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可以憤怒,但必須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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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句話怎麽說的,不怕流氓耍橫,就怕流氓有文化。
    老王國無疑是一個有文化的老流氓,即便是挖牆角,也讓人找不出任何責難的借口。
    以這種以口吻提出的話,即便對方認真了,他也可以用玩笑來糊弄過去,對方繼續揪著這個話題不放的話,就會讓對方變得像是個小醜。
    所以羅寧沒有針對這句話做出任何的回複。
    這些年他雖然一直專注於發展傀儡技術,但因為常年征戰的緣故,就算羅寧已經竭力避免和當地貴族有接觸,但仍舊會有一些羅寧避不開的交際,交談中聽得多的了,內裏的門道自然也就明白了。
    貴族不會開玩笑,他們口中的玩笑話,裏麵多少都包含了內心的想法。
    麵對老國王的邀約,伊麗莎白表現的非常得體,她朝著老國王行了一個致謝禮,接著輕聲道:“感謝您的認可,不可目前暫時還沒有這方麵的打算,若拉殿下很認可我的能力,眼下我尚且還處於上升期,如果真的遇到了無法邁過去的瓶頸,我一定會鄭重考慮這個提議的。”
    一句話,既表達了自己對艾瑞希王國的忠誠,又間接的誇讚了老國王有眼光,同時又以風輕雲淡的方式拒絕了對方。
    羅寧心裏暗暗感慨,讓伊麗莎白來充當自己的嘴替,是真的沒有做錯。
    自己上去交流,恐怕沒幾輪對話,就忍不住想要直蹦主題了。
    而伊麗莎白卻有十足的耐心,去和對方打機鋒。
    羅寧內心安定了下來,開始專注於對付眼前的美食。
    不用費心思和對方搞腦子後,眼前的食物都變得可口了起來,不再像之前仿佛嚼蠟燭一樣,索然無味。
    伊麗莎白則獨自麵對阿卡迪亞王國所有高層,她雖然隻有一個人,且還是女子之身,但應對起老國王、塞蕾絲蒂婭皇後、以及一眾大臣言語上的試探,完全不落一點下風。
    一開始一些皇室後裔以及大臣,看伊麗莎白的眼神多少還是帶著一點歧義的,但在幾輪的交手過後,眼中的歧義全部消失了,隻剩下麵對同等級對手的欣賞,以及切齒。
    填滿了阿卡迪亞王高高層的內心幻想後,話題也終於來到了沃拉格身上。
    “伊麗莎白副官、羅寧閣下,討伐外神的具體經過我們也已經得知了,在這裏我們由衷的感謝那些英勇的冒險家,也承諾會在之後頒發提高冒險家待遇的政策,另外關於沃拉格公爵,我們也會對其進行補償。”老王國用鄭重的語氣說道,目光直直的看著羅寧,像是在等待他的回複。
    羅寧用濕巾擦拭掉嘴唇上沾染的醬汁,一副神遊物外的表情,根本不落入對方設下的圈套。
    伊麗莎白並沒有因為老國王將話題拋給羅寧而推卻,而是略顯尖銳的詢問道:“陛下,不知道您剛才提到的‘之後’,會是多久,另外對於沃拉格閣下的補償又是什麽?”
    老國王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固,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這個嘛,因為外神入侵這件事,阿卡迪亞王國成為了風口浪尖上的存在,全國上下人心惶惶,商業這些都受到了極其嚴重的影響,且還有許多人拖家帶口的逃離,想要恢複之前的水平,可能至少需要五...十年的時間。”
    或許是自己都覺得這個時間有點過於漫長了,老國王大手一擺,又道:“等阿卡迪亞王國恢複了之前的財政水準,我一定會履行我的承諾,這一點還請羅寧閣下放心。”
    至於沃拉格,老國王絕口不提。
    他內心還是存著僥幸的想法,想要達成和艾瑞希合作的同時,又規避掉可能影響自己統治權力的難題。
    說直白一些, 老國王是既要、又要。
    對方的選擇愚蠢嗎?
    不,這是身為政治生物的本能,在博弈中獲得最大化的利益。
    羅寧要是信了對方的鬼話,那就不是蠢了,而是妥妥的大冤種。
    十年的時間,對方是否還在位都是一個問題,到時候羅寧找誰履行諾言?找一個死人?或者是退位的前國王?
