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另一個兄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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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會這個詞,起源於九世紀,在如此久遠的曆史之中,便出現了很多由兄弟會冠名的組織和團體。
這些組織最初多與宗教相關,是基督徒為了實踐“像兄弟一樣友愛”的教義而成立的團體。其功能包括為會員舉辦葬禮、為逝者祈禱、從事慈善活動,如救助窮人、管理救濟院以及供奉長明燈等。
這類組織在中世紀晚期和文藝複興時期的歐洲城市非常普遍,它們是重要的基層社會組織,由平信徒自發組成,在成員的日常宗教活動和提供社會保障方麵發揮了重要作用,這些兄弟會通常不要求會員來自特定階層,會員間地位平等,互稱兄弟姐妹,個人可自願加入。
戰神兄弟會這一公會也是沿用了這個名字,雖然這個公會的會長並不知道這個詞的由來,隻是單純認為這個詞聽上去很帥於是就沿用了下來。
但遠在海對麵的另一個兄弟會,也就是西陸兄弟會的會長可不是如此,在西陸兄弟會這一組織成立之初,作為首領的神棍就充分考慮到了自己這個組織的內核與背景,才選擇了這樣一個名字,所以和戰爭兄弟會不一樣,神棍領導的這個組織是真心想讓兄弟會內的所有成員都以兄弟互稱,互相看作是自己的家人。
隻有這樣,才能正確觸發神棍的玩家技能,從而實現真正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由此解決如此眾多的異族在海族地盤上難以維生的問題。
“蓬加,你是什麽時候加入我們兄弟會的?”神棍此時坐在一張沒啥特點的餐椅上,用著和善但卻沒有什麽波瀾的語氣詢問著眼前這個人。
“在礦坑裏勞作那時,我就加入了兄弟會,是最早的那一批。”被稱呼為蓬加的這名狼族人聽聞渾身上下抖了一下,然後用著略帶口水粘連的語氣回答著神棍的問題。
“是啊,最早那一批和我成為了家人,那確實很早了。”神棍點了點頭,狼族人是最近幾年時間內才被海族抓來當奴隸的,所以不可能出現在小鎮裏,所以說是最早那一批確實合理。
“那確實很早了。”神棍想了想,再次重複了一遍剛才自己所說的話,然後問道:“蓬加,這些日子,兄弟會待你如何?”
“是兄弟會給了我一切,大哥,我的命是您的,也是兄弟會的。”蓬加的雙腿開始不斷顫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跪下去。
“是嗎?”神棍看向了對方的眼睛,但對方並不敢和他對視,於是搖了搖頭直接進入了主題:“那麽告訴我,蓬加,無需為饑餓而掙紮這一點對於你來說還不夠嗎?你忘記是誰將你從奴隸的身份中解救,是誰給予了你不再饑餓的能力,並給了你尊嚴給了你一個家?”
“咚!”麵對神棍的詢問,蓬加的膝蓋再也承受不住自己的身體重量,像是挨了一棍子一般,一下子就跪倒在了神棍身前。
“兄弟,背叛就像一根毒刺,它紮進肉裏,就算拔出來,傷口也會腐爛。”
“我們這個世界,是建立在信任之上的,沒有了信任,一切都會崩塌。”
“你破壞了它,蓬加。”
神棍撫摸著桌子上那已經將蠟燭燒空的燭台,毫不掩飾地朝著跪在自己腳下的人露出失望的眼神。
“我錯了....請...請在給我一次機會...大哥!”蓬加的臉色汗如雨下,他似乎知道自己即將要麵對什麽。
“機會?”神棍走到了窗戶邊上,看著外邊猶如墨水一般的黑夜,“我希望你成為我真正的家人,可你似乎並不這麽想。”
“對於我們家人的敵人,我們從不會吝嗇刀與劍,但麵對背叛家人的家人...那更讓人心痛。”神棍看了一眼門外的狼哥,意思不言而喻。
“嗬...嗬...”立刻,就有兩名兄弟上來摁住了蓬加,而加蓬此時已經恐懼且絕望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發出無意義的氣流聲,就這麽被拖出了房間。
