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最後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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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吳建業皇宮。
    孫權靜靜地佇立在大殿之內,目光透過敞開的大門,凝視著殿外那如珠簾般灑落的雨幕。絲絲涼意伴隨著風雨襲來,他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那件略顯單薄的衣物。
    歲月如梭,如今的孫權已然步入耳順之年,曾經烏黑亮麗的頭發早已被時光染成了兩鬢斑白。這些年來,吳國的國勢逐漸衰落,內憂外患不斷,這一切都如重錘一般狠狠地敲打著他的心,使得他原本還算硬朗的身軀愈發顯得蒼老和憔悴。
    正當孫權沉浸於過往的回憶與對未來的憂慮之中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隻見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身影如風一般快速地來到他的麵前,然後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低頭恭敬地道:“陛下,暗影前來報到!”
    孫權緩緩收回飄遠的思緒,定睛看向眼前之人,微微抬手說道:“起來吧。”聽到命令後的暗影迅速站起身來,挺直腰板,雙手垂於身側,恭謹地肅立在一旁。
    孫權上下打量了一番暗影,沉默片刻後開口問道:“劉禪已經抵達廣陵了,此次行動乃是我們最後的契機,你可清楚其中利害?”
    暗影麵色凝重地點頭應道:“陛下放心,微臣對此已有周全的謀劃和部署,隻待那最為合適的時機到來,便可一舉成功。”
    孫權深深地看了一眼暗影,語重心長地叮囑道:“你需深知,此番不僅是你們完成使命的最後機會,更有可能成為我東吳扭轉乾坤、重振雄風的唯一希望所在啊。”
    暗影神情肅穆,抱拳躬身行禮,鄭重其事地回答道:“臣明白此中深意,請陛下靜候佳音,微臣定當不辱使命!”
    孫權微微頷首,揮手示意道:“去吧,我在此等候你的捷報傳來。”
    暗影得到命令後,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仿佛從來未曾出現過一般。孫權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投向遙遠的北方,心中思緒萬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孫權就這樣默默地凝視著北方,一動不動,宛如一座雕塑。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劉禪啊劉禪,這已經是第四次了!若是不能將你除去,我東吳便永無出頭之日。”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沉重,其中蘊含著無盡的憂慮和無奈。
    其實,孫權自己心裏非常明白,采用暗殺這樣的手段實在是為人所不恥,有失光明磊落之風。然而,如今形勢緊迫,他也是被逼迫到了絕境,別無選擇之下才不得不使出如此下作的計策。隻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即便使用了這般陰險的手段,前三次竟然無一例外全都以失敗告終。
    想到這裏,孫權緊緊握住了拳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這一次,他決定孤注一擲,讓暗影調集所有的力量,務必在劉禪巡視途中將其刺殺。成敗在此一舉,如果再失手,恐怕東吳真的就要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了。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之後,孫權緩緩轉過身來,對身旁的內侍吩咐道:“速去傳諸葛恪前來覲見。”內侍連忙躬身應諾,匆匆離去。此時的孫權麵色凝重,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麽重要的事情……
    轉眼之間已過去了足足半個時辰。就在這時,內侍神色匆匆地跑來,向孫權躬身稟報:“啟稟陛下,小臣奉命前去尋找諸葛恪大人,但他家門緊閉,其家人亦不知他究竟去往何處。”聽到這個消息,孫權不禁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忖道:“這諸葛恪平日裏行事頗為穩重,怎會突然不知所蹤呢?”
