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笑著站起了身：“鍾市長別生氣，我在你的麵前抓人，就算是出於禮貌也該打聲招呼呀～”

    張濤的話中帶著刺，言外之意就是在說楚中道是你鍾國權的人，我把他帶走，還要告訴你一聲，那就是給你鍾國權提個醒，給你一個警告！

    鍾國權氣的夠嗆，卻又不能在明麵上表現出來，否則就是相當於在承認他與楚中道之間存在關係。

    “你叫張濤對吧？我記住你了。”鍾國權也麵帶笑意，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火藥味：“你很有禮貌，現在可以走了嗎？”

    “當然可以，我是來抓人的，又不是來泡溫泉的，嗬嗬。”張濤的笑聲繼續刺激著鍾國權的神經。

    所有人離開以後，鍾國權直接把頭也埋進了溫泉裏，像是在發泄心中的憤怒，又像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張濤來東山市調查，鍾國權是知道的。隻不過張濤竟然已經把手伸進了公安局，可自己卻還毫不知情，這讓他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正常情況下，這種警方協助是需要局長或者副局長同意的，而既然已經有了這個級別的幹部知道張濤要抓人，又沒有人通知自己，那就說明自己手下已經有人背叛了他。

    ……

    東山市公安局，張濤並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對楚中道進行審訊。

    之所以這樣做，一來是為了讓楚中道一個人待上一夜，讓他的內心焦躁起來，這樣才對工作更加有利。

    二來，也是為了讓陳楓過來參與審問。畢竟陳楓是當事人，又即將成為紀委的一份子，可以過來適應工作的同時，也能再次對楚中道進行突破。

    第二天一早，陳楓安排顧小青幫忙處理於亦可的轉學手續，自己則是再次從省城回到了東山市。

    張濤給身邊的女同事介紹道：“這是我們科新來的副主任，陳楓。”

    “這也是我們的同事，沐雪。”

    陳楓與沐雪簡單的握了握手，算是相互認識了一下。

    幾天內來回的折返讓陳楓有些疲憊，但比陳楓更加疲憊的是楚中道。

    因為張濤直接把楚中道安排在了公安局的審訊室，就這樣坐了一晚上。

    陳楓跟著張濤和沐雪朝著審訊室走去，遠遠的就聽見了楚中道的哀嚎：

    “你們這樣做是違規的！我沒犯法！你們侵犯人權！”

    審訊室前的警察透過門前的小窗戶嗬斥道：“吃飽了是吧？有力氣了是吧？再不閉嘴就別找我要吃要喝的！”

    楚中道麵色憔悴，狼狽的抱怨道：“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你們就給我吃了一桶泡麵……”

    “泡麵怎麽了？有的吃就不錯了！”

    楚中道的臉色被氣的發白，再次大叫：“我要見你們領導！昨天抓我的人呢？不是說我犯法了嗎？人呢！”

    陳楓三人剛好來到了審訊室門外，配合著一名警察，一行四人走進了審訊室。

    “你看看你，這麽大的老板，一點耐心都沒有，嘖嘖嘖……”張濤麵帶笑容，相比於楚中道疲憊的麵孔顯得意氣風發。

    楚中道意識到自己失態，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已經冒油的頭發，恢複了平靜的狀態：“你到底是什麽人？”

    楚中道見過陳楓，但卻沒有與陳楓說話，因為他看得出來，這個抓他的張濤才是有話語權的人。

    沒想到楚中道沒理會陳楓，陳楓卻是主動搭話：“楚老板，還是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吧，這位是省紀委紀檢一科的主任，張濤。”

    “紀委？”楚中道暗自皺眉，抓自己不是因為陳楓的事情嗎？這最多就是一個發表不當言論，最多就是造謠而已啊？

    楚中道有些緊張了起來，難怪抓自己的時候張濤提到過行賄的事情，難不成他已經拿到證據了？

    “這位張主任，我隻是一名奉公守法的老百姓，就算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犯了什麽錯，也不至於驚動紀委吧？”

    張濤經驗豐富，瞬間就明白了楚中道在試探，所以並沒有正麵的回應，而是反問道：“你說呢？”

    其實張濤完全可以直接拿出證據，讓楚中道不得不承認自己犯下的事。

    可如果那樣的話，就很難扒出來更多的東西，畢竟以目前所掌握的證據還是不足以扳倒鍾國權的。

    所以，張濤才要通過審訊手段一層一層的擊潰楚中道的心理防線，這樣才有機會收集鍾國權的黑料。

    楚中道的心中已經猜了個大概，卻還是硬氣的說道：“我怎麽知道你為什麽抓我？你抓人，還要問被抓的人為什麽，是不是有點不講道理啊？”

    張濤笑了笑：“你確定要讓我來說嗎？”

    楚中道也笑了笑：“你不會想說給我個機會吧？”

    坐在一旁的陳楓沒有想到楚中道的心理素質會這麽好，明明他剛才的情緒已經快要崩潰了啊。

    可張濤卻像是早就預料到了，平心靜氣的說道：“我提醒你，行賄罪，最高是可以判到十年以上的。”

    楚中道像是什麽都沒聽見一樣，張濤又繼續說道：“我換個問題吧，你覺得陳金為什麽可以跑的掉？或者說……我為什麽要給陳金一個跑的機會？”

    楚中道不由得心中發虛，因為張濤的話中有兩個意思。

    一是說他既然能放過陳金，那就說明陳金已經給他提供了足夠的證據，而這些證據也足以讓楚中道坐上個十年八年的牢了。

    另外一方麵，張濤也是在提醒楚中道，我能放過陳金，就也可以放你楚中道一馬。

    張濤的目標不是陳金，也不是你楚中道！

    此時的楚中道才明白，張濤從一開始就不是奔著自己來的，他的目標是鍾國權！

    想通了一切的楚中道隻覺得渾身癱軟，再也坐不住了。

    他本來還想著鍾國權不會棄他於不顧，一定會想辦法救他出來。

    可如今想來，鍾國權非但救不了自己，恐怕見他也自身難保了。

    眼看著楚中道沉默，張濤也沒有繼續施加壓力，隻是靜靜地看著對方。

    陳楓也算是長了見識，不由得對張濤的手段有些驚歎。

    沉默半晌之後，楚中道終於緩緩開口說道：“張主任，請你給我一點時間，可以嗎？”

    張濤的嘴角微微上揚，對著坐在另一邊的警察說道：“麻煩給楚總找個單間，讓他睡上一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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