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也有價值嗎？”
    男人僵硬的抬起頭，眼睛裏全無神采。
    蘇玖妍剛才的那些話，將男人全方位擊潰，男人沉浸在那些話語中，不停的懷疑自己。
    “當然。”
    蘇玖妍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
    眼波流轉，眼神也異常溫柔，眼底深處浮現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紅芒。
    蹲下身，平視男人。
    男人緩慢的移動目光，仿佛被牽引了一般，和蘇玖妍對視。
    “沒錯，你也有價值。”
    語調更加的溫和了，眼底的紅芒越來越濃。
    終於，當紅芒充斥整個眼眸時，蘇玖妍開了口，“告訴我，當年那些人都是誰？”
    “當年……那些人……”
    男人下意識重複，眼底浮現了掙紮之色。
    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能說，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蠱惑他。
    說吧！
    都要死了，何必繼續隱瞞？
    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看著其他人獲得秘寶，你卻隻能化作一捧黃土嗎？
    不是覺得自己毫無價值嗎？
    眼下不就是展示價值的機會嗎？
    隻要說了，日後提及此事時，人人都會提及你名字。
    說吧說吧！
    最終，男人沒能經得住蠱惑。
    嘴巴張合，說出了幾個名字。
    對於蘇玖妍等人來說，名字都異常陌生，一個都沒有聽說過。
    直到最後一個，是眾人都熟悉的人，寮瓚！
    果然，寮瓚參與了當年的事。
    蘇玖妍沒有問什麽具體的問題，也沒有打斷男人的話，而是讓男人自己發揮。
    男人已經被蠱惑了，不必別人詢問，自己就會將當年的一切都說出來。
    從男人口中得知，寮瓚才是推動一切的元凶。
    對寮瓚來說，那些江湖人是棋子，男人等同樣也是。
    當年真正和藥王博弈的人是寮瓚，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藥王的果斷和決然，徹底毀了寮瓚的計劃，斷絕了寮瓚的希望。
    藥王堅守了信念，身體力行的向天下人表明了一件事，邪不壓正，黑暗永遠無法戰勝光明。
    寮瓚就像是陰溝裏的老鼠，被藥王的光輝逼退，往後餘生隻能藏頭露尾的活著。
    男人對寮瓚和其他人了解的不多，他當年隻是一個非常普通的高手，在江湖上一抓一大把。
    之所以男人有資格參與，是因為他的長輩正是告知消息的那個人。
    男人的長輩沒有和寮瓚等人一起圍攻藥王穀，放棄了秘寶，把機會給了男人。
    聽到此處，眾人的表情都變了，再也沒了剛剛的平淡。
    說起來，相較於寮瓚等人，眾人更恨那個背叛之人。
    藥王三令五申，務必要保密。
    可卻有人泄了密，背叛了藥王，造成了當年的慘劇。
    能讓藥王帶著一起去的人，都是藥王信任之人，可其中卻出了一個叛徒。
    而那個人具體是誰，誰也不清楚，就連咫尺也無法確定。
    當年太亂了，死的人數不勝數，具體哪些人死了，哪些人僥幸存活，根本無法確定。
    二十多年來，但凡和藥王有關的人，全都藏了起來。
    咫尺調查了多年，卻一點線索都沒有。
    也不怪咫尺，時間間隔太長，又涉及到了滔天的禍事，哪怕是有人知情也什麽都不敢說。
    藥王穀的慘狀曆曆在目，誰也不想被江湖人盯上，成為下一個藥王穀。
    從受害者那裏無法得知真相，那就隻能從加害者那裏得知了。
    毫無疑問，男人就是加害者。
    說來也奇怪，做下錯事的人是加害者，可是加害者從不覺得自己有錯，自由肆意的過著自己輝煌又快活的人生，反而無辜的受害者會懷疑自己，會小心翼翼的活著。
    不是人的錯，而是世界的錯。
    蘇玖妍從小就明白這個道理，她也沒什麽雄心大誌，也不想改變世界。
    她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告訴受害者們不必害怕，不必懷疑，你沒有錯，有錯的是施加傷害的人。
    當麵對惡人時，蘇玖妍就會展露自己冷血無情的一麵。
    她不是一個嗜殺之人，但她並不介意殺盡天下惡人。
    手染鮮血又如何？
    蘇玖妍不在乎！
    特殊時期行特殊之事，也隻有蘇玖妍，才能徹底擊碎一切，無形之中改變整個世界。
    就像之前的禦城，如果沒有蘇玖妍，也不可能不損傷一兵一卒就取得勝利。
    蘇玖妍的不按常理出牌，蘇玖妍的強硬態度，以及對己方人的溫柔，全都是致勝法寶。
    正是因為蘇玖妍的存在，才會吸引那麽多絕世天驕，形成一股不可匹敵的力量。
    如今，亦是如此。
    眼下要麵對蘇玖妍等人的是江湖人，是當年的仇人。
    這一次，蘇玖妍依舊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報仇，去將男人說出來的那些人一個個殺死。
    男人不停的說著，說到最後精力不濟，神誌不清，說出來的話也是顛三倒四的。
    蘇玖妍等人很有耐心，都沒有出言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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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時候，胡言亂語中隱藏的才是真相。
    從男人倒三倒四的話語中，蘇玖妍等人拚湊出了當年的真相。
    其實很簡單，就是因為人心的貪欲。
    有人不滿足現狀，想要得到秘寶，稱霸天下。
    當確定男人所說的東西再無價值後，蘇玖妍散去了眼底的紅芒。
    與此同時，男人心底蠱惑他的聲音也消失了，男人漸漸恢複了清醒。
    蘇玖妍的攝魂之術精進了許多，再加上是在男人崩潰之際趁虛而入，所以男人的精神並未受到損壞。
    眼下，清醒了的男人立刻就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
    眼睛圓瞪，難以置信，又滿眼的恐懼。
    他不相信自己竟然會主動吐露當年之事，而且一點隱瞞都沒有，事無巨細的都說了出來。
    而男人的恐懼則是因為那些人，那些被他說出名字的人。
    蘇玖妍之前的想法是對的，男人就是害怕，害怕那些人，害怕到寧願自己去死也要保守秘密。
    男人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看著蘇玖妍的眼神變了。
    他可以確定，是蘇玖妍對他做了什麽，他才會說出當年之事。
    可是男人卻找不到證據，因為從始至終，蠱惑男人的都是他心底的聲音，是他自己。
    可怕！
    太可怕了！
    這一刻，讓男人恐懼的人又多了一個。
    恍然間，男人回想起了雲淮的那句話。
    還有更可怕的等著。
    的確，更可怕的果然來了。
    就是蘇玖妍！
    她比那些毒蟲還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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