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不完美亦是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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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叫做麗塔,是黑焰的學姐。
    因為兩人來自同一個地方,有著一層老鄉的身份,在聯誼會上認識之下,兩人便漸漸熟了起來,並彼此萌生出了超越友誼的情感。
    不過好景不長,兩人的關係還沒有揭破,四年期便到了,學員要離開安逸的舒適圈,回到爾虞我詐的社會當中。
    黑焰在學院時成績還不錯,是有資格以助教身份留下繼續進修的,但黑焰沒有這麽做,因為他覺得一眼望到頭的生活實在太單調了,並且發展路線也很固定,就算混到了教授也才那麽點薪水,根本不夠修煉上的花費...於是黑焰選擇了外出奮鬥。
    和黑焰相反,成績一般的學姐選擇了留下當助教。
    黑焰不解,在散夥飯上問其原因,最後得知是家裏反對。
    家族在得知正式級就是學姐的終點後,動了擴大利益的心思,想給她安排一個門當戶對的聯姻,但學姐心有所屬,用留守學院為借口拒絕了。
    有著學院助教這個身份,家族便無法強迫學姐去接受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但代價是她不能跟隨黑焰出去闖蕩,隻能孤獨的待在學院中,看著一對又一對年輕男女,結伴走出學院大門。
    在黑焰準備動身離開那一天,學姐親自為他送行。
    兩人吃了一頓簡單的午飯,隨貨黑焰背起包裹準備出門,當時他還沒有儲物道具,所以身上東西可不少,學姐還笑話他,說他不像一名尊貴的法師,反而像是一個落魄的冒險家。
    接著學姐又問他,是不是有什麽話忘記說了。
    黑焰知道學姐想要他的一句承諾,但黑焰怕耽擱了對方,所以沒有捅破那最後一層窗戶紙。
    學姐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下去,她坐在黑焰親手製作的秋千上,強顏歡笑的對著已經走到門口的背影說,如果在外麵混不下去了,就回來,她會一直等他。
    當時黑焰沒有在意,因為他的內心全被外出闖蕩的興奮所占據了,後麵想起來時,恍然發現那竟然是自己人生中最高光的時刻。
    等他功成名就時,再想回去,已經來不及了,國家破滅,她所在的魔法學院也受到了波及,教授們被當做異端活活燒死在火刑架上,而她們這些普通任教老師,則成為了聖教國的財富。
    再一次見到學姐時,是在修道院內,她褪去了法袍,換上了祭司袍。
    因為本身是木係職業者,擁有治療法術,所以她並沒有遭到非人的待遇,隻是脖子上被人銘刻了一個自毀魔紋,對比其他被貶入黑獄或者進入唱詩班成為消耗品的姐妹,學姐真的非常幸運。
    黑焰得知了學姐的情況後,嚐試了很多種方法想要將學姐救出去,但都沒有成功。
    聖教國願意把人送給黑焰,但是絕不願意解除她脖頸上的自毀魔紋,因為學姐是黑焰的軟肋,隻要聖教國一直掌握著這個軟肋,黑焰就必須無條件按照聖教國的吩咐做事。
    一個可以免費驅使的大師級職業者,換誰都不會這麽輕易的放手。
    顧忌於學姐的安危,黑焰隻能屈服於聖教國。
    當然,中途他也嚐試破解自毀魔紋,但無一例外全部失敗了,並且還害學姐受了幾次鞭刑。
    每一次受完刑罰,學姐總會勸黑焰,讓他不要管自己了。
    學姐說他是天上翱翔的鷹隼,不應該停留在地麵上,這樣隻會害了他。
    黑焰自然不肯,他找了很多人,欠了許多的人情,最終獲得了一個口頭承諾。
    對方表示黑焰如果願意參加南征最終一戰,並在戰鬥與隊友合力中擊敗羅寧死傷無論),那麽聖教國就會解除學姐脖頸上的自毀魔紋。
    沒有簽訂契約、也沒有經過任何守序陣營神明的見證,僅僅隻是一個口頭承諾。
    黑焰心裏也清楚這樣的交易很不靠譜,但隻要一想到烙印在學姐潔白肌膚上的魔紋,他心裏便感到十分的難受。
    思慮再三後,黑焰答應了對方的要求,並來到了這裏。
    最初,黑焰覺得羅寧就算再厲害,也很難同時應對三個人的圍攻。
    但在經曆了眼下一麵倒的戰鬥後,黑焰內心隻剩下後悔。
    在聖教國待了這麽多年,他深知聖教國光芒萬丈的背後,究竟隱藏了多麽沉重的罪惡。
    自己在時還能庇護一下學姐,一旦自己不在了,學姐的處境恐怕會變得極其危險。
    聖教國內部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
    有信仰虔誠的苦修士,有嚴格遵循八大美德的聖騎士,當然,打著信仰旗幟不斷作惡、利用特權滿足私欲的惡人也不少。
    你能想象到的所有惡事,在這裏都會發生。
    你想象不到的反人類惡事,也在陰影中進行著。
    最讓黑焰記憶深刻的就是“上桌”這個詞。
    據說一部分高層,瘋狂迷信吃什麽補什麽的謠言,所以聖教國每年都會出現一批失蹤人口。
    失蹤群體多數都是孩子,少數是正處於花季的年輕女孩。
