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顱骨？”
    不斷閃爍的警報紅光裏，秦尚遠一怔。
    “拿到手的力量，不開封就太可惜了。”艾無常說，“所以煉金術師，知道要怎麽破解她的結界吧？”
    全息界麵中，殘片狀態的黑色顱骨陡然呈現了出來。
    “締造另一座不同頻率的結界？”秦尚遠愣了愣，“可以斯旺現在的位格，我締結的結界怎麽可能……”
    說到一半，秦尚遠忽然止住了。
    要說位格……
    顱骨的位格，可遠在所有惡魔之上！
    取用時間顱骨的靈質締造的結界，當然足以和斯旺的欲界降臨抗衡！
    “梅菲恩的魔動廢土，斯旺的欲界降臨……上位惡魔都會有自己的專屬領域，你也是時候締造一個了。”
    艾無常輕描淡寫地說。
    秦尚遠一個激靈。
    歡欲獸，血池，鐵色的天空……四周的景象瞬間褪去。
    星海寧靜。
    孤零零的小房子門口台階上，一頭紅發的艾無常孤零零地坐在那裏。
    手腳被鐵鏈束縛。
    紅發的發梢垂進海水裏，流沙般的星辰在她的腳底流動，巨大的鯨魚在海中披著星光緩緩遊曳。
    秦尚遠短暫地從歡欲獸的囈語中抽離，站在海麵上，大汗淋漓地喘了口氣。
    “想我啦？”
    艾無常單手拖著下巴，微微歪頭，看著秦尚遠。
    “要死啦。”秦尚遠坐到她旁邊，“你沒事都在這裏坐著？”
    “嗯啊，我不像芙羅拉，那些無聊的玩意兒對我沒什麽吸引力。”
    艾無常拉家常似的，她緩緩抬手，一顆破碎的漆黑顱骨出現在她的掌心。
    “這就是……時間顱骨？”
    “化宙。”艾無常說，“當初四分之一被楊戩藏在了秦厭的記憶裏……向它注入靈質，喚醒它吧。”
    秦尚遠朝著顱骨伸手，纏繞手掌的暗紅靈質瞬間注入了顱骨中。
    顱骨之上金色的符文隨即亮起，環繞著它緩緩轉動。
    於此同時，秦尚遠的手上驟然感到了一陣灼熱。
    他低頭，那枚隱去已久的骨戒“龍脈”緩緩顯現在他的手裏。
    黑戒之上的浮金紋路遊走，像是醒了過來。
    “吾也記得。”戒中的羅亞龍渾沉地開口。
    死夢之龍，莎隆拉梅爾。
    在羅素莊園收納走這枚骨戒之後，莎隆拉梅爾告訴了秦尚遠時間顱骨的位置，接著就陷入了沉睡。
    如今應該是時間顱骨的出現，再次喚醒了這頭以守衛顱骨為責任的紅龍。
    “莎隆拉梅爾，你還記得什麽？”秦尚遠問。
    “當初尼古拉斯將顱骨托付於吾時，曾說過它是破碎的，”莎隆拉梅爾的聲音從骨戒中傳來，“我執掌著的隻是化宙的一半，另一半在華夏。”
    “尼古拉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秦尚遠看向艾無常。
    “三顆顱骨本是一體，三顆一起匯集時會有無比強大的聚合力，就像磁鐵那樣。聚合時釋放的能量，也難以估量。”
    艾無常解釋。
    “尼古拉斯將時間顱骨分割開，大概是怕有人在還沒準備好時就匯集了三顆顱骨，那時候一切都將不受控製。”
    “所以華夏，掌握著另一半時間顱骨？”秦尚遠看著艾無常手中的黑色碎骨，“這裏是四分之一……還有四分之一呢？”
    他思索著，卻發現艾無常正以一個玩味的目光盯著他。
    “還有四分之一……”秦尚遠愣了愣，“也在秦家人過去的某段回憶裏？”
    艾無常露出狡黠的笑容。
    “好了，開始締造屬於你的結界……不過在這之前，先替這頭龍鬆鬆綁吧。”
    霎時間。
    星移物轉。
    本該在骨戒結界中被束縛的紅龍陡然出現在了星海之上。
    她安靜地趴在海麵上，煉金封印的金雨環繞著她龐大的身軀灑落。
    “當初尼古拉斯為了保護她和她所鎮守的時間顱骨，締造了這方封印，所以這麽多年，無論是唐凱斯特家族還是路西法，都沒有辦法徹底奪取她的力量。”
    艾無常緩緩走到那顆碩大的龍首前，金色如鏡的龍瞳中倒映出她的模樣。
    “隻有拿到另一半時間顱骨，才有資格解開這道封印。”
    艾無常撫摸著暗紅色的黯淡龍鱗。
    “當初在羅素莊園，她選擇了臣服於你而非唐凱斯特，那麽解除封印這件事，也隻能由你來。”
    秦尚遠雙瞳顫了顫，緩緩走到那道金雨結界的外圍。
    他接過艾無常手中破碎的黑色顱骨，感受著顱骨之中磅礴的、被束縛的力量。
    腦海中，一枚枚陌生的符文隨著感應湧現。
    秦尚遠知道，這就是解開封印的“鑰匙”。
    他抬起手，在星海之上用靈質作為墨水，將這些符文逐枚寫下。
    暗紅色的字跡停留在半空中，隨後飄向金色的雨簾。
    金色緩緩淡去，雨水漸漸停歇。
    封印解除。
    巨龍的身軀發出冰架解封一樣的雷鳴巨響！
