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牧野從顧家村回京後。"顧寧的手指輕輕敲擊櫃台，"吳天魁恐怕就坐不住了。"
    小牛瞪大眼睛："那跟吳天魁有什麽關係？"
    他們並不知曉中間發生的一切。
    牧野當年的時候，還是不要讓樂哥兒和小牛他們摻和進來了。
    "因為吳天魁殺我不成，準備再次出手。"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眾人回頭，隻見牧野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
    他站在那兒，腰間長劍泛著冷光。
    牧野大步走進來，解下佩劍放在桌上："我剛查到一些眉目。吳天魁這次出手，是衝著我來的。"
    顧寧擔心的看著牧野。
    牧野給顧寧一個安撫的眼神，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吳天魁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和他有關係的人的。
    與其讓樂哥兒和小牛蒙在鼓裏，不如告訴他們實情。
    不然平白遭受了這些無妄之災，卻還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牧野將當年的事情幾句話帶過。
    雖然隻有短短幾句，樂哥兒和小牛卻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他們不知道牧大哥當年竟然還遭受了這樣的背叛。
    現在吳天魁在暗中操控兵器的鍛造。
    牧野不僅截了貨，還查到了賬本，逼得吳天魁斷尾求生，損失慘重。
    他跟龜茲的交易暫時是完不成了。
    "所以他拿甜水坊開刀，是要逼你就範？"陳玉堂眯起眼睛。
    顧寧一驚，忘記陳玉堂還在這了。
    這人是敵是友還不知道，讓他知道這一切......
    顧寧看向牧野，沒想到牧野並不在意。
    牧野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有人放出風聲，隻要我停止追查兵器一事，他就放過甜水坊。"
    吳天魁這些年小有勢力，在朝中結交了一部分權貴。
    讓他放手估計是不可能，現在看來應該是緩兵之計。
    顧寧接過信，指尖微微發抖。
    信紙上寥寥數語，卻透著囂張——"牧大人若再追查舊事，京城那幾家小店怕是開不下去了。"
    小牛也來氣了：“開不下去就開不下去，區區幾個奶茶店而已，跟牧大哥比起來，這算什麽？！”
    樂哥兒也道：“對，跟牧大哥的冤屈比起來，我們這又算什麽！”
    顧寧看著倆人腦子發熱，淡淡道：“咱仨的全部身家都在裏麵了......”
    小牛一頓，語氣頓時變了：“那就先解決那個吳天魁，我們的店鋪最後再說。再怎麽說不能變成牧大哥路上的絆腳石。”
    "現在怎麽辦？"樂哥兒急得直搓手，"四家店同時出事，我們......"
    "兵分三路。"顧寧突然抬頭，眼中閃著銳光，"牧野繼續查你的案子，不要停。”
    “陳玉堂，你人脈廣，金樽雪就交給你了。"
    陳玉堂會意，立刻起身："要用那個？"
    顧寧點頭，從櫃台暗格取出一個小木盒："這是"金風玉露"的配方，但關鍵的三味香料比例我沒寫全。"
    阿福眼睛一亮："誘敵深入！"
    "聰明。"顧寧轉向牧野，"我得問你借一個人，幫我去查那些鬧事者用的"劣質香料"，一定要找到證據。"
    牧野：“行，我把牧三給你。”
    說完牧野輕輕地拍了兩聲，下一刻牧三從天而降。
    看到大家都看著他，牧三解釋：“將軍讓我們......”
    牧野輕咳一聲，牧三便不再言語。
    不用說，顧寧也知道，肯定是牧野安排的。
    "小牛、阿福，你們兩個去玄字集。不管客人多少，照常營業，態度要比平時更好。"
    顧寧繼續部署：“我和樂哥兒堅守老店。”
    眾人領命而去，屋內隻剩顧寧和牧野。
    兩人對視一眼，牧野突然伸手拂去顧寧衣領上的茶漬："連累你了。"
    顧寧搖頭："既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何必說這些。"
    牧野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若遇急事，持此物去北鎮撫司找趙千戶。"
    說完轉身離去，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顧寧知曉他忙，隻憂心牧野的身體。
    次日清晨，牧三帶回了關鍵證據——那些鬧事者所謂的"劣質香料"，袋角竟有吳家倉庫特有的紅漆標記。
    "吳天魁這是賊喊捉賊！"小牛氣得直跳腳。
    顧寧倒是不感到意外：“果然是他。”
    陳玉堂也帶回好消息："周大人答應午時在光祿寺設茶會，吳天魁必須到場。而且......"
    他壓低聲音道："順便說一聲，周大人最厭惡弄虛作假之人。"
    正午時分，光祿寺後花園茶香嫋嫋。
    吳天魁帶著兩個茶藝師盛裝出席，這還是顧寧第一次見吳天魁，這人跟想象中凶神惡煞的模樣不同，反而是國字臉上一副忠厚的表情。
    但是近幾年小人得誌，臉上的忠厚所剩無幾，麵相上多了幾分刻薄。
    吳天魁也在打量顧寧。
    就是因為這個小子，讓他的計劃毀於一旦。
    也不知道牧野那小子怎麽想的，放著大把的姑娘不要，竟然找了個山野來的哥兒。
    看起來普普通通，頂多也就是清秀。
    見顧寧隻帶了個瘸腿夥計，吳天魁臉上更是露出輕蔑的笑。
    "顧掌櫃也懂茶道？"吳天魁摸著玉扳指，"可別又拿次品糊弄人。"
    顧寧不卑不亢："今日是向周大人獻茶，自然要拿最好的。"
    周大人正是今日的東道主，他輕咳一聲宣布開始。
    吳天魁的茶藝師率先展示，衝泡的"雪頂含翠"確實不凡。
    輪到顧寧時，他卻讓阿福上前。
    眾人嘩然中，阿福取出特製玻璃茶壺："此茶名為"琉璃夢"，用的是......"
    他故意停頓，取出一個小瓷瓶："吳東家倉庫獨有的番紅花。"
    吳天魁臉色驟變。
    阿福繼續道："昨日鬧事者用的劣質香料，袋角有紅漆，內摻三分陳貨——這正是吳家次品的標記。"
    "血口噴人！"吳天魁拍案而起。
    阿福不慌不忙展開一塊布料："這是昨日留下的香料袋，請周大人過目。"
    周大人查驗後臉色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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