    羅寧輕笑了一聲,將手中把玩的水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晶瑩的底托受不住力,直接被砸成了碎片。
    刺耳的破裂聲將現場所有阿卡迪亞高層都嚇了一跳,一些性格敏感的,甚至還被嚇得渾身一顫。
    迎著眾人的目光,羅寧神色自若的拿起濕巾擦了擦手掌,接著淡淡道:“最近我對武技很感興趣,同時也正在鍛煉,一時把握不住力道,還請見諒。”
    聽著毫無關聯的一句話,但眾人都聽出了一絲警告的意味。
    現場沉默了幾秒,隨後捂著巍峨峰巒的塞蕾絲蒂婭皇後強笑道:“快傳牧師來,看看羅寧大師有沒有傷到手掌。”
    羅寧揮手拒絕了塞蕾絲蒂婭皇後的示好,轉頭看向了麵色陰鷙的老國王。
    伊麗莎白已經完美完成了白臉的角色,現在是時候輪到紅臉出場了,不然過於平和的交談,會讓弱者一方,覺得自己有了和強者平等交流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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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王陛下,您也有過輝煌的經曆,對於地緣關係、以及國家生存法則必然也有著很深刻的見解,一個強大的國家願意坐下來和你進行商談,是在尊重你,不要把這一份尊重,當做是可以肆意揮霍的資本。
    你之前的回答我很不滿意,我希望你能重新組織一下語言,給出一個能夠讓我滿意的答複。
    如果你接下裏的回複無法令我滿意,那麽我會直接告訴你接下來該怎麽做。
    這不是商洽,而是命令。
    你可以憤怒,但必須執行。
    不然阿卡迪亞王國麵臨的,就不單單隻是周邊各國的惡意了,您,以及在座的各位,還需要麵對來自南域艾瑞希的敵意。”
    這句話其實也不算狐假虎威,艾瑞希最能打的軍隊,當屬羅寧的傀儡軍。
    傀儡軍雖然嚴格意義上並不算是艾瑞希的軍事單位,是羅寧的私軍,但因為羅寧和若拉的關係,這種事隻要不是關係特別親近的人,是無法分辨清楚的。
    特別是在羅寧將一支傀儡軍調派到王都去保護若拉後,在許多人眼裏,傀儡軍其實已經打上了艾瑞希的烙印。
    發出最後的通告後,羅寧本以為麵色陰鷙的老國王多少還會反抗一下,但他變臉的速度讓羅寧感到了咂舌。
    他沉默了幾秒後,突然發出了笑聲。“羅寧大師誤會了,我自然知道夾縫生存的道理,也沒有膽子去揮霍艾瑞希遞過來的友誼,隻是阿卡迪亞王國的情況確實很不容樂觀,就算想要實施相關的政策,最快估計也要三年。
    破壞比重建更容易,這一點我相信羅寧閣下肯定也深有體會,之前說十年,隻是想要讓阿卡迪亞王國能更從容一下,不過既然羅寧閣下反對,那麽我拚了這把老骨頭,也會將這件事在三年內辦成,您可以派人來督促進度,如果逾期了,我便以退位來彌補我的錯誤。”
    一個熱愛權利的人,用失去權利來作為承諾,這已經很充分的表達了對方決心。
    但很可惜,這並不是羅寧期望聽到的回答。
    羅寧此行的最主要目的是給沃拉格正名,老國王卻用立重誓巧妙的躲過了這個話題,並製造出羅寧繼續逼迫就會落個蠻橫、無理、仗勢欺人的罵名。
    羅寧微微歪頭看向了老國王,目光淡漠。
    “既然你如此不識趣,那麽我就不和你廢話了。”羅寧沉聲道。“冒險家的補償可以按照你說的時間來做,但是對於沃拉格,我希望阿卡迪亞王國能夠製定一個勝利日,用來慶祝此行討伐事件的圓滿成功,同時也緬懷在那場戰爭死去的人。”
    宴會廳內刀叉碰撞瓷器的聲音似乎一下子消失了,所有人的動作都停在了羅寧話落的那一刻,老國王抬到一半的水晶杯也凝固在了半空之中。
    羅寧敏銳的察覺到,在凝重氣氛的背後,一些大臣的目光,開始逐漸染上敵意。
    而坐在首位的老國王,原本和藹的目光,也開始變得危險了起來。
    “這不可能!”一名穿著軍禮服的大臣站起來大聲反駁道。
    "勝利日這種極具紀念意義的節日,怎麽可能冊封給一場未被承認的戰役!沃拉格公爵行為,完全是自發性的,根本就沒有和軍部進行溝通以及報備,如果將其冊封,對於那些為了保護阿卡迪亞王國而死在邊境的無數士兵,是極大的不公平!!"
