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喚域外魔？”
    秦尚遠心下一怔。
    今夜的紅月儀式，對方達到了幾個目的：
    第一，牛頓被玫瑰十字會所利用，執行了紅月儀式，路西法借此殺掉了月神。雖然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不過月神的“死”，到現在算是明晰了。也印證了之前冥演空斷所推導出來的結果。
    第二，紅月儀式製造的靈質充盈的空間，讓受到血祭的河港中的祭壇自行發動了，目的是複蘇戰爭惡魔，不太可能是本體，或許是部分靈魂或者魔骸。
    第三，但由於缺失了某些信息，冥演空斷推演的結果並不完整，除了“殺死月亮”外，今夜的紅月儀式還有一個目的——召喚某頭域外魔！
    “斯旺和路西法召喚域外魔幹什麽？”秦尚遠立刻問。
    目前已知的幾頭域外魔分別是青銅指骨的猶格·索托斯、血樹教會的莎布·尼古拉絲以及未知具體身份的安帕。
    安帕早就以隨從的身份跟在了路西法身邊。
    難道是門之鑰·猶格或者森之黑山羊·莎布？
    艾無常能夠察覺到秦尚遠心中的想法，隨即搖了搖頭。
    “猶格·索托斯和莎布·尼古拉絲是神棄之夜才逃到太陽係來的，牠們早就受到了門扉破碎時的重創，和半死無異。
    “紅月儀式所要召喚的，是和安帕一樣，早在首次衝擊時就降臨地球的域外魔。”
    秦尚遠雙目微虛：“除了安帕，還有別的域外魔在首次衝擊時就降臨了地球？是誰？”
    安帕降臨的時代，也就是首次衝擊發生的時代......這顆星球還是一片不毛之地，那時候哺乳綱的祖先還是海裏的遊魚。
    就是那樣一個遠古時代，竟然還有別的域外魔降臨？
    那為什麽在21世紀時，隻有安帕在活躍？
    安帕之外，別的域外魔就沒有讓灰海、白銀和黃金盡數坍塌成混沌的打算麽？
    “是一位老熟人了。”艾無常嘖嘖道，“不過這不是我們要關心的，月亮還吊著一口氣，走吧，我們上去看看。”
    “登上月亮？”秦尚遠有些遲疑，“怎麽去？”
    “通道打開了，今夜靈質充盈。”艾無常抬起手，指向夜空中的月亮。
    秦尚遠眼中，無數微薄的暗紅微光匯聚覆蓋世界，也同樣給夜空蒙上了一層暗紅色。
    整個世界就像是被浸泡在某種紅色溶液當中。
    這些暗紅就是鋪天蓋地的靈質，源自白銀之庭與灰海之間的通道。
    “靈在這樣的富靈環境中可以自由活動，不需要依托物質存在。”艾無常接著說。
    “加上你身為逆位騎士，靈魂韌性早已是普通人類數百倍，可以靈魂離體，順著這些靈質登上月球。”
    艾無常頓了頓：“就像......遊泳一樣。”
    ......
    月麵。
    蒼白荒蕪的大地上，月獸饕餮的骸骨仿佛山脈一樣橫陳在地表。
    路西法收攏破碎的羽翼，抬頭望向漫天扭曲斑斕的星辰。
    他的腳邊，是身體早已破碎的月神奧希麗絲。
    斑斕色彩緩緩旋轉，像是被打亂的調色盤。
    紅月的儀式正在持續，呼喚某位神秘神隻的咒語也回蕩充斥在這片空間中。
    可星空的彼端異常安靜，這場儀式，還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還可以再等等，畢竟是位喜歡捉弄人的域外魔。”路西法對著斑斕星空自言自語，“那我，就允許你淘氣這一次了。”
    說完，路西法看向腳邊的奧希麗絲。
    月神的位格在虛偽王座之上，真實王座之下。在這個衰敗的時代，這樣的位格已經相當崇高。
    或許可以順勢拿走她的位格和身體，進行同化？
    路西法的目光頓了頓，落在自己正以緩慢速度腐敗的肉身之上。
    他這幾百年的攀爬之路並不是很順利，從信徒開始，長期停留在牧師到主教之間。因為他要想重回傲慢路徑，抵達原本的天使位格，就需要尋求相應的惡魔信物。
    但這份信物他始終無法找到，因此一具又一具肉體就在這樣漫長的尋找中老去、腐爛。
    他現在占有的這具肉軀已經200年了，利用玫瑰十字會的煉金術修修補補，雖然沒有衰老，但還是不受控製地腐爛著。
    路西法注視奧希麗絲姣好蒼白的身體，忽然萌生了吞噬的想法。
    月神對應的真實權柄是風元素，所以其位格所呈現的性質，和路西法代表的火元素其實並不相容。
    不過位格形成的基底是“靈質”，靈質被賦予了不同的“性質”，因此成為了不同“位格”。
    隻要他能消除這些“風元素的性質”，就能吞噬純淨的位格，再用火元素同化，進而補全自己殘破的力量。
    通常而言，這樣的“消除”是幾乎不可能的，因為這是存在於白銀之庭中、位於虛偽之上的高位力量，隻有更高位的存在才能做到。
    雖然他暫時還沒有回到原來的位格，但他掌握著能夠做到這一切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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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剝離之杖。
    自從那位煉金術師消失後，其為數不多留存於世的遺產就成為了各方神秘勢力爭搶的對象，即使是身為舊日天使的路西法，也僅僅隻得到了這一支。
    不過也足夠了，擁有殘破天使位格的他能將這件封印物的力量發揮到接近極致。
    路西法凝聚意念，一柄精致的錘子出現在了手中。
    他緩緩蹲下，另一隻手將奧希麗絲提了起來。
    半神的殘破光輝在她背後若隱若現，這位“月神”、“暗之惡魔”此刻脆弱得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脆弱的女孩。
    經過剛剛的交手，路西法心裏深知這位上位惡魔已經幾乎被耗盡了。
    神棄之夜後，維係長樂冥界的輪回、回應信徒的祈禱......履行神職已經將本就重傷的她耗盡了。
    所以這場惡魔之間的戰鬥，路西法勝得毫無懸念。
    路西法毫無憐憫地揚起手中的剝離之杖，就要朝著奧希麗絲身上的那抹光輝鑿去，下一秒，奧希麗絲純白的長袍中，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飛速躍向了他！
    那東西長得像隻荷包，包口中一片漆黑，卻閃著兩道凶光。
    路西法眉頭一皺，沒有側身去躲，而是一錘子照著荷包敲了過去。
    荷包被敲得停了一下，瞬間一口咬住了他手中的剝離之杖。
    這件封印物即刻被瓦解為一片漆黑的液體，被荷包中的漆黑盡數吞噬。
    路西法立刻抽手，體內的靈質溢出，幻化為一道暗紅光芒貫穿了荷包，將它釘在了月麵之上。
    “月獸·饕餮的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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