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把我們召集起來究竟何事，莫不是帝鴻打算南下了！”眼看中大廳人都到齊了，肖牧儒還沒有說出意圖，在場的眾人已經忍不了了，說話的乃是英琪，他是個心直口快的，直接問出了眾人的心聲。
    肖牧儒看了眼身穿黑色鐵甲的英琪，思索一陣，總覺得自己說有些喧賓奪主的意思，看了眼智珠在握的陳鎮，最終說道：“還是太子說吧！”
    “既如此，那就我來吧！”陳鎮倒也不廢話，這幾位的身份都不是普通人，他們已經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了，他們稱呼肖牧儒一聲大將軍，也是給他麵子；若是那天心情不好不給麵子也是正常。
    陳鎮正坐在主位上，銳利的雙眸掃蕩著場上的眾人，從兩邊坐落的位置便能看出來；軍營裏的隊伍大致分為三種!平民、寒門、世家。
    在邊關十二侯中，這三家是處於平衡狀態的，三個身份十二人平均下來也就是一個身份四個人。
    來之前陳鎮也在肖牧儒的口中了解到具體的情況，首先便是平民出身的英琪 、鄒虎、葉凱、韓銳，他們上乾玄宗提拔上來低底層軍官；為的就是讓士兵看到希望，要不然誰給你賣命。
    而後便是寒門出身的燕費 蘄春 楊虎 錢圖，這也是另外一個階層的，也是乾玄宗的製衡之術，不得不說乾玄宗的製衡之術已然是爐火純青了，幾乎滿足了各個階級的利益。
    一圈掃視下來，這前麵八個人倒還好弄，但最麻煩的便是剩下的公叔無忌、曹爭、呂樂、高陽四人；這四個家夥分別代表著穎川公叔家、關中呂家、琅琊高家，以及滄州的曹家。
    話說這滄州的曹家和徐州的曹家祖上乃是一支，但兩者在百年前便是因為嫡庶之分便是分家了。
    但是兩家畢竟同氣連枝，雖然不是一個利益核心，但畢竟親戚連著親戚，自從曹家反叛，滄州的曹家便是與他們劃清了界限，曹爭怕被受牽連，自請上書輕罪。
    為了減輕乾玄宗的懷疑，曹爭果斷地將他手中的三萬邊軍上交給了朝廷。乾玄宗對此並未掉以輕心，為了以防萬一，同時也為了給曹爭一個警告，他采取了一種相對溫和的策略。
    首先，乾玄宗對曹爭進行了一番安撫，讓他感受到朝廷的信任和重視。然而，這不過是表麵文章，接下來乾玄宗便開始逐步削弱曹爭手中的兵權。
    乾玄宗深知一個家族內部往往是同氣連枝的，所以他並沒有將事情做絕，而是適可而止。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削弱曹家對邊關的掌控力度，以確保朝廷對邊境地區的絕對控製。
    與此同時，乾玄宗還趁機狠狠地敲了曹家一筆竹杠。他逼迫曹家吐出了滄州的八千畝私田，以及上萬兩雪花銀，這無疑是對曹家經濟實力的一次沉重打擊。
    麵對如此苛刻的條件，曹家雖然心中憤恨，但本著“人活著就有希望”的原則，還是選擇了默默忍受。他們明白，與朝廷對抗隻會讓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所以隻能咬牙接受。
    在乾玄宗這種“打個棒槌給個蘿卜”的手段下，曹爭最終也不得不自願放棄手中的兵權。不過，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他還是保留了手中的一萬人馬，作為邊軍鎮守前線。
    對此，乾玄宗便是沒有在繼續動手了，雖然將曹爭手中的三萬兵馬削弱至一萬，但這也是極致了，若是把曹爭逼急了，搞不好這家夥會狗急跳牆，這也是有兵權將領掣肘的情況，要不然，按照乾玄宗以往的性子，早就命令肖牧儒將他們斬草除根了。
    此刻，陳鎮看著眼前的曹爭，此人身穿黑甲，麵色有著邊關多年的黝黑皮膚，想來這家夥也是和士兵同甘共苦的，可惜這家夥是個庸才，也是曹家的棋盤中棋子，他或許給乾玄宗灌了迷魂湯，讓乾玄宗不動他，但陳鎮可就不保證了，這曹家既然反叛了，那就是在陳鎮的滅殺名單裏。
