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高梵的不懈努力，喬岩在不停地摔倒中總算學會了。滑不了那般絲滑，至少可以慢慢前行，但渾身疼痛。
    休息間隙，王雅來了電話，告知他明天將帶隊赴雄關縣，將圍繞舉報信內容展開調查。得知喬岩不在縣裏，道：“你不在也好，正好回避。即便在縣裏，我們最好不見麵，畢竟和你有關，免得旁人說三道四。”
    喬岩道：“你的考慮是對的，這樣吧，我安排紀委副書記廖健全力配合你，需要做什麽讓他去落實。”
    王雅回道：“行，有什麽事我再向你匯報吧，爭取這個月內結案，不影響你提拔使用。”
    如果潘誌剛沒和他談話，背個處分也沒什麽大不了。袁傑確實存在問題，他脫離不了幹係。但現在假如要進步，這個處分背不得，而且得快速結案，萬一期間內開始動議，這麽好的機會就錯過了。
    六部門審查，不管哪個部門卡住，都無法提拔調整。尤其紀委，隻要有線索，或者案件正在辦理中，一票否決。
    喬岩沉默片刻道：“王雅，本來不想和你開口的，更不想讓你為難，但現在遇到點特殊情況，我不能背處分。你想想辦法，看如何處理，越快越好。”
    王雅心領神會，道：“放心吧，案子在我手裏，怎麽會對你下手呢。你不知情，這就是最好的屏障。我知道該怎麽處理，你安心培訓吧。這次下來，我還帶著日常監督檢查任務，回去要向黨風室交差，要是從雄關縣帶走線索，可以嗎？”
    “不行！”
    喬岩直截了當拒絕，道：“其他地方我管不著，但雄關縣求放過。縣裏的事，我自己來消化解決，需要你時再出手協助。”
    “好吧，既然你開口了，那就給他們留個麵子……”
    王雅此次“秘密”進入雄關縣，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一些躲在暗處的估計會悄悄冒出來，從背後捅刀子。
    喬岩不敢大意，掛斷後先給紀委書記申家烈打了個電話，又給廖健打過去，道：“王雅明天帶隊到雄關縣，我已經告訴申家烈了，你全程接待陪同，不得有任何怠慢。不要和任何人說我和王雅的關係，包括申家烈。另外，你盯著縣裏的一舉一動，看哪些人在蠢蠢欲動。不要管他們，一切等我回去再說。”
    廖健心領神會，道：“王雅姐要下來，市紀委的領導必然會陪同，她要展開調查，我該如何做？”
    喬岩不假思索道：“讓她查，而且要光明正大地查，興師動眾地查，但不能隨意擴大範圍，你積極配合就行。至於市裏的，不用去管。她要帶走線索，必須經過我的同意。”
    “好的，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喬岩心裏亂糟糟的。高梵端著一杯過來放到麵前，試探性問道：“有事？”
    喬岩微微一笑道：“沒有，縣裏的工作。”
    高梵很早就看到喬岩在打電話，而且神色凝重，不像他說得如此簡單。坐在對麵道：“你們南江的官場挺複雜的，我還沒深入進去，就已經嗅到濃濃的火藥味。你知道我們此次去你們那開公司，主要是幹什麽嗎？”
    喬岩故意道：“你們公司太神秘了，猜不出來。不過，我感覺你們是去幹大事情的。”
    高梵淡然一笑，道：“兩件事，重組華同集團，拆分海豐集團。”
    喬岩一愣，半天道：“華同集團不是前些年才整合了嗎，怎麽又要重組。還有海豐集團，這是家私企，也要對其下手？”
    高梵喝了口飲料，道：“這裏麵涉及到很多內幕，暫時不能和你透露太多。不光是這兩家企業，貌似其他國企也要進行全方位改製。這是你們省裏下的命令，聘請我們擔任顧問，協助他們改製。”
    喬岩忽然想起上次召開年中觀摩總結會，省委書記林成森在會上點名批評華同集團和海豐集團。各地市都在進行項目建設競賽，這兩家企業卻無動於衷，沒有扛起龍頭老大的作用，居然沒有投資一個項目。
    華同集團作為國企先放一邊，畢竟代表省政府，每一項重大投資都得經過省裏批複才能實施。而海豐集團，確實在全省項目建設大潮中沒有發揮積極作用。但凡有一定政治覺悟，拿出幾十個億投資個新興項目，“取悅”林成森，也不會讓對方拿起屠刀，起了殺心。
    前兩天和李鳴吃飯時，喬岩本來想善意地提醒，轉念一想還是算了。他一個雄關縣的縣委書記，插手別人事務幹什麽。何況對方背後站著的都是達官顯貴，輪不著他指手畫腳，出謀劃策。
    再往深裏想，喬岩似乎嗅到了什麽。海豐集團背後站著的是黃孝榮，華同集團又是省屬國企，難道這是一場政治博弈？還有，高梵背後的中科普達又是代表著誰的利益？不能往下想，也不敢胡思亂想。
    喬岩又想到那天和王青峰見麵，突然問詢關於華同集團的事，這麽一說，似乎一切都對上了。
    喬岩看到高梵手背上紅腫著，連忙關心地道：“沒事吧？”
    高梵看了看道：“沒事，剛才摔倒的時候磕了一下。”
    “對不起啊，還是我太笨了，要不去醫院處理一下。”
    “一點小傷而已，沒事的。你的悟性算高了，再玩幾次估計就差不多了。明天準備幹嘛？”
    喬岩道：“明天去我妹妹家，早就說要去了，一直沒去，快罵死我了。”
    高梵抿嘴一笑道：“雖然沒見過你妹妹，但能感覺出來，也是性格直爽之人，估計我倆能聊得來，有時間組個局見見麵。”
    喬岩看著她道：“確實挺像的，不過她沒有你溫柔。行啊，看你時間，方便的話明天中午。”
    高梵回道：“明天不行，我家裏有點事，改天吧。”
    “行，那咱們再滑一會兒？我就不信了，今晚必須學會。”
    高梵爽快起身，主動伸出了手，一同走進了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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