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本來就是一個很溫和的人。
    但那怎麽可能？
    如果真的性情溫和，也不會出現在此了。
    他和那群利欲熏心的江湖人站在一起，而不是和那些看熱鬧的人待在一處。
    沒錯，雖說江湖人將蘇玖妍等人圍住了，但也分了兩撥。
    利欲熏心的一撥，看熱鬧的，以及有心想幫蘇玖妍的則在另外一撥。
    蘇玖妍等人什麽人沒見過，當然不會被男人的表象所迷惑。
    看江湖人的樣子，顯然他們很重視男人，有了問題，下意識就去看男人。
    下意識的反應不會騙人。
    在眾目睽睽之下，男人上前，對司徒清拱了拱手。
    說來有趣，男人手中也拿著一柄折扇，斯斯文文的。
    “在下寮瓚，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無門無派。”
    寮瓚也做了一個自我介紹。
    司徒清神色不變，依舊笑眯眯的。
    池荼看都沒看寮瓚一眼，警惕的防備著江湖人。
    “我想和貴樓主說幾句話，可否幫忙去請示一下？”
    寮瓚相當的謙遜，態度非常之好，甚至有些過於謙遜了。
    江湖人看的眉頭緊皺，可不知為何，他們卻一句話都沒說，任由寮瓚發揮。
    蘇玖妍幾人將江湖人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目光都是微微一動，看向了寮瓚。
    看來寮瓚不是一個簡單人物啊！
    能作為代表出來，已經很不簡單了，更何況還能讓江湖人老老實實的閉嘴。
    那麽多江湖人都如此統一，可不單單是因為寮瓚有威信。
    禦宥瑾眼睛微眯，眼底光亮迸現，似笑非笑的看著寮瓚。
    一旁的閔竹在心裏歎了一聲。
    寮瓚要大禍臨頭了。
    被禦宥瑾盯上，而且是敵對方的人，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司徒清微微一笑，猶豫都不帶猶豫一下的，直接拒絕。
    “不可以，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和我說。”
    想和蘇玖妍直接交流，做夢呢？
    蘇玖妍的溫柔可親是對著自己人的，對於敵人，蘇玖妍根本就懶得搭理。
    況且霜菱曾叮囑過，讓蘇玖妍將跟江湖人交流一事交給司徒清去做，霜菱怕蘇玖妍吃虧。
    雖說蘇玖妍不是一個吃虧的主，但別人的關切卻必須珍惜。
    寮瓚也不生氣，歎了口氣，一副可惜的模樣。
    “久聞樓主大名，一直都想見上一麵，聊一聊，真是可惜了。”
    司徒清依舊笑著，晃著的折扇卻是停下了。
    “想要聊什麽？我很感興趣，不如和我說說？”
    寮瓚對司徒清拱了拱手，抱歉一笑，“實在是抱歉，此事涉及往事，隻有當事人的後代才有權知曉。”
    寮瓚話語中的指向性十分明顯。
    往事，隻有後代才有資格，又指名道姓的要見蘇玖妍。
    很明顯，寮瓚是想說二十年前藥王穀覆滅一事。
    正在此時，一個清朗的聲音悠悠響起。
    “是嗎？那我們不聽不就行了。”
    寮瓚側頭，看向了說話之人，微微有些驚訝和不解。
    “你是？”
    禦宥瑾沒有回話，隻是笑著。
    “不好意思，隻有有資格的人才能知曉我得名諱。”
    說完，拍了一下馬，率先向前走去。
    閔竹默默跟在一旁。
    司徒清又一次晃起了折扇，笑容裏多了幾分真心。
    被人維護的感覺真好啊！
    池荼看都沒看寮瓚一眼，和閔竹並肩前行。
    其餘眾人也都動了，一同騎馬向前。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眾人將蘇玖妍護在了中間，用自己的身體遮擋了江湖人探究的目光，包括寮瓚的視線。
    司徒清是最後一個動身的，對寮瓚輕輕一笑。
    “有話直說，拐彎抹角隻會得不償失。”
    言辭中帶著一些幸災樂禍，而後跟上大部隊。
    說起來，蘇玖妍幾人都不喜歡彎彎繞，不是幾人不懂，隻是覺得麻煩。
    明明一句話就可以說清楚，非要拐彎抹角的說上半天。
    哪有那麽多時間可以浪費？
    有那個時間不如多吃點好吃的，多看一看風景，多跟好友鬧一鬧，甚至可以多睡一會兒。
    有那麽多愉悅身心的事可以去做，何必非要猜來猜去？
    直接說不好嗎？
    簡單，清晰又明了。
    當然，寮瓚不懂。
    因為不懂，導致他的第一次主動出擊以失敗而告終。
    寮瓚站在原地，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整個人給人一種溫潤的感覺，毫無鋒芒。
    哪怕是被拒絕了，被嘲諷了，寮瓚也一點脾氣都沒有。
    隻是搖了搖頭，倍感可惜。
    眾人大步向前，直接走到江湖人麵前，兩方人麵對麵。
    江湖人沒有動，攔著路。
    可眾人像是沒看到一般，跟在禦宥瑾身後。
    池荼和閔竹動了，從馬背上一躍而下。
    “鏘！”
    一聲脆響，閔竹抽出了腰間的長刀。
    池荼雙手翻動，下一刻，緊緊握住兩把寒光凜凜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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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目光暗沉，殺氣騰騰。
    一言不發，直接衝向攔路的江湖人。
    與此同時，一個悅耳動聽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
    “凡是攔路者，死！”
    說話之人是蘇玖妍。
    她已經給了期限，讓司徒清去溝通。
    如果江湖人依舊不依不饒，蘇玖妍不介意見一見血，她可不是好惹的。
    “是！”
    眾人應聲，紛紛抽出兵刃，眼中殺氣滿溢。
    說實話，眾人看江湖人早就不順眼了。
    被跟了一路，眾人被折磨的不輕。
    現在有機會出一口惡氣，眾人都很是激動。
    可惜，眾人的情緒剛剛起來，江湖人就慫了，紛紛後撤，讓開了一條路。
    也不能怪江湖人膽子小，池荼和閔竹實在是太可怕了。
    作為殺手，池荼身上的殺氣是眾人中當之無愧的第一。
    那種獨特的，冰冷的，死寂的，仿佛死神降臨一般的殺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擋的。
    閔竹身上的殺氣雖然不冷，卻異常濃烈。
    在禦宥瑾身邊多年，閔竹殺了不少人。
    有一段時間，禦宥瑾幾乎日日都會被人暗殺。
    閔竹身上的殺氣是一種瀕臨死境，絕地反擊的決絕。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對閔竹來說就是一個笑話，不論何時何地，不論麵對的是誰，閔竹絕對是成功活下來的人。
    那種篤定，信心十足的殺氣同樣也是獨一份。
    江湖人本就不想撕破臉，畢竟日後還需蘇玖妍開啟石門，之所以阻攔，也隻是因為心有不甘。
    怎麽能那麽輕易就讓蘇玖妍走？
    遛了他們一個多月，就這麽輕輕鬆鬆的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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