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劉啟源哼著小曲，端著一杯咖啡走進廉政公署。
    “什麽事這麽開心啊，劉sir？”門衛大叔笑著問道。
    查一個人查了這麽多年，劉啟源在廉政公署裏也算是個傳奇人物了，大家和他關係都挺相熟的。
    “加班咯。”
    劉啟源回應了一個開朗的笑容，和以往的壓抑天差地別。
    “加班都這麽開心？”
    “有班加那是真的開心的。”
    告別門衛，劉啟源走了兩步，又猛地一頓。
    “對了，今天的報紙還有沒有，出門時樓下的報紙攤居然還沒上貨。”
    “有啊，今天還真是遲了一點，不過內容好誇張喔。”
    門衛大叔隨手拿出他剛開始看的報紙。
    劉啟源接了過來，道了聲謝。
    他一邊喝著咖啡杯，一邊拿起報紙。
    【震驚！港島大富豪李黃瓜如今瀕臨破產，原因竟是？】
    “噗——”
    看到這個標題，劉啟源當即忍不住，噴了一口咖啡過去。
    一大團黑褐色的咖啡立馬將報紙打濕打黑，內容變得無法辨認。
    他顧不上惋惜，立馬回頭。
    果然，門衛大叔已經拿起了新的一份報紙，正準備看完那篇極其吸引人的頭條文章。
    劉啟源直接大手一抓，將報紙奪了過來。
    廉署都是定期訂一大堆報紙的，而且是一次訂好幾份，方便廉署的人拿來閱讀。
    門衛大叔一臉懵，抬起頭，看著劉啟源一目十行地掃過報紙。
    劉啟源快速看完文章，這才鬆了一口氣。
    嚇死，還以為李黃瓜是真的破產了。
    實際上，文章不過是把前兩天的股市風雲描繪了一遍，著重寫了李家無力反擊，然後懷疑其是不是拿不出錢雲雲。
    標題黨！
    劉啟源還不知道這種行為有個稱呼，但他知道，這也太惡劣了！
    要知道，李家家大業大，和諸多官員均有接觸。
    要是倒下了，說不定很多肮髒事要被爆出來。
    劉啟源當然不介意把這些大人物都查一遍，但廉署裏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這麽“英勇”的。
    更何況，今天他回來加班，就是因為這檔子事……
    好在，隻是誇張了一點而已。
    劉啟源把報紙還給了門衛大叔，換了份新的後道了聲歉，端起咖啡快走進廉署。
    工作區，一群廉政專員聚到一起，表情誇張地聊著什麽。
    “乍一看到那個標題都快嚇死我了，你看看……李家表裏不一，轉移大量公司財產，警隊和廉署竟然沆瀣一氣？”
    “我吊，居然這麽汙蔑我們？”
    “別生氣，人家最後用的是問號，就是個猜測。”
    “得了吧，這報紙一傳出去，市民肯定就當真了。”
    “可李家也沒有轉移財產啊。”
    “哇，這標題原來這麽陰險！”
    劉啟源湊了過去。
    “在聊什麽？”
    “報紙啊，劉哥。”
    “我看看。”
    劉啟源掃了一眼，果不其然，還是如出一轍的標題唬人，內容拐來拐去就是些似是而非的情況。
    “巧了，我手裏也有一份。”
    他把自己那份交了出去。
    明明一群廉政專員已經被騙過一次了，看到那個嚇人的標題，他們還是忍不住把腦袋擠成一圈，研究起報紙的內容。
    讀完後，他們又抬起頭，麵麵相覷。
    一份報紙也就算了，港島媒體不當人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但現在居然有了兩份，還是內容不同的，那就有些誇張了。
    “是……有人在搞李家嗎？”
    “誒誒，你們看，後麵還有黃實集團的聲明，是關於昨天股市風波的。”
    “都是些常規話術，誰有興趣去看那個啊……”
    話音剛落，這人猛然反應過來。
    “對啊！有前麵這篇文章在這，李家的聲明估計都沒人關注了！”
    “臥槽，好狠！”
    在場的都是些高材生，常年勾心鬥角，被提醒後紛紛看穿了這些文章的套路。
    就是搶奪話題度！
    就和那些女明星一樣，你露大腿，那我連上半身都露了，那大家肯定更關注我。
    再在富集效應的加持下，我的關注度甚至可以是你的好幾倍之多！
    可想而知，當李家那些中規中矩的聲明遇到這些標題黨，在輿論上就被壓製得有多慘。
    最重要的是，這些標題也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引人遐想。
    內容模棱兩可不重要，光是這個標題，大家在腦海裏就能腦補出李家的諸多情況。
    這種潛意識的印象是極其可怕的。
    不信你現在去問這些廉政專員，他們之中還有幾個對李家的經濟實力沒有幾分懷疑的？
    他們尚且如此，那些沒讀過幾年書，本來就喜歡以訛傳訛的普通市民，又會怎麽看待李家？
    劉啟源抿了抿嘴唇，喝了口咖啡，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一點。
    “在鬧什麽？”
    一個沉穩的聲音從他們背後響起，陸定衡大步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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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主任，我們在看報紙呢。”
    有人把報紙遞了過去。
    陸定衡掃了一眼，同樣被氣得夠嗆。
    市民才不會管文章裏的春秋筆法，看如今被黑成炭的李家就知道，他們廉署估計要被罵一頓了。
    “好了！”
    陸定衡一臉嚴肅地放下報紙。
    見狀，眾人紛紛收斂起吊兒郎當的表情作態，圍了個半圈。
    “我想你們應該知道前兩天的股市大戰，據可靠消息，背後確實是文祥集團和李家在搏鬥。”
    考慮到自己和林祥的關係，陸定衡故意將林祥的名字改成整個文祥集團。
    這種小照顧，既能讓林祥受到的壓力小一點，也不會對他自己有太大的影響。
    “股市動蕩，雖然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但警隊商業調查科已經啟動，準備調查其中有沒有違規的地方，給他們一個警告。”
    “受警隊邀請，我們將會同樣投入注意力在這兩家集團上，防範其中可能出現的勾結及腐敗行為。”
    劉啟源一愣，“防範？”
    陸定衡點了點頭。
    “目前沒有證據證明他們有任何問題，我們就是過去盯著，尤其是禮拜一開市後，不能讓他們鬧得太過分。”
    劉啟源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林祥是進攻方，操作上肯定是會更多一點的。
    既然如此，他們廉署和商業調查科盯著，那受壓力最大的肯定也是林祥這一方。
    所以，這就是李家的某種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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