“對不起,大哥,我沒看好我的手下。”狼哥此時往前走了一步,主動向神棍承認了錯誤。
“這不是你的錯,”神棍並不認為狼哥做錯了什麽,繼續輕聲的說道:“他並不是背叛了我,也不是背叛了你,而是背叛了所有的兄弟。”
說完這些話後過了許久,他才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像是歎息失去了一個家人,又像是歎息這個殘酷世界永恒不變的法則。
人心......它就像一片深不見底的沼澤,表麵上可能長滿了看似無害的蘆葦,甚至開著幾朵誘人的花。但你永遠不知道平靜的水麵下,究竟潛伏著多少暗流,藏匿著多少冰冷的、伺機而動的眼睛。
人們總喜歡談論忠誠,談論友誼,仿佛這些東西是刻在石頭上的誓言。
但石頭也會風化,會碎裂,人心更是如此。
欲望是水,能載舟,也能輕易將最堅固的堤壩衝垮。
恐懼是火,能吞噬一切理智,讓人變成連自己都不認識的懦夫。
你以為你給了某人一個機會,一份尊重,甚至是一片可以遮風擋雨的屋簷,他的心就應該像馴服的獵犬一樣對你搖尾乞憐?別天真了,獵犬也會在饑餓時撕咬主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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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這東西,它有自己的算盤,打著自己的小九九,你永遠無法真正擁有它,最多,也隻是在某個短暫的瞬間,讓它覺得與你同行,比獨自徘徊更有利可圖罷了。
所以,永遠不要試圖去完全看透一顆心,能做的,隻是在每一次伸出手之前,都仔細掂量一下,對方那顆跳動的心髒裏,究竟是溫熱的血,還是冰冷的鐵。
神棍本以為自己解決了眾人的饑餓,視他們為家人,他們即使對這個家有所怨言,也不應會徹底背叛。
但他錯了,或者說他真的將這裏當成了一個遊戲,認為人心是恒定的,而不是波動的。
在礦坑中躲藏了有一段時間之後,別說礦井裏的其他兄弟姊妹,就連神棍自己都有些坐不住了。
躲在這裏確實安全,但對於他們的目標來說無濟於事,兄弟會成立之初的目標就是要離開海族之地,回到自己的故鄉,什麽逃離礦坑,為成員們提供不會饑餓的能力都是手段,而並非目的。
暫時休整了一番後,隨著氣候開始逐漸變暖,神棍便重新啟動了通海鎮滲透計劃。
人不能無視房間裏的大象,通海鎮是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小鎮,他們如果想要達成目的,也不能因為通海鎮危險就不去接觸,西陸兄弟會如今的成員不算少,但想要獨自製造一艘能夠跨洋旅行的船隻是異想天開,想要不靠現有文明的助力,他們將一輩子都要被困在這個地方。
由於有著前一次失敗的經驗,這次新的滲透行動變得更加的謹慎和隱秘,也更加的果斷...和血腥。
經過這段時間的毒打,神棍的聖母病稍微好了一些,不過在狼哥看來這是因為神棍君子遠庖廚,隻要看不到就不會心軟,於是狼哥便使用了更雷霆的手段。
這一次的目標狼哥和神棍不再盯向那混亂無序且貧窮的貧民窟,而是直接目標明確的盯向了港口。
海族作為海族,航海運輸業可以說比人類發達很多,為了彌補勞動力的需要,除了貿易之外,捕捉奴隸與海盜事業也是極為發達。
像狼哥和神棍這些奴隸不就是被海族這麽抓來的麽。
而奴隸抓捕這一行業也不是最近幾年才興起的,而是持續了數百年之久,隨著時代的變化海族的奴隸活動越來越過分,這就導致了通海鎮這邊的異族數量並不少。
除了那些躲藏在貧民窟的逃脫奴隸之外,還有一些在明麵上是合法身份的“異族勞工”這些異族就像兄弟會一樣,自己自發的成立了一些組織,並用利益等手段得到了海族的默許,於是一些異族勞工便可以在港口碼頭上幹一些搬運和裝卸工作,賺取一些金錢並在港口附近進行有限的活動。
