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彧沒有直接接陳可的話，而是向其他學員解釋道：“陳總的公司，大家都有耳聞吧？主營產品是VCD、DVD。前陣子想讓我幫出個經營策劃，但我對這個產業沒有摸透，怕給陳總指錯方向。大家閑來無事，不妨當做一個案例探討一下。”

    每次回答問題都很積極的齊剛，這次卻閉口不談，而是看向了身旁的副班長鴻浩。

    鴻浩道：“我是搞房地產的，隔行如隔山，對DVD產業沒有仔細研究過，不過，就目前的市場供給來看，陳總公司的DVD銷量不錯，我愛人還買了一台呢。”

    空調企業的白總看了一眼委委屈屈的陳可，到嘴的話變成了：“咱們製造業嘛，最重要的是產品升級，陳總的公司已經完成了VCD到DVD的升級，後續升級跟上，存活應該沒問題。”

    依次說下來，連陳莉莉都說出來，但大多都很保守。

    輪到田鳳雁了。

    田鳳雁隻說了四個字：“不太看好。”

    如此直白，震驚所有人。

    陳莉莉在桌上偷扯田鳳雁，意思很明顯，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田鳳雁說的是實話。

    她是重活一世的人，自然清楚DVD這類產品，和BP機、膠卷一樣，會隨著時代的發展而沒落。

    陳可聲音提高了八度：“田總，你這話什麽意思，是覺得我的公司競爭不過其他行業對手？”

    田鳳雁看了一眼齊總，對陳可說來：“陳總，打敗你的不一定是同行，也可能是跨業。比如，齊總。齊總從事的互聯網產業，發展日新月異，功能不斷擴展，除了信息檢索、通信通話、照相攝像等功能……也可能包括DVD播放功能和碟片的存儲功能。DVD短期效益可以，做為長期發展戰略卻不可取。”

    齊總的眼睛頓時就亮了，他也是這樣認為的。

    隻是，齊剛自身從事的互聯網產業，不好直說；說假話，他又不願意，所以一直沒有發言。

    阿可的臉，憋得通紅通紅的。

    宋彧接過田鳳雁的話頭兒，再下一程：“老陳總曾委托我做公司的整體策劃，我隻做了經營管理部分，核心產品這塊兒沒有寫，因為我和田總一樣，不太看好DVD產業的遠景規劃。

    田總是從產業方麵分析，我是從行業自身分析的。VCD、DVD的專利都攥在外國人手裏，每生產一台就要給付專利費，出口貿易沒有價格優勢，被人卡脖子，核心競爭力弱。”

    宋彧鄭重的看向陳可：“陳總，這件事我沒有隱瞞，如實告知了你姐夫趙總，不信的話，你回去可以問問。”

    陳可本想給宋彧一個下馬威，沒想到反被宋彧掀了桌子，更可氣的是，田鳳雁踩著她上位，得到了齊剛等人的賞識。

    這種感覺，別提多難受了。

    宋彧看了眼時間：“諸位，不好意思，開課還早呢，我先回房間休息一會兒，下午兩點，課堂  見。”

    陳莉莉激動的拉著田鳳雁，邊走邊興奮道：“雁姐，你太厲害了！這個陳可，我看她還敢囂張不？整個行業都讓你給說沒了，哈哈哈……”

    陳莉莉是外地的，在本酒店訂了房間，中午會拉著田鳳雁一起回她那個標間休息。

    剛進房間，電話就響了。

    是宋彧。

    田鳳雁偷跑到洗手間接起來。

    宋彧：“田總，請你來我房間一趟，0號房間，開個小會。”

    田鳳雁壓低了聲音警告：“宋彧，你猴急什麽？我昨晚是答應半夜去你家、結果被嬈嬈絆住了沒去上……今天晚上我再去不行嗎……大中午的，讓你學生看見了，得怎麽看你？你給我老實忍著……”

    電話那頭沒動靜了，半天才聽宋彧道：“那個，田總，齊總、宋總、方總、何總都在我房間，大家意猶未盡，想再聊一會兒，你不方便就算了……”

    原來，真的是開會，不是，白日宣淫。

    這就尷尬了。

    田鳳雁忙製止道：“方便方便，0號房間吧？我馬上到。”

    .

    宋彧的房間。

    宋彧訕然放下電話，對幾人道：“馬上到了。”

    找田鳳雁開會，還真不是宋彧的主意，而是齊剛。

    齊剛沒想到田鳳雁一個服務行業的，對互聯網產業看得這麽通透，還提到了通訊功能。

    目前他公司的團隊，正在開發聊天通訊工具，目前正在攻堅階段，沒想到田鳳雁“未卜先知”，預測到了。

    齊剛想單獨去找田鳳雁，怕不太妥當，便讓宋彧約出來，一起聊一聊產業發展。

    田鳳雁來了。

    時間有限，幾人研討了大約半個多小時，時間不長，但彼此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齊總想邀請幾位晚上共進晚餐。

    宋彧婉拒了：“齊總，不好意思，下次吧。我和愛人是異地戀，她前天剛回來，明天就得走，今晚我得回家陪她。”

    齊總頗為遺憾，又看向田鳳雁：“田總呢？晚上一起？放心，單純聊天局，可以不喝酒。”

    田鳳雁也婉拒了：“齊總，我恐怕也去不成了。我家雖然在J省，但女兒卻在京城上學，我晚上也得好好陪她們。宋教授不是說月份帶大家去J省遊學嘛，到時候我作東，一定與齊總把酒言歡，暢飲暢聊。”

    齊總依依不舍了告辭去課堂了。

    .

    下午繼續上課，四點半及時下課。

    田鳳雁最先到了停車場。

    她早晨是開著宋彧的車來上課的，沒想到宋彧也來了，得載著他一起回家，一起吃火鍋。

    宋彧也很快出來了，左顧右盼，發現確實沒人再下來，這才鬼鬼祟祟的跑過來，上了副駕駛。

    田鳳雁正要發動車子，宋彧突然大手一張，把她的頭壓低：“別動。”

    田鳳雁嚇了一跳，小聲道：“咋啦？”

    二人悄悄探起頭來，發現一個男人拎著一個購物袋，鬼鬼祟祟的回來，上了車。

    是昨天剛剛授完課的易教授。

    什麽情況？

    今天他沒課，怎麽也來了酒店？

    易教授的車子沒有馬上開走，而是靜靜的停在那裏。

    大約0多分鍾後，又出來一人，左顧右盼，和剛才的宋彧如出一轍。

    是陳可。

    左右看看無人，這才上了易教授的車。

    車不僅沒開走，還可疑的震蕩起來。

    宋彧和田鳳雁都不是什麽純情少男少女，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也終於明白，易教授剛才的購物袋裏，裝的是什麽東西。

    饒是過來人，二人也羞得麵紅耳赤。

    田鳳雁更是氣哼哼的開罵：“什麽狗屁教授，我看是‘叫授’‘禽獸’！披著知識分子的外衣，行齷齪之事！該殺！”

    宋彧成了被殃及的池魚，大氣不敢出。

    半個小時後，易教授的車才滑行出去了。

    田鳳雁和宋彧也終於可以挺直腰杆、啟動車子了。

    車子沒有去超市，而是直衝回家裏。

    宋彧提醒道：“咱不去買菜了嗎？”

    田鳳雁嘶啞著聲音道：“先回家。”

    宋彧不明所以：“回家幹什麽？”

    田鳳雁扯著宋彧的領帶近前，一字一頓：“你不是枕戈待旦的等了我一夜嗎？我現在赴約。”

    宋彧笑得如同偷了腥的貓：“好，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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