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章 張·絕望德華·起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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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可不是跟誰過都一樣,張起靈現在覺得,出了解家的門,沒有人是好人。
“嘚~”
大清早的,遠在萬萬裏之外的白梔在清晨的陽光下翩翩起舞,小鳥在枝頭歌唱,應和著黑瞎子的小提琴聲。
調皮的晨風吹動白梔鬆散挽起的頭發,一個轉身,陽光好像吻在了白梔仰起伸長的脖子上,愛意也傾注到了她的身上。
散開的裙擺,仰起的絲帶,都透著光。
黑瞎子站在台階上,看著她。
一時間,連風都是甜蜜的。
與他們的輕鬆不同,張起靈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臉上的黑眼圈大的嚇人。
“好可怕的噩夢。”
他剛才好像聽見孩子叫他的聲音了,還他媽的給他來了一個彈舌。
然而,這不是噩夢,這是真的。
門口趴著的倆小寶寶好奇的看著緊閉的房門,不明白為什麽今天叫了哥哥,哥哥為什麽不來給他們開門。
“嘚嘚!”
暴躁姑娘的孩子也是暴躁小孩,根本等不及張起靈的反應,在門口大叫了起來。
小孩子尖銳的聲音,屬實是提神醒腦。
親媽嫌棄的皺眉,惡狠狠的咬下一口麵包。
“這聲音,真不知道是啥玩意轉生的。”
生前還挺喜歡,生了之後就沒了。
她再多的母愛,在混小子隻認張起靈麵前,也會被慢慢磨滅。
煩死了!
張漣還是那副文靜模樣,但是勸慰的話就沒有那麽“文靜”了。
“小孩子嘛,著急了都那樣,一會兒熏熏估計也要叫了,放心吧,很快族長就會出來帶他們的。”
她自己不是什麽好東西,她相信她的兒子,也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止是她這樣想,其他的張家人也是這樣想的。
更不止的是,他們不僅僅是想了,還賭了。
“我出三天的假期,族長會在熏熏出聲後兩分鍾內出來。”
其他人看著那個小人得誌的、該死的、給小孩子做輔食的人,切了一聲。
他的假期有個屁用,小孩離不開他,根本沒有假期。
淨幹那些脫褲子放屁的事。
連賭注都不舍得給個好的、能用的。
將他的手從肩膀打下去,男人冷著一張臉:“永樂瓷瓶,一分鍾內。”
“除了大沒有任何用處的海藍寶,剛開口。”
“一點都不閃的眠蛇鑽石項鏈,三分鍾內出來。”
“我出一個心形黃鑽戒指,族長不出來。”
一時間,全是對張起靈什麽時候出來的賭約。
張海客對於他們圍在張起靈門口吵鬧沒有意見。
因為他不在家。
他要給孩子賺奶粉錢,他不能留在家裏。
這也是為什麽張起靈沒有逃跑的原因。
因為張海客在臨走前,眼含熱淚,拉著張起靈的手,不住的請求,翻來覆去的囑咐。
張起靈覺得,他不能讓張海客背負張家,也是勇敢的答應了。
哄孩子嘛,他可以的,他帶過解青月,可熟練了。
於是,張起靈就倒黴了。
他真的沒有想到,孩子和孩子,差距能那麽大。
大的好像中間隔了一個太平洋。
暴脾氣的軒軒還在門外坐著,鍥而不舍的叫門:“嘚嘚!”
真沒有愧對張家的早教,那俄式彈舌音用在中文上麵,那也是相當的正宗。
見軒軒怎麽都叫不出來人,熏熏那顆脆弱但黑黢黢的心,終於扛不住了。
他的大哥哥,怎麽還不開門出來呀。
坐在地上,雙手扒門,頭抵在門上,張嘴就開始哭。
“嗷嗚嗚嗚~”
眼淚刷刷的往下掉,誰來抱他都不行,叫的聲音更大了。
拉著門把手,嘴裏還在叫著“哥哥”,雖然叫的也沒有比軒軒的“嘚嘚”好到哪去。
張起靈聽著外麵熏熏的哭聲,又煩又沒有辦法。
他就不理解了,為什麽解青月那麽好哄,誰帶都行。
他倆就死活黏著自己,半天不見就哭。
早上還沒有醒,被窩裏就能長出倆娃娃。不讓進門就叫,就哭,反正一定要見他。
冷著臉,也沒有去洗漱,直接開門,將看上去好像要哭死的熏熏抱進懷裏。
“不哭,叔叔在睡覺。”
熏熏顫抖著身子,捧著張起靈的臉,小心翼翼的將頭靠了過去。
“嘎嘎。”
張起靈眼睛一閉,這聲哥哥,還不如軒軒叫的嘚嘚。
“我不是哥哥,也不是嘎嘎,我是叔叔。”
熏熏不管,抽噎著叫哥哥。
軒軒看見了,笑嗬嗬的抱住了張起靈的腿,仰起臉,露出一個無齒的笑容。
“嘚嘚!”