    黯淡的紅色忽然閃耀了起來，變得像是紅水晶般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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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頭紅龍緩緩站了起來！
    四足落地！
    那股由內而外的美麗和威嚴讓人隻能讚歎。
    “秦尚遠。”
    莎隆拉梅爾龍瞳閃耀，聲音浩瀚如鍾。
    “時間顱骨既已收回……吾這頭將死之龍也重新獲得了生機，屬於你的領域，就由吾來助你一臂之力吧。”
    她展開遮天蔽日的雙翼，一飛衝天！
    紅龍自由地盤旋，龍瞳猙獰明亮。
    “你知道？”秦尚遠抬頭。
    “吾曾見過尼古拉斯親手締造了一個國度，甚至是一個世界。”莎隆拉梅爾在高天之上吼叫，“要想正確地動用顱骨之力，秦尚遠，遵循吾之引導。”
    秦尚遠有些猶豫地看向艾無常。
    艾無常悠閑地靠在一邊。
    “論資曆，那頭紅龍可是老前輩，去吧。”
    秦尚遠深呼吸了幾次，起身，循著那道倒映在海中的影子走向星海的遠方。
    腳下傳來一陣波動，他低頭，莎隆拉梅爾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潛入了海底，她展開極為寬闊的雙翼，遨遊到了秦尚遠的下方。
    宛如紅水晶般的龍鱗與璀璨的星光交相輝映。
    隨後，這頭紅龍收攏巨翼，像是鯨魚那樣猛地浴水而出！
    秦尚遠還沒能反應過來，就已經牢牢地騎在了她寬闊嶙峋的脊背上，朝著高天掠去！
    “自由的感覺……真好。”莎隆拉梅爾感歎。
    秦尚遠愣了下，因為這個聲音是從他身後傳來的。
    秦尚遠回頭看去，一個渾身生著赤紅鱗片的白發少女緩緩向他走來。
    她身穿著潔白的長袍，龍角崢嶸，金色的豎狀龍瞳裏跳閃著喜悅。
    少女來到秦尚遠身邊，俯瞰身下浩瀚的星海。
    金色的眸子裏片刻暗淡。
    “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年，沒能這樣自由自在地翱翔在高天上了。”
    “謝謝你，秦尚遠。”
    “你是……莎隆拉梅爾？”秦尚遠愣住了。
    作為古龍，陸星野能化成人形……
    莎隆拉梅爾自然也可以。
    但他沒想到，莎隆拉梅爾的人身竟然是個十五六歲的妙齡少女。
    不過也對，龍族的壽命很長，莎隆拉梅爾說她是在神棄之夜後被路西法找上門的，那她也不過才一千多歲……
    一千多歲還是少女……龍族竟然能活這麽久麽？
    “準確地來說，是莎隆拉梅爾的投影。”少女淡淡一笑，“畢竟吾之真身，還被封印在北海。”
    “現在，置換時間顱骨中的靈質，”莎隆拉梅爾說，“用來締造屬於你的結界吧。”
    莎隆拉梅爾揮了揮纖細的手臂，兩座置換矩陣在秦尚遠身前顯現。
    秦尚遠將黑色的破碎顱骨放置在其中一座之上。
    “這樣的結界，能夠跟上位惡魔的專有結界抗衡，是麽？”秦尚遠抬頭。
    “當然，那些惡魔的結界領域，隻不過是對煉金術的拙劣仿造。”
    這頭被煉金術師養大的紅龍淡淡說。
    “締結之前，先想好結界的屬性……或者說，先為它取一個名字吧。”
    締造結界的煉金術師就是創世者。
    他們能夠隨意地布置、調整結界中的任意元素，設置規則，從而達到相應的效果。
    而不像附著在封印物上的固有結界，僅僅是將某個空間隔絕開來。
    這是一種極為高階的能力。
    比契約要高階得多。
    上一個有記載，持有專有結界的人是夏守，明神孽相所展開的佛陀三十二相，本質上就是一種靈質構築的特殊結界。
    但約束局對這種領域掌握的信息極少，所以沒有專門的研究誕生。
    隻能驚歎於明神孽相的偉岸和超乎想象的強大。
    “名字啊……”
    秦尚遠喃喃，在手中燃起猩紅的火焰。
    係統界麵在他麵前展開。
    【即將締結專有結界。】
    【逆位騎士可承載結界等級：a。】
    【可選元素三）：】
    【血焰賦形：精神燃燒屬性。】
    【莫比烏斯之哀歎&星晝：無限時空規則。】
    【破滅之枝：物質貫穿屬性。】
    【安息日：靈體滅殺屬性。】
    【雨中劍：海洋基質規則。】
    【潘神牧鞭：侵染生育屬性。】
    【封印物079：無禁製吞噬屬性。】
    【狩獵神隻大劍：不可用。】
    【芙羅拉防線：已失效。】
    看起來是“規則”和“屬性”搭配。
    秦尚遠勾選了“精神燃燒”、“靈體滅殺”與“無限時空”。
    他抬頭，微微一笑。
    “就叫焰獄輪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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