    “諸位年歲都長孤好些歲數，爾等都是長輩，孤也就是直說了”陳鎮語氣溫和，先是拉近關係，看看眾人的態度。
    “殿下慎言，太子乃是天潢貴胄，這身叔叔我等是當不起的”高陽看了眼陳鎮，顯然是不想與他太過接近，避免染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果然不出所料，陳鎮看著眼前叫囂的高陽，心中暗歎一聲，此人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根本無需理會。
    他麵無表情地繼續說道：“諸位侯爺想必都清楚，如今天下已然大亂！南方的丁亥、陸溟、蕭晉以及曹完顏，這幾方勢力皆蠢蠢欲動，妄圖爭奪天下。”
    話至此處，陳鎮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正盯著自己看的曹爭。這一眼，讓曹爭如坐針氈，渾身都不自在起來。他心知肚明，陳鎮這是在故意點自己呢；可偏偏他又不好當場發作，隻能強忍著心中的不快。
    陳鎮將曹爭的反應盡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他接著說道：“如今帝鴻也有意南下，局勢愈發緊張。我想在座的各位侯爺都是身經百戰、帶兵有方之人，以各位的才能，區區侯爵之位恐怕已難以滿足。況且，朝廷這些年來克扣軍餉，壓縮各位的戰功，這種事情想必各位心裏都跟明鏡兒似的。雖然大家表麵上都顯得心平氣和，但實際上，各位心中都是有氣，底下的兄弟也是心中不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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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在場的各位心中都是咯噔一下，彼此間都互相對視一眼；許多人都能看出彼此眼中的怨氣，畢竟朝廷看的的確不是人事。
    軍隊中賞罰不明，軍隊的戰鬥力直線下降，現在三十萬邊軍中，能夠保持戰力的也隻有十萬；剩下二十萬，也隻能守城罷了。
    身長八尺，穿著貔貅鎧甲的楊虎是個急性子，看向陳鎮道：“太子！你究竟想說什麽？”
    “是啊！大將軍，胡人如今在關外試探，我等都需要早做防範，若是為了太子的事情，我們可沒有那麽多閑工夫在這待著啊！”高陽雖然穿著盔甲，但是他的身子骨是在場十二位侯爺中最弱的，他領兵打仗靠的也是智謀，太子剛開口幾句話，高陽便是瞧了今日的烽火是因為陳鎮，直接將其說了出來，也是為了點一下在場眾人。
    “高侯爺凡事不要著急，不妨先天天嘛”陳鎮笑眯眯的盯著高陽，身長的氣勢渾厚散開，典韋許褚兩人更是如同門神般守護在兩側。
    巨大的壓力使得高陽有些猝不及防，但他是聰明的，微微一笑，如同春風化雨般說道“太子您繼續說？”
    陳鎮略微驚愕這高陽的反應，不愧是侯爺，看樣子著十二個人每一個都是人精，不好對付，與其在這裏和他們拉扯，不如直說，免得浪費時間。
    當下陳鎮環視一圈，而後說道“本太子前來是想讓諸位助我一臂之力！平定胡人南下！諸位什麽都不需要做！隻需要鎮守邊關即可！”
    陳鎮沒有將事先和肖牧儒商量好的說辭說了出來，他也不打算挑明，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搞清楚是敵是友；以及邊關十二侯的態度。
    “太子！鎮守疆土本身就是我等分內的事情，這不用你說！”一道如同驚雷的聲音在眾人耳畔響起，眾人聞聲望去，隻見身穿黑金鐵甲的鄒虎看著陳鎮雙眼猛地眯起，眼中多少對這位太子有些質疑和不滿，畢竟因為這件事情點燃十二道烽火令，他們平白跑上一趟，換誰都不滿。