    有看不慣的聖騎士去調查,結果人剛出聖山,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半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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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說以聖騎士的地位,死後應該引起軒然大波才對,可實際上,那件事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被遺忘了。
    之後所有配合調查行動的人員,不是失蹤,就是背後被捅了十幾刀這種狗屎一樣的意外死亡。
    可以說對方連演都不演,在這種近乎瘋狂的打擊報複下,知情者諱而不言,不知情的更是不敢露出一絲探究的意向 。
    後續風波過了,黑演曾偷偷問了關係好的同僚,之後從對方嘴裏得知了一句話。
    原話如下:“唱詩班的孩子不一定要天天唱聖歌,也可以上桌。”
    從對方的表情中,黑焰聽出來了這個“上桌”肯定不是字麵意義上的上桌吃飯。
    正因為知曉了聖教國隱藏在背後的邪惡,所以黑焰內心便越發迫切想要帶學姐離開。
    想到自己離開時曾對學姐說過的話,黑焰身體中湧現出了一股力量,在這股力量的加持下,凝固的空間開始緩緩解凍。
    一開始是眼珠,接著是手指,再然後慢慢延伸到全身上下。
    當手掌恢複掌握的那一瞬間,黑焰立馬舉起了法杖,並開始不斷釋放防禦法術。
    這裏或許有人會疑惑為什麽不借用短距傳送卷軸逃離,那是因為隻有黑焰本人掙脫了時間魔法,腳底下的傳送魔法陣仍舊是凍結狀態。
    “傾斜立場”“寒冰護盾”“火焰光環”“磐石之心”....
    魔法光輝接連閃縮,很快黑焰體表便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光盾,光盾釋放出來的光輝,照亮了他猙獰可怖的麵容。
    在死亡的威脅下,黑焰打破了自己最快施法記錄,他在短短五秒時間內,一共給自己釋放了十七道防禦法術。
    雖然絕大多數都是正式級法術,但疊加在一起的威力也不容小視。
    長達數百米的光刃筆直砸落,在光芒填滿自己的視野前,黑焰高舉法杖,衝著光刃發出了歇斯底裏的怒吼。
    七彩光柱攜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徑直落到了地麵上。
    十七道防禦法術組成的護盾,便阻攔片刻都做不到,直接就被消融了,包括那位還有約定沒有完成的法師。
    地麵出現了耀眼的十字光標,那一瞬間綻放出來的亮度,直接讓頭頂的太陽都失去了色彩。
    蘑菇雲衝天而起,排空了附近重新凝聚的烏雲,同時也吹散了定格在空中的人形灰燼。
    黑焰並沒有感受到一絲的痛苦,他隻是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夢,夢的最後,自己好像回到了少年時期正準備外出闖蕩那一刻。
    暖風徐徐吹過,樹冠沙沙作響,白色花瓣紛飛灑落,身後響起了少女俏麗的聲音。
    “修,如果在外麵混不下去了,就回來,我會一直等你。”
    黑焰已經很久沒有聽到自己的本名了,久到他已經快忘了黑焰隻是自己的代號。
    黑焰有些分不清眼下到底是虛化還是現實,但內心卻有一道聲音在不斷提醒他,讓他停下腳步。
    前方是未知的道路,身後是願意一直等著自己的女孩...
    一陣糾結後,黑焰...不,修,放下了背後的包裹,轉身走向坐在秋千上,正掩嘴痛哭的女孩。
    虛幻的夢境,在這一刻似乎變成了真實。
    立場不同決定了雙方根本沒有緩和的餘地,所以不甘也好,遺憾也罷,都是結局,盡管不完美,但不完美卻貫穿了人的一生。
    審判之劍下無戰利品,所以羅寧也沒有多待,直接轉身朝著遠處極速飛掠而來的流光衝去。
    最先抵達的罪惡,他感應到了黑焰的消失,但他沒有畏懼。
    不畏強敵是聖騎士八大美德之一,罪惡又是同批騎士當中品行最好的一位,所以他毅然決定用生命扞衛自己的堅守。
    金色騎士劍幻化為一道披甲騎士,筆直衝向羅寧。
    在騎士變身那一刻,武器銘刻什麽生命魔法陣的秘密也解開了。
    武器修複隻是最淺層的表現,真正厲害的是能將武器幻化成人形,幫助主人戰鬥。
    羅寧不知道創造這個武器的人是誰,但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非常驚豔的設計!
    一個在中世紀文化背景下成長起來的人,能擁有如此超前的腦洞,這讓羅寧都忍不住為之感到歎服。
    不過設計雖然驚豔,但奈何強度未能跟上,羅寧一道元素紊亂射出去,幻化出來的人影便隱隱有崩潰的跡象。
    接著是同樣的操作手法,近身後一個時間凝固法術,將罪惡凍結在原地,之後審判之劍撕裂空氣,在罪惡脖頸之間留下了一道絢爛的光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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