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蘇玖妍並未下殺手，隻是讓蟲子暈了過去，但那一點點的毒，足以毒暈好幾頭猛虎。
    放到一般的小蟲子身上，恐怕早就死了。
    大家也都了解毒體的強大，所以雲韶才會將瓷瓶交給雲淮。
    說實話，大家一開始並不覺得李殭腦袋裏的小蟲子會幸存。
    結果出乎意料，小蟲子不僅活著，而且活的很好。
    再者，雲淮的手段也不簡單。
    可他試探了那麽久，研究了那麽久，卻依舊沒有弄清楚小蟲子的特性。
    這一切都在表明，那兩隻蟲子不簡單！
    眾人聽聞蘇玖妍的話，表情都嚴肅起來。
    透過現象看本質，且不說蟲子是否是蠱蟲，李殭能擁有如此神奇的蟲子，足以說明他的強大。
    而眼下，李殭和眾人是仇敵，是你死我活的仇敵。
    不是眾人小心眼，而是之前高坡上的襲殺，傀儡並未留手，就是奔著殺他們去的。
    拖延季晟鈺等人是主要目的，順手殺了眾人也是李殭的目的。
    在動用傀儡，圍攻眾人的那一刻，李殭就沒想著讓眾人活下去。
    別人都想殺自己了，眾人當然不會心存僥幸，認為那隻是一個誤會。
    隻要和李殭碰上，那就是不死不休。
    而李殭越強，他們就越危險。
    眾人並不畏懼，隻是他們不了解李殭的具體手段，無從防範，心裏沒底。
    此時，蘇玖妍的聲音悠悠響起。
    “師兄，要繼續研究嗎？”
    語調平緩，悅耳悠揚。
    不知為何聽到蘇玖妍的聲音，眾人的心瞬間平靜下來。
    抬頭看向蘇玖妍幾人，心裏安定了不少。
    李殭的確強大，可蘇玖妍等人也不弱，更重要的是有軍隊。
    就算李殭再強，也無法跟軍隊抗衡。
    這一刻，眾人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抱住眼前的大腿。
    “不了。”
    雲淮搖了搖頭，內力湧動，蟲子頓時化為了齏粉，死的不能再死了。
    如果換做其他情況，或者隻有雲淮一個人，他肯定會留下蟲子繼續研究。
    可是眼下局勢不明，李殭尚未現身，更重要的是蟲子有何特性雲淮並不清楚，萬一李殭依舊可以催動蟲子，那麽眾人很可能會陷入危險。
    不要覺得蟲子體積小，就覺得它們弱小。
    很多時候，給你致命一擊的往往就是最不起眼的東西。
    直接滅殺，斬斷所有後患。
    況且就算想要研究，以後也有機會。
    李殭那裏有那麽多傀儡，屆時留下一個不就行了。
    雲淮的果斷讓眾人微微一愣，下手也太快了。
    蘇玖妍幾人倒是並不意外。
    雲淮雖然癡迷毒蟲，喜歡研究一切未知的東西，但是不論蟲子有多麽特殊，對雲淮有多大的吸引力，雲淮都會將性命放在第一位，不會拿別人的性命開玩笑。
    雲淮一直都是一個負責任的人。
    蘇玖妍看向地上的四個李殭，目光一冷。
    既然如此，他們也不必留著了。
    不等蘇玖妍動手，就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身側掠過。
    瞬間，四個李殭就被凍成了冰塊。
    隻見季晟鈺抬手一揮，轟的一聲悶響，冰塊頓時四分五裂，化為稀碎的冰渣。
    每一塊冰渣都不足指甲蓋大小，就算是神仙也活不下來。
    方華蹲下身，撿起一塊冰渣看著。
    被冰凍分裂後，其內的紋路十分明顯。
    和一般的傀儡不同，可以清楚的看到血肉的脈絡和皮膚上的毛孔，甚至還有著白森森的骨頭。
    可以說，簡直和人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腦袋裏麵的東西了。
    方華嘴唇緊抿，眼底冷芒閃爍，無比的憤怒。
    她是醫者，自然清楚眼前的東西不是通過物件製作出來的傀儡，他們就是人。
    之所以會成為傀儡，是因為他們的腦袋被掏空了，被放入了機關零件和蟲子。
    雲淮也蹲下身，撿起一塊冰渣。
    冰渣內不僅有血肉和骨頭，也有一小塊機關零件，以及一小段斷裂的細線。
    雲淮不了解是何種原理，但他清楚，操控傀儡的不隻是蟲子，也有機關。
    兩者相輔相成，造就了與眾不同，強大無比的傀儡。
    同樣的，雲淮也發現了傀儡的原料。
    沒錯，原料就是人！
    而之所以會擁有同一張麵孔，隻是因為李殭變態的心理。
    對李殭來說，製作人皮麵具並不困難，畢竟他都可以往人的腦袋裏麵放東西了。
    “呼！”
    方華長出一口氣，手指用力，捏碎了那塊冰渣。
    如果早些發現李殭的不對勁，當年就可以滅殺李殭。
    為什麽當年那麽粗心？
    竟然什麽也沒有發現！
    方華是自責的，心頭怒火翻騰，殺氣湧動。
    相較於當年的血海深仇，方華此刻更想殺了李殭。
    倒不是因為李殭的背叛，而是因為李殭濫殺無辜，視人命如草芥。
    作為醫者，方華最厭惡的就是不珍惜人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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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傀儡的原料是人，也就意味著李殭一直在殺人。
    而當年李殭就在製作傀儡，方華和藥王在山莊裏待了那麽多天，卻什麽也沒有發現，簡直是太蠢了！
    方華怎麽能不責怪自己呢？
    如果當年發現了，及時解決，也不會有那麽多人丟掉性命。
    根本不需具體的數量，在方華看來，哪怕李殭隻是殺了一個無辜之人，也是不容饒恕的。
    “外婆，當年你們沒有發現隻是因為那時的李殭不是現在的李殭。”
    蘇玖妍走到方華身側，輕輕摟住方華的胳膊。
    現在的方華需要支持，也需要一個清醒的人將她從那些情緒中拉出來。
    方華看向蘇玖妍，苦笑了一下，“乖孫兒不用安慰我。”
    “不是安慰。”
    蘇玖妍搖了搖頭。
    她從不懷疑藥王和方華的本事，當年雖說方華病痛纏身，可是以方華的細致不可能沒有任何的發現。
    而藥王同樣也是一個細心之人。
    能在醫術一道上一騎絕塵之輩，不可能粗心大意。
    藥王和李殭相處那麽久，卻並未發現不對勁之處。
    也就意味著，李殭的確沒有什麽問題，起碼當年是沒問題的。
    至於之後的那些年，人心易變，世事無常，誰也說不準。
    方華明白蘇玖妍的意思，但她和蘇玖妍的想法完全不同。
    不過，不論方華如何回想，她都覺得李殭身上沒有問題。
    禦宥瑾看了看眉頭緊皺的方華，又看了看目露擔憂的蘇玖妍，心頭一動。
    側頭，對閔竹小聲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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