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章 我開的豔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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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啊,一個人一個想法。
比如黑瞎子,他就覺得,白梔挺好的。
別誤會,沒有任何非分之想,純粹就是覺得白梔是個能說話的“好朋友”。
“嘖,趕明讓他們唱全了,就這一點,還是有些遺憾啊。”
不用管生死,不用管安全,還不用管錢財,黑瞎子骨子裏那股子慵懶勁也上來了。
白梔停下手,仔細數著針數,沒有發現錯誤,才放心的接續勾線。
“哼,咋的,你真想從早聽到晚啊。”
黑瞎子往後一躺,蹭了蹭,身後的靠枕也終於讓他滿意了。
“不行嗎?”
白梔瞥了一眼,連忙應聲:“行行行,黑爺想要的,哪有不行的。”
沒有利益糾纏,黑瞎子聊起來就更加的肆無忌憚一點。
“你和我和哥也這樣說話?”
“想什麽呢,怎麽可能,我對他好著呢。”
黑瞎子換了一個姿勢,撐著頭看著白梔:“那你怎麽先選的解家的那小子。”
白梔停頓一下,無奈的歎氣:“那是我的錯嗎?要不是你哥腦子沒有花花好使嘛。”
黑瞎子眼睛一亮:“深入聊聊。”
說起這個,白梔的話匣子就打開了,連毛毯也不勾了。
“花花你現在不清楚,但是應該也聽過一點,那腦子,說句不好聽的,你哥和他一比,就是個笨的,花花賣了他。”
“不至於,我好歹還有兩學位證呢。”
“那頂啥!腦子都不帶拐彎的。”
白梔氣呼呼的將毛毯和勾針啪的一下放到了床上炕桌上。
“那時候花花還小,我對他真的沒有想法,但是瞎子不是啊。
長的好看,人有本事,氣質出眾,不說他克己複禮,可是也是個情禮兼到的。
特別是那身材,真的就是長在我的心尖上了。
結果可好,他喜歡我不說,藏著掖著的,等到花花都長大開竅了他個笨的,也不會跑!”
說著說著,白梔氣呼呼的倒了一杯酒,一口悶了。
邦的一下,酒杯被白梔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黑瞎子也不在意,還非常興奮的爬起來坐好,給白梔又倒了一杯。
夫人剛走到一半,聽見屋子裏穿出來那麽大的一聲,嚇了一跳。
“夫人?”
拍了拍錦池的手,不知道在安慰自己還是安慰錦池。
“沒事,應該是梔子搞出來的動靜。”
可不就是白梔搞出來的動靜嘛,而且還沒有停呢。
“我那時候是真的有些偏向瞎子的,沒有辦法。
老張本來腦子就靈,要不是張家從小磋磨他,他不知道有多皮,瞎子還總是喜歡招惹他,不是被打就是被打。
花花更是!