見張起靈已經起來了,孩子也不吵了,張家人開始吃飯了。
“族長,你的飯已經做好了,你先吃,孩子我這就去做。”
他們真的怕有人害了這倆金娃娃,隻能天天哄,天天教。
效果出來了,除了張家人,誰來這倆都哭。
張起靈的腳邊被圈出來一片空地,裏麵放著倆娃娃,抬頭就能看見他們的“大哥哥”,不用擔心他倆在哭。
張起靈吃了兩口,轉頭發現倆孩子已經口水“三千尺”了。
“給他倆衝瓶奶粉先喝著,輔食半個小時之後再上。”
他倆可能是比解青月還能爬的原因吧,運動量太大,餓得快。
看著別人遞給他們的奶瓶,倆孩子害怕的跑到張起靈腳邊,隔著圍欄抱著張起靈的腿。
還行,一人一條,在多一個人,張起靈都夠分的。
親媽們沮喪的看著他倆,將手裏的奶瓶放到張起靈手裏。
“族長,交給你了,我們去上班了。”
然後腳踩棉花,走了。
張起靈將奶瓶遞給他們,孩子拿上坐地上就開始喝。
看著他們好像餓狠了,吃的急促還很累的樣子,張起靈又笑了。
“怎麽喝奶也不好好的喝,非要拽著我,圍欄都被你們扣出洞來了。”
明明他對他們,也沒有多好。
衝奶粉不是他,做飯不是他,洗澡不是他,連玩耍也不是和他一起。
可是,就是要粘著他。
孩子不懂,是他們喜歡。
小手艱難的從洞裏伸出來,抓著張起靈的褲腿,氣喘籲籲的看著他喝奶。
一旁看著的張家人,對張起靈的飯菜表示哀悼。
它們又一次變涼了。
好在,他們本來也沒有多熱。
真正的早餐牛排,剛做好,就等著孩子喝完奶老實了,給張起靈端上來。
看著他們喝完奶,張起靈小心的給他們擦嘴,然後將玩具都扔進圍欄裏。
“你們玩,我去吃飯了。”
倆孩子隻是看了他一眼,一人拿著一本書,找了喜歡的靠枕,開始看書。
看著越來越簡單的有著優質蛋白的早餐,張起靈情緒又低落了。
“族長,是不喜歡嗎?喜歡什麽,明天我給你做。”
廚子拿著鍋鏟跑出來,想從飲食方麵幫助他可憐的族長。
以前張家族長逼格還高點,這個倒黴族長慘的,已經淪為保父了。
要是他們不幫忙,張起靈可能已經產後抑鬱了。
“我喜歡中餐。”
廚子點頭,明白怎麽回事了。
“行,那明早煮粥,再配倆茶葉蛋,加個幹豆腐絲拌牛肉。”
走到廚房門口,廚子還是擔心張起靈這樣吃不頂餓。
畢竟,那倆小崽子,皮的能故意從樓梯上往下滾。
不是智障,純屬慣的。
“族長,粥不頂餓,包子你吃嗎?牛舌餅?餃子?生煎?”