    “你覺得我會在乎嗎?”羅寧換了一個坐姿,倚著軟包靠背輕聲道。“我隻在乎結果,你們的想法,亦或者是那些邊軍的想法,我一點也不在乎。”
    答應格拉默劍聖為沃拉格正名後,羅寧便一直在思考,怎麽做才能讓沃拉格“長久”的保持美名。
    而不是羅寧前腳剛走,後腳便傳出沃拉格是個卑鄙小人、亦或者是個逃兵的傳聞。
    接著沒幾年,沃拉格就因為各種傳聞,最後從一個付出生命幫助阿卡迪亞王國擺脫戰爭旋渦的英雄,最後變成了一個人人唾棄的小人。
    思來想去,最後羅寧想到了成立紀念日。
    這是為沃拉格正名的最合適方式,隻要紀念日成立,那麽每一年的這個時間,人們都會想起那場戰役中犧牲的人。
    並且皇室也沒法肆無忌憚的抹黑犧牲名單上的人,因為這麽做就等於在否定他們自己,如果連王國成立的紀念日都無法保證真實,那麽他們的統治權,也會因此受到嚴重的質疑。
    老國王端起水晶杯抿了一口鮮紅的酒液,甘甜的液體順著喉嚨滑入了胃部,昔日他喜歡不已的美酒,此時不能給他帶來任何一絲喜悅。
    “羅寧大師,您不感覺自己有些太過咄咄逼人了麽,我甚至都已經卸下了國王的臉麵,來滿足您的要求,但您還是不滿意,並提出了一個完全違反常理的要求。
    今天這件事如果傳出去,您覺得外麵會怎麽評價您,我想就算以您眼下的民望,或許也要費一番手腳才能擺平這件事。”
    “你是在威脅我?”羅寧淡漠的目光中劃過了銳利的光澤,“你就不怕阿卡迪亞王國因為您錯誤的行為,從而走上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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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羅寧大師您開的頭,我這是向您學習而已。”
    老國王直直的看著羅寧,目光中沒有一點退讓的意思。
    隨著兩人的互相對視,現場的氣氛變得越發的緊張了起來,就在伊麗莎白猶豫著要不要出麵打圓場時,老國王率先收回了目光。
    “國家之間隻有利益,羅寧大師你受人所托,不想違背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您也要理解一下我們的難處,不能光說幾句話,什麽實質性的付出也沒有,便讓我們為您忙前忙後。”
    頓了頓,老國王接著又道。
    “成立勝利日這件事並不難,但問題關鍵在於您要解決公爵民望大過於皇室這一點,如果皇室能夠帶領阿卡迪亞王國走向富強,您的要求,我自然會答應...”
    羅寧低頭看著身前的瓷盤,沉思了幾秒後,再抬頭時,臉上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波動。
    “所以,您的意思是....得加錢?!”
    加錢居士桀驁不馴的畫麵,似乎和眼前的老國王進行了重合,羅寧內心感受頗為複雜。
    就好像,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輸給他落後世界的人一樣。
    “加錢...不不不,這太俗氣了,是得加籌碼。”老國王表情燦爛的的就和一隻眯眼笑的狐狸一樣。
    羅寧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直接說吧,你想要什麽。”
    之前老國王還是一副隨時可能掀桌子的模樣,眼下對方卻恢複成了一副準備合作的口吻,這種快速的變化,羅寧不論經曆多少次,都很不習慣。
    “羅寧大師在傀儡領域的盛名即便在北域也能聽聞,之前舉辦的傀儡競拍會阿卡迪亞本也想參加,但奈何競爭對手實力太過強大,為了避免給本就艱難的處境雪上加霜,所以阿卡迪亞王國並未參加,但對於傀儡,阿卡迪亞王國也是非常的渴望,並且也進行了深入的了解,最先進的魔能火神炮版本我們就不妄想了,五萬架基礎款傀儡,隻要您願意以正常的價格售賣給阿卡迪亞王國五萬架傀儡,那麽沃拉格的事情,我們將全麵配合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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