手輕腳繞過花園。
    “索貝克王子,投降吧!”
    “王後說了,投降就饒了你!”
    四名身穿盔甲手執長矛的士兵正在圍攻索貝克,鱷魚頭揮舞一柄曲刃鐮狀劍,肩上腿上已多處負傷。
    直觀感覺這應該是荷魯斯進花園的第一個劇情,張哲翰沒著急上前,躲在陰影處看看情況再說。
    士兵最多也就是玄天境,索貝克是諸天境,卻處處挨打,防不勝防。
    在這裏起作用的不是境界,而是力量和速度這些原始的東西。
    無論是士兵的槍法還是索貝克的刀法都極其樸素,根本就談不上“法”,也就是古代歐洲戰場拿著簡單的刺撩砍。
    噗。
    索貝克又中了一槍,搖搖欲墜。
    張哲翰摸了摸腰裏的織布梭,這家夥貌似是任務的中轉節點,不能讓他死了,於是提氣大喝:“住手!”
    四名士兵停止動作,齊齊轉過頭來,其中一人叫道:“什麽人,竟敢私闖王宮!”
    張哲翰右臂舉起長矛,像標槍一樣擲出,緊跑兩步追上槍杆,手握著槍尾,人與長矛幾乎拉成一條直線,刺向說話的士兵。
    這是大漠孤煙的變種,整個身體的重量加上飛擲的力量,使槍的威力成倍增加。
    土包子士兵哪裏見過這麽使槍的,慌忙之中隻能舉槍撥擋,可速度和力量哪裏跟得上,長矛還未舉起,已被穿喉而過。
    張哲翰身形未停,掠過士兵身旁,在他身後握住槍頭,拽出,整根長矛如穿針引線般透過,沾滿鮮血。
    全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他自己都覺得帥到爆。
    帥不過三秒,沒等他擺好poss,屁股上就挨了一槍。
    好在有緊身衣護體,槍頭沒紮進肉裏,隻像棍子捅了一下,饒是如此,也是痛得呲牙咧嘴。
    緊身衣是隱形的,在士兵看來,“荷魯斯”隻穿了條麻布短裙,紮不進屁股就是刀槍不入,是神跡。
    就在士兵愣神之際,張哲翰橫槍一揮,槍尖在喉結疾速劃過,鮮血狂噴。
    士兵扔掉長矛,雙手捂住咽喉,冒出咯咯的聲音,慢慢萎頓倒下。
    另外兩名士兵嚇壞了,托著矛轉身就跑。
    張哲翰故技重施,標槍一般擲出長矛,飛身跟上,不過這一次沒夠著槍杆,抓住槍尾時,槍尖已透入背心。
    剛才攻擊刻意選擇咽喉,就是擔心士兵身上的盔甲是神佚物,現在一看能紮進去,心下稍寬。
    這一追擊還印證了一個事實,他們的速度都達不到自己的2198,也就是說,畸形的屬性在玄天境之上。
    追擊的士兵是跑在前麵的士兵,拔矛轉身,剛好和後麵的士兵麵對麵。
    距離太近,長矛來不及調頭,張哲翰就勢下蹲成馬步,迎著士兵橫肩直撞,迎門靠!
    嘭!
    張哲翰聽到了排骨斷裂的喀吧聲,士兵被自己和敵人的合力撞成弧形,噴出一口鮮血。
    索貝克一瘸一拐趕了上來,手起刀落,砍下頭顱,嘴裏罵道:“我讓你囂張!”
    看他滿身是血,張哲翰猶豫是不是要給他吃藥,想想還是算了,npc吃什麽藥,純屬浪費,死不了就行。
    “荷魯斯,謝謝你救了我!”索貝克收刀入鞘,鱷魚頭滴著血。
    張哲翰問道:“他們是什麽人,竟敢在王宮殺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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