    沉思片刻後,孫權忽地想起諸葛瑾如今正隱居於城外。“莫非這小子是跑去探望他父親了?”孫權如此想著,便也不再為此事煩憂,轉身邁步徑直朝著寢宮走去。
    近來一段時間,孫權總覺得有些異樣。以往對於女色之事,他雖算不上沉溺其中,但多少還是有所興趣的。然而如今,卻仿佛漸漸失去了那份興致。每每看到後宮佳麗們的嬌容,內心竟再無波瀾泛起。“難道真是因為我年歲漸長,以至於精力不複往昔了麽?”孫權不禁暗暗自問。
    可實際上,他又怎能知曉個中緣由呢?原來,這一切都是步皇後暗中所為。此前,步皇後的確是真心關切孫權的身體狀況,擔心過度縱欲有損龍體安康,故而授意禦醫在他日常所用的補藥之中添加了一些具有清心寡欲功效的涼藥。隻是隨著時光推移,如今她這般舉動背後的真正動機是否依舊單純如初,恐怕就難以斷言了。
    讓孫權始料未及的是,此時此刻,那位備受他器重的諸葛恪,竟然正慵懶地躺在步皇後那溫軟的懷抱之中,兩人耳鬢廝磨、親昵異常。
    諸葛恪如今仿佛深陷於步皇後所營造的柔情蜜意裏無法脫身,整個人都如癡如醉。說來也是怪異,要知道步皇後按年歲來算早已步入中年,稱得上是半老徐娘,但不知為何,諸葛恪就是對她癡迷不已,欲罷不能。或許真應了那句老話:“薑還是老的辣”,想必步皇後定然有著過人的心計與手段,才能將這位東吳的青年才俊牢牢掌控在手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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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要說不害怕那絕對是假的。畢竟這種事情一旦敗露,被孫權知曉,那後果可不堪設想,甚至會招致株連九族之大禍。但在巨大的利益麵前,恐懼似乎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因為與步皇後的關係,等同於同步氏家族以及全氏家族結成同盟。如此一來,對於諸葛恪自身的前途發展可謂益處多多。況且,他還有著另外一層重要身份——太子孫亮的師父。隻要待到孫權龍禦歸天,孫亮順利繼承大統登上皇位,那麽諸葛恪必定能夠一躍成為朝堂之上位極人臣的首輔大臣,問鼎於權力頂峰。
    他心中懷揣著一個偉大而崇高的目標——那便是成為如諸葛亮那般“出將入相”、名垂千古的一代名臣,讓自己的赫赫威名在悠悠曆史長河之中永遠流傳下去。
    還好此時諸葛亮已然駕鶴西去,倘若這位智慧超群的先賢仍在世,得知他的親侄子竟是靠著這般手段謀求高位,恐怕會氣得捶胸頓足、羞愧難當吧!畢竟,以諸葛亮之高潔品性與正直為人,又怎能容忍如此行徑?然而,逝者已矣,縱使他泉下有知,對此也是無可奈何了。
    且說劉禪一行人離開了下邳縣之後,便馬不停蹄地一路向東朝著廣陵方向疾馳而去。如此這般連續趕了好幾日的路程,終於在一天臨近傍晚的時候,他們來到了一片荒蕪之地。此時夕陽西下,餘暉灑在這片廣袤無垠的荒原之上,更顯得此處人跡罕至、寂寥無聲。
    劉禪勒住韁繩,回頭對著緊跟其後的夏侯忠說道:“哎呀呀,看起來咱們確實有些過於急切地趕路啦!瞧瞧這周圍,連個可以投宿的人家都沒有。朕看呐,不如就在此地安營紮寨,好生歇息一番,待明日天亮之後再重新啟程也為時不晚啊。”
    夏侯忠聞言,趕忙跳下馬背,仔細地觀察起四周的環境來。隻見這片荒地雜草叢生,遠處還隱隱傳來陣陣野獸的嚎叫聲,讓人不禁心生寒意。他皺著眉頭回到劉禪身邊,憂心忡忡地道:“陛下,依屬下之見,此地實在太過荒涼,怕是會有諸多不安全的因素存在啊。”
    站在一旁的張劍聽到這話,隨即接口道:“陛下,據臣所知,若是再往前行進六十裏左右,便可抵達懷安縣了。要不咱們再加把勁,繼續趕路前往縣城再行休息如何?畢竟那裏有人家居住,相對而言要安全許多呢。”
    劉禪聽了兩人的話,稍稍沉吟片刻,然後搖了搖頭道:“今日大夥兒都已經奔波勞累許久了,此刻就算勉強趕到懷安縣,估計也已是深夜時分。況且咱們手底下這麽多人,又何必懼怕些許危險呢?依朕之意,就在此處暫且歇腳吧。”
    張劍略一思索,覺得劉禪所言不無道理,於是拱手應道:“既然陛下已有定奪,那末將就謹遵聖意行事便是。”說完,他轉身大聲喝令眾將士停止前進,並著手安排大家就地安營紮寨。
    就在羽林軍們紛紛忙碌地安營紮寨之際,夏侯忠與文雲二人按捺不住內心對於狩獵的渴望,手持弓箭悄悄地朝著幽深茂密的森林進發而去。
    原本,生性好動且對新鮮事物充滿好奇的劉禪見此情景,心中亦是癢癢難耐,恨不得立刻跟隨他們一同前去體驗那刺激有趣的打獵之旅。
    然而,眾人深知劉禪此前已有過兩次因打獵險些喪命的驚險經曆,豈能再讓他以身犯險?於是乎,大家齊心協力、苦口婆心地勸阻,好說歹說終於讓這位執拗的皇帝打消了念頭。