這些異族勞工的保護神自然就是港口海關的稅官長,每一項貨物在港口進出都必須繳納進出口稅,作為稅官長,這些稅收自然不可能全部獨吞,甚至連撈其中百分之二十都很難,稅收這個東西在海族這裏想要操作是極為困難的。
於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海關的稅官長就領悟出了一套操作,既然不能動港口的稅收,那麽我自己創業不就好了。
對於錢這種東西,誰會嫌少呢,除了走私和違禁品輸送這些大項目之外,稅官長還控製著碼頭的裝卸工,想要在這裏幹活,就得給他好處,不然就連工作機會也不會給你。
所以就形成了一個多層級的關係,一幫裝卸工被一個組織的頭目控製,而這個頭目又受稅官長控製,裝卸工賺到的錢被頭目剝削,頭目又被稅官長剝削。
顯然,最底層的人沒有可剝削的對象,隻能對自己搬運的貨物弄些手腳,這就讓通海鎮的港口風評不佳,但顯然有些船隻必須駛往這裏,沒有第二個選擇,便產生了獨特的局麵。
當了解到這一切之後,狼哥便出手了,他可和神棍不一樣,被俘虜與在礦坑之下的經曆讓他堅信隻有血才能達成自己的目的,於是一黨身強力壯、配合嫻熟的異族就這麽進入了複雜的港口地下世界。
海族自己都在溫飽線上掙紮,裝卸工即使是一個體力活,對於營養方麵的攝入顯然還是不足的,哪裏打得過無需被饑餓困擾,養了好幾個月甚至有點發胖的兄弟會成員,在一個血腥的晚上,一幫異族勞工組織要麽加入了兄弟會,要麽就被當場砍死,對於和自己一樣的人都這麽殘忍,作為他們頭目的海族自然更不可能活得下來。
稅官長並不在乎是誰給他上供,再拿出之前搶奪到的啟動資金進行了一番賄賂後,海族兄弟會成功在港口有了一塊合法地盤,身份也從黑戶洗成了灰戶,至少在港口這塊地盤上,沒有海族會找他們麻煩,就算是治安官也不行。
利益熏心的意思就在這裏,有的人為了錢是真的不會在乎其他事情的,治安官好歹知道異族對於通海鎮的治安是一個不穩定因素,出現問題就要鏟除,可海關稅官長隻在意自己在位期間能撈到多少,港口的風評和死活一律不在他的考慮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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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沒站穩腳跟呢,可能是港口這邊的酒吧和商店讓一些兄弟會成員意識到了金錢和權力的重要性,或者說也不在乎回不回家這件事,於是在其他港口組織的誘惑之下,沒能堅守本心,出賣了兄弟會。
這就導致港口滲透行動差點再次失敗,好在兄弟會如今手上的金錢足夠多,在滿足了少許稅官長的部分金錢欲望後,稅官長出麵警告了一下其他不太安分的組織,讓港口的秩序重新穩定了下來。
而發生這種事情則讓整個兄弟會的構架都發生了震動,忠心的兄弟會成員開始懷疑其他成員,而有些二心的成員則蠢蠢欲動,也想複刻一下操作。
對此別說狼哥了,神棍自己都坐不住了,當場對兄弟會內部進行了一波大清洗。
說是大清洗其實有些過分,但那些實錘確實有問題了的成員絕對沒有辦法繼續活下去,既然當初宣誓了大家要成為家人,那麽就要遵守兄弟會的規則,別的先不說,神棍是無法接受有人背叛組織的。
於是神棍將這幫背叛者之前受到的恩惠全部收了回來,要知道一個人三天不進食就會失去行動能力,一個星期不進食幾乎沒有生還可能。
神棍自然不可能將他們之前得到過的飽食效果收回去,所以隻能一步到位讓對方得到應有的結局,如今港口那黑而又深的海底下便多了幾具異國屍骨,他們既然不想回去,那就隻能永遠的留在這裏。
“...”神棍再次看了一眼窗外的黑夜,想要以小博大,就不得不在刀劍跳舞,背叛者倒是小事,他更關心的是他們兄弟會的目的是否能在稅官長的胃口大到無法承受之前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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