我都沒有感覺到自己有些喜歡瞎子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時時刻刻的盯著我倆的距離。
結果他仨還住在一個院子裏,天天打架,我愁的天天兩眼一睜就覺得人生無望。
我都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三個天天打架~”
夫人一邊模模糊糊的聽著,一邊想著,要是自己,估計已經把他們逐出家門了。
“梔子還是太心善了。”
錦池隻是笑,沒有回答。
白梔對黑瞎子好,她們倆誰聽著都開心。
“那你怎麽平衡他們之間的關係的。”
黑瞎子的酒沒有多少,因為夫人早早的就說了,白梔在的地方,酒不能多。
沒了酒,好在有不少的果茶。
“平衡個屁,我平衡不了不點。”
別說,這個真材實料的果茶,果然沒有添加劑有感覺。
但是口感,還是很好的。
“我跟他們說,瞎子笨,你們別欺負他。結果說完了,他們打的更厲害了。”
黑瞎子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他哥命真硬。
被張起靈打,被解雨臣算計,就這還活下來娶了媳婦,真不容易。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聽著黑瞎子的話,白梔也委屈。
“均勻不了。
我向著花花,花花挑釁老張和瞎子。
我向著老張,老張又去挑釁另外兩個,還拉著花花做靠山。
我向著瞎子,那兩又不樂意,瞎子受了委屈又跑過來跟我告狀,然後我又去收拾另外兩,最後惡性循環。”
“那你們最後……”
黑瞎子趴在桌子上,興奮的不行。
白梔歎了一口氣,將自己砸在了榻上。
“後來,我把他們都打了一頓。
不管誰跟誰打架,我都收拾所有人慢慢的,他們就好點了。
直到花花跟我表白結婚,花花覺得自己要成熟一點,漸漸的把另外倆當孩子養,家裏的爭端就更少了……”
夫人站在門口,聽著白梔的話,轉身走了。
白梔很開心,說的很開心,她就不進去了。
省的白梔看見了,說些別的她不喜歡的事情。
戲班子很為難。
雖然齊家給的錢很多,但是不能真的一直唱下去吧。
可惜了,這不是後世,現在這個世道,戲班子,真的沒有地位,他們要是能攀上齊家,那就真的一件好事了。
沒有辦法,就一直頂著。
好在這次準備的足,雖然累,但是也能唱。
反正他倆又不聽,換人唱唄。
誰家戲班子就一個人能唱啊。
“你都不知道,我可煩他倆了,可能是得到了就不珍惜吧,反正我和誰結婚我就煩誰,每次一到這個時候,我就特想把他倆踹出去二裏地……”
黑瞎子聽的,那叫一個開心。
解雨臣是個超級幽默風趣的臭屁小孩,就是在外人米麵前裝的好。
張起靈是個嬌嬌寶寶,耍小性子一流,那個嘴總是說點別人不愛聽的。
原來那個黑瞎子過的那麽好,怎麽做都有人誇他。
原來,還真的有人能看到他洗刷不掉的家族印記。
就是……他怎麽覺得,白梔好像更像他的表象呢?
貪財好色,還沒有啥耐心。
對,他真的沒有什麽耐心。
哪怕是任務,要是有捷徑,他也是走自由的那條。
所以,那個愛情真奇妙。
兩人一杯酒,一聊就一宿。
白梔和黑瞎子聊的開心,丫鬟插嘴都插不上,隻能站在一旁,看著他倆熬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戲班子早就不唱了,比他倆早睡了四個小時。
白梔看著外麵的天色,又轉身開心的對著黑瞎子說:“和你聊天真開心,真的。”
黑瞎子也開心,畢竟白梔說的眉飛色舞的,肢體語言也異常豐富。
“看出來了,你這話多的,我都快插不上嘴裏,還好我嘴快。”
兩人結伴往院裏走,準備回去洗漱睡覺。
“你不懂,瞎子死了之後,小寶和湘湘都不敢跟不聊天了,怕我傷心。
湘湘還說我沒有活力了,就像院子裏的花,活著,但是不會再開了。
真是的,我都活著了,憑什麽不開花,我開的豔著呢。”
白梔老不樂意了,嘴撅的老高。
“哈哈哈,那你沒有跟她們說?”
“我憑什麽要和她們說啊,我和她們又聊不到一起去,我就是想和她們聊聊花花和瞎子的事情,可是她們都不聊,最後我隻能寫信給他們,燒了告訴他們。”
白梔真的失落。
她又不喜歡說悲傷的事情,所以為什麽沒有跟她聊她的愛人啊。
她想要好多人都記得他們。
“花花和瞎子是最好的人了。”
黑瞎子看著白梔不開心的揪著袖口,倒是真的有了一點遺憾。
遺憾白梔沒有和她的愛人同生共死,長長久久。
“沒事,她們不和你聊,我和你聊,等你今天睡醒了,使喚丫鬟來喊我,我聽著,多有意思啊。”
黑瞎子已經到了,白梔站在院門口,抬頭看著黑瞎子,臉上的笑容,衝散了一股子長久以來的沉穩。
“好,你去睡覺吧,我也起補覺了,拜拜!”