    無奈之下,劉禪隻得心有不甘地悻然走到一旁,一屁股坐在一塊光滑的青石之上,百無聊賴地望著眾人有條不紊地安營紮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多時,一座頗具規模的營帳便已搭建完成。正在此時,隻聽得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定睛一看,原來是夏侯忠和文雲二人興高采烈地拍馬歸來。
    隻見他們的坐騎身後皆懸掛著不少獵獲而來的野味,諸如野兔、山雞等等,可謂收獲頗豐。
    見此情形,眾人頓時歡呼雀躍起來,趕忙燃起篝火,準備好好享用這一頓豐盛的美味佳肴。同時,大家還紛紛取出隨身攜帶的幹糧,相互分享品嚐。
    張劍站在一旁,凝視著眼前熱鬧非凡的場景,心中暗自思忖道:“此次出行有整整三千名訓練有素的羽林軍一路護衛,想來劉禪的安全應當是萬無一失了吧。”想到此處,他那顆一直懸著的心方才稍稍安定下來。
    享用完美食之後,劉禪帶著滿足的神情,緩緩地走向那座專為他精心搭建而成的大帳,準備好好休息一番以恢複精力。剛走到營帳門口,他便看到身姿挺拔、威風凜凜的文雲正手持長槍,全神貫注地守在帳外。
    劉禪微笑著對文雲說道:“子辰啊,今日你一路奔波操勞,想必也是疲憊不堪了。快去歇息吧,這裏讓其他人來守衛就好啦。”然而,文雲卻堅定地搖了搖頭,回答道:“陛下,今日乃是末將當值,守護您的安全乃末將之責,請陛下放心安歇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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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禪深知文雲性格執拗,一旦決定之事便難以更改,於是也不再多言,邁步走進營帳內。隻見寬敞而舒適的榻床擺在中央,上麵鋪陳著柔軟華麗的錦被和靠枕。劉禪走到榻前,輕輕坐了下來,開始解下身上厚重的衣物,準備就寢。
    時間不過才過去短短一刻鍾,忽然間,帳外傳來文雲一聲怒喝:“什麽人?竟敢擅闖此地!”這聲嗬斥猶如平地驚雷,瞬間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劉禪心中一緊,立刻意識到情況有變,毫不猶豫地伸手從床邊抓起自己的佩劍——青辰劍,迅速起身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就在此時,隻聽見帳外又傳來一個陌生但似乎有些熟悉的聲音:“小兄弟莫要驚慌,我並非刺客,隻是有要事求見你家主人。煩請你將此物呈交給他,他自然就會知曉我的身份了。”劉禪站在榻邊側耳傾聽,努力回想這個聲音究竟屬於何人,但一時之間竟然怎麽也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隻見文雲步伐穩健地踏入了寬敞而華麗的大帳之中,他的神情嚴肅且莊重。當他走到劉禪麵前時,微微躬身行禮,然後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將手中的一枚印章遞到了劉禪的麵前。
    劉禪好奇地接過印章,仔細端詳起來。然而,僅僅一眼,他便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因為他發現這枚印章竟是屬於自己的藏書章!一時間,無數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劉禪不禁回想起多年前那段驚心動魄的經曆。那時,他回到益州,途中路過閬中的時候,意外遭遇了一場生死危機。一名神秘的俠客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此人身手矯健、武藝絕倫,一柄長劍在手,寒光閃爍間令人膽寒心驚。
    麵對如此強敵,劉禪當時隻覺得性命難保。但幸運的是,這位名叫蒙豪的俠客並非窮凶極惡之徒,反而有著一顆俠義之心。蒙豪最終沒有痛下殺手,而是放過了劉禪一馬。
    如今再次看到這枚熟悉的藏書章,劉禪心中感慨萬千。如果當初不是蒙豪手下留情,恐怕他早已命喪黃泉,也就不會有今天坐在這裏執掌大權的機會了。想到此處,劉禪對那位救命恩人充滿了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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