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人也死了。
    大師兄和五師兄對視了一眼，微微一歎，無奈的看著眼神冰冷，殺氣十足的佘熒。
    兩人一同鬆開手，讓青衫男人摔在地上。
    人都死了，也不必押著了。
    手腕微微用力，佘熒拔出鳳凰啼血。
    劍鋒上染著鮮血，而鮮血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著。
    不是消失了，而是被劍鋒吸收了。
    雲淮心頭一動，垂眸看向青衫男人。
    果然，青衫男人的心口處並無鮮血溢出，皮肉翻飛，一片慘白。
    再一次看向鳳凰啼血，雲淮目光微沉。
    不愧是十大神兵！
    不過，會不會對執劍之人有傷害？
    想著，雲淮的目光更加暗沉了。
    之前看到黑衣男人的慘狀時，雲淮就有所察覺。
    不過那時雲淮並未親眼看到鳳凰啼血發威，也就沒多說什麽。
    而眼下，親自看了全過程，雲淮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神兵隻是兵器，就算再神奇也是死物。
    也就意味著，所有的一切都是佘熒操控的。
    可是真的如此嗎？
    佘熒真的不會受到影響嗎？
    因為嗜血而走火入魔的人並不少，佘熒會不會步後塵？
    雲淮嘴唇緊抿，眼底浮現了擔憂之色。
    似有所感，佘熒抬眼看向雲淮，眼中的冷意和殺意盡數散去。
    雲淮沒有想到佘熒會看向他，來不及收起眼中的憂慮，被佘熒抓了個正著。
    雲淮微微一愣，急忙隱去心緒。
    佘熒眨了眨眼，大步走向雲淮。
    看到這一幕，蘇玖妍幾人對視了一眼，隨即一同轉身，往季晟鈺那裏走去。
    空間就留給雲淮和佘熒吧，他們就不留下來礙眼了。
    看到走來的佘熒，雲淮輕輕一歎。
    他明白躲不過了，佘熒已經看到了。
    佘熒站在雲淮身前，手中握著鳳凰啼血。
    “你覺得它會弑主，還是覺得我會沉淪？”
    佘熒直接問了出來。
    雖然問的是一個意思，但其中卻有很大的差別。
    前一句是以鳳凰啼血為主，關注的重點是鳳凰啼血。
    後一句則是以佘熒為主。
    佘熒在試探，她想看一看雲淮會如何回答。
    出乎意料的，雲淮沒有說話，而是握住了佘熒的手腕。
    佘熒微微一愣，而後心髒便不受控製的狂跳起來。
    手腕處的觸感好似不是溫熱的，而是滾燙的，燙的她心頭直抖。
    佘熒注視著近在咫尺的雲淮，可以清晰的看到雲淮那又長又密的睫毛。
    佘熒看呆了，完全忘記了她要幹什麽，又身處何地。
    此時此刻，佘熒的眼裏心裏隻有雲淮一個人。
    雲淮屈指，給佘熒把脈。
    同時抬起另一隻手，直接握住鳳凰啼血。
    微微用力，劍鋒劃破掌心，鮮血湧現。
    劍身微微一震，而後雲淮就感受到了一股吸力。
    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鮮血正在流失。
    啼鳴聲響起，異常淒厲。
    震顫和啼鳴是同一時間發生的，佘熒立刻就感受到了，瞬間回了神。
    當佘熒發現雲淮的動作時，瞳孔驟然一縮。
    “你在幹什麽？”
    佘熒急忙抬手，要將雲淮推開。
    可是雲淮卻緊緊抓著佘熒的手腕，沉聲開口，“別動！”
    佘熒怎麽能不動？
    用力掙紮，同時運轉內力，封住了劍鋒。
    鳳凰啼血瞬間安靜下來，也不吸收鮮血了，通體的鮮紅漸漸消融，就像個普通長劍一般。
    雲淮眉頭微挑，目露驚訝之色。
    原來是佘熒操控的啊！
    也就是說，是否吸收鮮血都是佘熒來做主，佘熒具有絕對的控製權。
    如此一來，雲淮也就放心了。
    剛剛雲淮是在試驗，試驗吸收鮮血的鳳凰啼血會不會給佘熒帶去影響。
    正是因此，雲淮才會握著佘熒的手腕，給她把脈。
    隻是時間太短了，佘熒又掙紮的太劇烈，雲淮沒能發現什麽。
    不過看鳳凰啼血的反應，以及佘熒清醒的模樣，雲淮已經可以確定，鳳凰啼血無法給佘熒帶去影響，剛才擔心的事不會發生。
    正在此時，一聲無比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鬆手！”
    雲淮看向佘熒，觸及到了佘熒充滿怒意的雙眼。
    心頭一跳，雲淮清楚佘熒是真的生氣了。
    乖乖的鬆開手，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一句話也不敢說。
    這種時候，不論說什麽都是火上澆油。
    佘熒將鳳凰啼血收回，重新插入腰間，而後拿出一個瓷瓶。
    抓住雲淮的手，看著掌心處那條傷口，佘熒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佘熒用力一倒，將一整瓶金瘡藥都倒了下去。
    雲淮眨了眨眼，他很想說一句太浪費了，不用一瓶，十分之一就夠了。
    可他卻不敢說話，甚至呼吸都輕了許多。
    佘熒將傷口包紮好，看都不看雲淮一眼，轉身就走。
    雲淮心頭一突，急忙上前，攔住佘熒。
    他雖然不想觸佘熒的黴頭，可也清楚如今這種情況是萬萬不能讓佘熒離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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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吸一口氣，雲淮輕聲開口，“我想試驗一下。”
    不說話不行了，而且要說實話。
    佘熒低垂著頭，沒有反應。
    雲淮抿了抿嘴唇，心髒狂跳，許久都沒有過的緊張洶湧而來。
    “我擔心它會對你有影響，又擔心你自己察覺不到，所以我才會想著試一試。”
    雲淮不覺得佘熒會欺騙他，之所以不問就是因為他怕佘熒也毫無察覺。
    況且隻有親身感受，重現發生的一切，才能確定是否有問題。
    無關信任與否，是雲淮作為醫者的習慣。
    雲淮和雲韶不一樣，他屬於體驗派。
    隻有自己親身體驗了，才會找到症結所在。
    佘熒依舊不言不語，低著頭。
    看著沉默不語的佘熒，雲淮的心髒仿佛被一雙大手攥住了似的，一股窒息感湧了上來。
    深吸一口氣，雲淮試探的去抓佘熒的手。
    佘熒沒有躲開，指尖微微抖了一下。
    “我答應你，不會再有下次了。”
    雲淮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
    他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是對佘熒來說卻是一種傷害。
    且不說佘熒對他的心思，就算是換成其他人，也不會覺得好受。
    畢竟雲淮是真的受傷了，也是真的被吸了不少的鮮血。
    抬起另一隻手，雲淮輕輕捧起佘熒的臉。
    佘熒原本想躲，可當她的目光觸及到被包紮好的傷口時，她就不敢動了。
    如果掙紮，肯定會碰到傷口。
    佘熒的臉被捧了起來，露出一直低垂的雙眼。
    當看到佘熒的樣子時，雲淮微微一愣， 心頭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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