黑瞎子也揮手和白梔告別:“拜拜。”
這一刻,黑瞎子覺得,白梔真的好像《貓和老鼠》裏的傑瑞,古靈精怪的。
見白梔走遠了,黑瞎子轉身往院子裏走。
“還說我像湯姆貓,真是的。”
身邊的丫鬟見黑瞎子心情這麽好,也不怕夫人會責罰她們了。
一晚上不睡覺,可沒有黑瞎子心情好的一直笑重要。
夫人看著一整張餐桌就她一個人,都懵了。
黑瞎子和白梔沒在就算了,連她的陪嫁丫鬟錦池也不在,這就很奇怪了。
“少爺和小姐怎麽都不在,錦池去哪了。”
“夫人,錦池姑姑去看少爺和小姐了。戲院那邊的消息,說是少爺和小姐聽了一晚上的戲,到了早上才結束。差了人過來說不能陪夫人用早膳了,讓夫人不要擔心。”
夫人眉頭一皺,覺得不對勁。
他倆再怎麽喜歡,也不可能聽一晚上。
沒有辦法,有兒有女的,但是也隻能自己一個人獨享早餐了。
等到錦池爛完了兩個院子,詳細的問了昨晚伺候的丫鬟,才回到夫人的身邊。
“夫人,小姐和少爺聊了一個晚上,他們還約著醒了再聊呢。”
見錦池那個高興,夫人也知道白梔和黑瞎子是什麽心情了。
“我就說他倆不是能聽一個晚上的人。”
不過知道他倆相處的很好,夫人那個心啊,真的就是鬆了又鬆。
黑瞎子醒的早,沒有白梔能睡,早早就去陪著夫人了。
“哥哥有個姑娘叫湘湘,白梔不知道她的蒙古名字,我哥沒有教過,可能她也怕我哥難過,所以一直沒有問過。”
兒子的事情,還是不要說了!黑瞎子怕夫人難過。
放下手裏的東西,夫人摘了眼睛,看向黑瞎子。
“真的?”
“真的,不信等白梔醒了,您問白梔,她親口說的,還說湘湘總是氣著她,沒有解家那個姑娘聽話。”
夫人又開心了。
“你小時候也沒有多聽話,甩開下人跑出去玩也還常有的事情,湘湘像你,肯定沒有解家那個小姑娘聽話。”
夫人對於解雨臣印象還是很不錯的,所以對於解雨臣的女兒,潛意識就覺得很不錯。
“不過,湘湘?這是小名還是大名。”
黑瞎子剛要喝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沒有想過,一個小姑娘的小名,能那麽多“粗獷”。
“大名齊湘,小名叫大江,哈哈哈哈哈。”
那一連串的哈哈哈哈,笑懵了夫人。
她好像幻聽了。
“大——疆?”
黑瞎子點頭,將沒有喝下去的茶杯放下。
“對,大江。大江大河的大江。”
夫人舒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是疆土的疆呢,沒想到是江河的江。不過……這女孩叫大江,是不是有些太糙了一些。”
確實有點,但是白梔那個性子,叫這個,好像也不錯。
“白梔說她喜歡湘妃竹,所以就叫了齊湘。
可是這個寓意不太好,她希望小姑娘要有棱角,有能力,就選了湘江的湘,小名就這麽叫了大江。
既能帶來運送船隻,也能托舉農業,也可江河洶湧,水勢滔天。”
這就沒有什麽好反對的了。
又不是她閨女,叫大江就叫大江吧,反正白梔這個親媽,又不會害了她。
夫人疲憊的眨眨眼睛:“梔子有想法,想的也不少,反正小名也沒有多少人能叫,大江就大江吧。”
他們聊著聊著,就到了晚飯時間。
到了餐廳一看,喔謔,白梔不在。
“行了,咱倆吃,梔子是起不來了,本來就愛睡,也不注意自己的身體,非要熬夜。”
黑瞎子趕緊盛湯夾菜,照顧夫人,安撫她那顆操碎的心。
“額吉別生氣,她好久沒有跟人聊天了,一下就興奮了,等過些日子就好了。”
說多了就是淚了,夫人也停了話,開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