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
    1969！！
    1969！！！
    秦尚遠耳邊充斥著這串數字。
    當時的他根本沒有在意，而這條回複下也都是對美國登月陰謀論的爭吵。
    但此刻當整件事情再次擺在麵前，秦尚遠覺得這一切似乎又顯得有些不一樣了。
    美國航空航天局、人類初次登月、匍匐死夢、域外魔以及……
    生死不明的“月亮”！
    秦尚遠眼瞳微顫，這幾個關鍵詞之間在他腦海中上下漂浮，連起了若隱若現的絲線。
    此刻，夏素月臨終之前的那句話，幽幽地回響在耳邊。
    夏素月說：“關於匍匐死夢，去總局，問江柔。”
    “哥，你的意思是說，那份文件和登月有關係？”
    聖女也瞬間明白了什麽，抬頭望向夜空。
    今晚的月亮極圓極亮。
    “嘶……”
    秦尚遠倒吸了一口冷氣。
    抬頭同樣看見了月亮。
    “我們得找個理由，去一趟華盛頓。”
    “什麽理由？”聖女一愣。
    秦尚遠思索片刻，撥通了電話。
    “喂？蘭斯洛特麽？”
    ……
    ……
    灰海邊境。
    深度18。
    漆黑廣袤的大地上，皎潔的月輪有一半沉寂在遙遠的地平線之下。
    酆都大帝宮。
    空蕩蕩的主殿中，一顆形狀詭異的暗紅色顱骨懸浮在高台的禦座上。
    地府十殿轉輪王蒙哲靜默地站在高台下，端詳了那顆顱骨片刻，確認無誤後，才收回了目光。
    空間顱骨，築宇。
    半個小時前，秦尚遠忽然來了一趟地府，讓他們幫忙看管這件東西。
    蒙哲光是從氣息就能判斷出這件物品絕非凡物，但他也不清楚為什麽這樣的物品會掌握在秦尚遠的手中。
    不過從秦尚遠能夠驅動地府的輪回來看，蒙哲思考的這些問題也鮮有意義了。
    他隻需要盡自己所能，來協助這位秦閻羅。
    蒙哲收起思緒，轉身跨出極為高聳的殿門。
    沉重的黑木巨門發出生澀的巨響，緩緩合攏。
    ……
    ……
    華夏，都容市。
    墨丘利之門。
    這座高大的建築其實就是一幢專門為了“傳送”而修建的大樓。
    樓內的空間和機場航站樓或者高鐵站一樣寬闊空曠。
    煉金金屬構造的“門”狀結構豎立在這層大樓的盡頭，一層層檢查關卡排列整齊。
    穿著約束局製服的各色麵孔從“門”中走出來，接受層層檢查，最後越過關卡，來到空曠的大廳中。
    “墨丘利之門”在人類科技發展史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存在。
    空間穿越。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是古往今來多少物理學家想都不敢想的事，頂多也就存在於他們的紙麵計算裏。
    當然，這扇門也絕對是裏世界有史以來整得最大的狠活。
    頗有一種“世界末日降臨，掌握外星科技的我決定不裝了”的爽感。
    當然了，墨丘利之門的原理其實並不難。
    隻需要掌握空間顱骨和煉金術就好。
    因為它本質上是用煉金術從空間顱骨之中竊取相應性質的磅礴靈質，再用物質形式加以束縛、運轉。
    你當然可以隨意穿梭空間，但前提是你得掌握這宇宙之間最原本、最根源的“空間權柄”。
    就好比你當然可以娶八個老婆一起過沒羞沒臊的生活啦，但前提是國家立法權得掌握在你一個人手裏。
    所以你有可能娶八個老婆，但你娶八個老婆不太可能。
    但這種狠活還真給秦尚遠給整出來了。
    空間權柄何其高偉，他隻是從其中攫取了億億萬分之一不到的力量，就構成了足以支撐世界上所有“墨丘利之門”運轉數百年的基礎。
    輔以老師梅菲恩的煉金材料，隻可能理論上存在，實際人類根本無法實現的“墨丘利”之門，就這樣水靈靈地誕生了。
    於是現在不管是從巴黎到都容，還是從莫斯科到華盛頓，跨過那道煉金大門即可一秒抵達。
    在航線停飛，基礎設施停止運轉的沉沒時代初期，每天都有成千上萬噸的物資在墨丘利之門往來運送。
    墨丘利之門的出現大大加快了人類重整旗鼓的效率。
    因為這事兒，收容所那群負責研究的家夥們還打算給秦尚遠頒個獎。
    秦尚遠擺擺手說別搞這些虛頭巴腦的，這都是老師的主意，就我這半吊子能有這種天才想法麽？你們要頒獎就頒給我老師。
    不過問題倒是解決了，就是顱骨的秘密也暴露在眾人的眼裏。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整個宇宙的基底被分為了三大部分。
    時間、空間和空想。
    這三大部分在緘默日，也就是神棄之夜後就流離失散了，而如此奇妙、偉大的三分之一，竟然就掌握在人類的手中！
    秦尚遠當然沒說顱骨這玩意兒是自己的所有物。
    空間權柄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當初就連身為舊天使的路西法都沒能真正徹底地掌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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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別說人類了，他們隻是借用了一些空間顱骨的“權力”。
    而迄今為止這種“借用”的程度，甚至還不足以，或者說根本沒有資格喚醒它。
    是的，無論是在路西法手中，還是在秦尚遠手中，空間顱骨一直處在“休眠”的惰性狀態。
    梅菲恩如是說。
    否則這種蘊含創造數以億計宇宙級別能量的存在，怎麽可能安穩地存在於物質灰海當中？
    那顆顱骨本身就是某種極為堅硬、強大的惰性外殼，是用來束縛權柄的一種特定形態。
    “還算穩定。”
    秦尚遠經過安檢時，用心流掃視麵前數層樓高的墨丘利之門。
    寬大的門外，是同樣航站樓一樣的大廳，像是一麵對稱映像的鏡子。
    人群來來往往，有條不紊。
    看來自己選擇把顱骨放在邊境深處也沒什麽問題。
    “秦先生，您和您妹妹的簽證。”
    安檢處的工作人員將兩本深紅色的小本子遞到秦尚遠手裏。
    金屬關卡緩緩打開，秦尚遠接過本子，拉起身後的聖女，走進了麵前鏡子般的大門。
    眼前白光一閃。
    秦尚遠隻覺得自己像是跨過一道極薄的水膜，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不適感。
    白光依舊散不去，秦尚遠眉頭微皺。
    他下意識伸手去擋，可等來的卻是一個大力熱情的擁抱。
    秦尚遠吸了吸鼻子，羊毛外套上氤氳的女人香……相當地熟悉。
    c no.5
    香奈兒五號，瑪麗蓮·夢露鍾愛的香水。
    也是蘭斯洛特·羅素的香水首選。
    “又見麵了，我親愛的秦。”
    蘭斯洛特·羅素以麵頰輕貼秦尚遠的麵頰，輕聲說。
    “歡迎來到華盛頓特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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