眼看著他還要再說下去,張起靈趕緊打斷:“再配個煎餃。”
廚子點頭,明白了。
他們族長就要這種早餐,要不是他想著湯水占肚子,也不至於讓他們族長為了吃的難過。
越想越難過,廚子在廚房潸然淚下。
“客哥~我對不起你,我沒照顧好族長~”
門口的人看見了,瞬間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可憐的。
以前的張家都不是人,現在好了,全是神經病。
張起靈吃完飯,要去洗漱了。
剩下的人抱起孩子,跟在張起靈身後。兩個孩子盯著他洗漱,還高興的揮舞著手臂。
張起靈真的覺得,沒有人比他還要尷尬了。
他好像那個皇帝,被人圍觀著洗漱,而且還有人給他遞毛巾。
擦完臉,張起靈將毛巾扔到一邊,抱過孩子往外走,剩下的人自然會收拾剛才的“殘局”。
小孩子醒的早,吃的早,睡的也早。
這不,在玩了三個小時之後,他們終於……餓了。
張起靈坐在地上麵無表情的捶著自己的腰,身前是為了靠著他打起來的倆孩子。
一人舉著一個奶瓶,大口大口的喝著奶,補充體力。
軒軒把奶瓶往邊上一扔,拉過來一本書,就要張起靈給他念。
“嘚~”
張起靈眼睛都快合上了,終於還是被他倆打起來都動靜吵醒了。
因為軒軒選的書,不是熏熏喜歡的那本,他倆意見不統一,於是乎,又打起來。
沒辦法,找了三個抱枕,往地上一放,擺成一排,兩本書放在兩邊,張起靈一手一個,將人按在了地上。
“看書。”
現在和諧了,張起靈在中間,誰和他說話,他都能轉頭去看。
念啊念,終於,一個小時之後,他們終於睡著了。
張起靈起來去吃飯,倆孩子就躺在地上,睡的香甜。
沒有人去看著他們,反正吃飯的地方離他們有了不遠,有動靜了,他們能最快知道。
吃完飯,張起靈要上去睡覺,嚐試著抱起一個孩子往樓上走,剩下的立馬哭。
這樣的場景,基本上每天都會上演。
張起靈見不行,拿了沙發上的毯子,又拿了一床軟墊一個枕頭,往圍欄裏一放,一躺,睡去了。
他終於可以休息了。
至於在大廳裏就這麽睡影響好不好,他才不管呢。
啥都沒有他睡覺重要。
看見張起靈睡著了,留了倆人陪著他們,剩下的人都走了。
休息的休息,出去的出去。
反正苦力留下來,剩下的,他們也幫不上什麽忙了。
孩子在是夢裏哼唧了一下,張起靈起來一看,指著熏熏:“給他換尿不濕,洗屁股,撲些痱子粉。”
倆男生都習慣了,麻利的一個洗屁股,一個給小孩子擦粉換衣服。
沒一會兒,收拾好了,熏熏也忍耐到了極點。
掐著時間,趕緊將熏熏放在張起靈身邊。
張起靈輕輕拍了拍他,將一塊布蓋在他身上,轉身又睡了。
沒一會兒,另一個也哼哼了,還睜開眼睛,找張起靈。
這個不能讓別人幫忙,得張起靈自己來。
麻木的動作,哄好軒軒,又讓人衝了奶粉,喂了熏熏,張起靈這才真的安心。
終於,都收拾了一個遍。
睡的很好,因為除了孩子,沒有人吵他。
連奶粉衝泡好,都是被人塞進張起靈手裏,那倆孩子自己爬過去喝的,不用張起靈起來。
晚飯做好,張起靈也沒有起來,孩子也是喝的奶粉,沒有吃輔食。
沒了張起靈,倆孩子都懨懨的,靠在他身上就睡著了。
孩子親媽們都回來了,張起靈也終於醒了。
看著自己毯子裏睡的橫七豎八的孩子,張起靈感覺自己好像要心衰了。
他想到了以前解雨臣讓他哄解青月的時候了。
解雨臣大早上的起來,抱著穿戴整齊的解青月,一點都沒想和寶貝閨女培養感情,隻想脫手。
“讓我們看看哥哥在幹什麽呀~”
還呀呢,弄的早上起來,一掀開被子,小孩就長了出來。
一邊吃一邊嫌棄這倆小子。
"真的太吵了,一點都沒有小寶乖。"
趁著他倆睡的沉,張起靈趕緊給白梔打電話。
孩子委屈,孩子要告狀。
白梔和黑瞎子窩在沙發上,拿著一本自製的書,翻看他們夾在裏麵的漂亮樹葉標本。
“這個好看,是你初夏的時候爬到樹上給我摘得呢。”
黑瞎子慢悠悠的翻過一頁,對於自己摘得葉子,他不想再聽一遍經過了。
他在找白梔送他的那一片。
“我們找你送我的那片,就是你從京城的宅子裏那棵櫻桃樹上摘下來的那片葉子。”
那次,黑瞎子沒有跟著白梔回國,他就在這裏等著。
白梔急匆匆去,急匆匆的回來,半晚都沒有住,都是在車上飛機上休息的。
喜歡吃的櫻桃都沒有摘,摘了一片好看的葉子,拿著它,日夜兼程,在半夜的時候才回到這裏。
白梔想起自己傻乎乎的舉著葉子,半夜“爬床”邀功的事情,就覺得“囧囧有神”。
她都沒有想到她會那麽激動。
那時想到黑瞎子辛苦為她種下櫻桃樹,雨天自己被淋雨也要出去給自己摘櫻桃,就特別想念他,非要大晚上趕路,送他葉子。
兩人甜蜜的回憶著往事,張起靈的電話就來了。
“白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