    “大將軍！若是沒什麽事我等就先告辭了，關內還有不少事情要做！胡人這幾天的探子也抓了不少，或許還能敲出些價值，本侯擔心胡人隨時南下！這就先不奉陪了！”公叔無忌是個年約四十多的大叔，眼看著繼續下去也不過是沒意義的廢話，他懶得奉陪，直接起身離開。
    “可以！”陳鎮眼看著公叔無忌要起身離開，也沒有強留下的意思，笑嗬嗬的示意他離開。
    公叔無忌眉頭一挑，沒想到自己竟然成為了出頭鳥，這對於老謀深算的自己而言可不是什麽好事；眼下自己被架在火上烤，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一時間也下不來台麵，本以為是想拿捏一下太子，但現在事情沒搞清楚，自己反倒是要提前出場，這不是妥妥的打臉嗎？
    肖牧儒看著自己這個外甥，不由的哈哈一笑，拍打著座椅，眼看著公叔無忌下不來台麵，還需要人打破這個冰點啊，當下肖牧儒直接上前道：“行了！今天都是各位衝著國事來的！國事無小事！公叔快坐下！”
    看著遞台階的肖牧儒，公叔無忌原本進退兩難的事情有了台麵，先鬆一口氣，但是臉上依舊不快，而後緩緩言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給大將軍一個麵子！”
    看著死鴨子嘴硬的公叔無忌，隻想讓人翻白眼。
    陳鎮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給自家舅舅一個顏色，肖牧儒也知道，今天這事情還需要他牽頭，當下倒也不在避諱，直說到：“這些年我等一直都被動防禦帝鴻！如今本將也想了一下！一直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南方的情況想必各位也知道！陛下那邊能夠調動的兵馬不多，為了平定叛亂遲早要調動邊軍！老夫準備此次大戰，準備給帝鴻來個狠的！打疼他之後！讓他不敢在輕易南下，後續南下平叛，也是各位將軍建功立業的機會了！”
    “大將軍！你的意思是主動出擊嗎？”高陽也是聽明白肖牧儒的意思，雙眼猛地眯起，他在考慮其中的危害，語氣中更是提醒肖牧儒，這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出兵塞外，這是要死人的，而且還是成千上萬的人。
    “不錯！”肖牧儒緩緩站起身子道：“如今邊患在即，我等正是需要建功立業啊！”
    “大將軍！沒有陛下的敕令誰敢輕易北上用兵，十年前的土爾湖一戰還不夠慘敗嗎？三十萬大軍無功而返，浪費錢糧無數啊！”呂樂撫摸著自己胡須，雙眼猛地眯起來，那一次大戰他也參與了，糧草損失不計，但是那一戰少說也是損失了三萬精銳啊。
    “而且我聽說陛下有意要長公主和親！邊關的戰事能不打還是不打為好！這事情不著急！還是在等等！等請示陛下以後，自有決斷啊！”燕費看了眼肖牧儒，直接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畢竟這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稍有不慎那就是死傷無數的後果；而且這些年和胡人交戰，他也沒了膽氣，每次大戰他都是被動防守，從來不主動出擊，即便是肖牧儒親自下令追擊，他也隻是做做樣子。
    打順風仗他還行，逆風局他第一個先跑。
    “晚了！”肖牧儒看了眼坐在下方首位的陳達一眼，而後說道：“今日中午，陳達已經率兵出了雲關！和敵軍三千狼騎交戰了！雙方各有死傷，胡人的情況你們也是了解，刀一旦見了血，便不會輕易收回了！”
    “好小子！幹的漂亮啊！”葉凱一聽，頓時哈哈大笑，看向前麵的陳達道：“戰況怎麽樣！有沒有輸！要不要老子給你報仇啊！”
    “葉凱！這事不是鬧著玩的，楚王私自用兵，已然違反了軍紀！還請大將軍治罪！不然日後我等如何治軍，請大將軍拿下楚王以正軍法！”一直沒有說話的曹家家主曹爭此刻終於開口了，雙眼看向陳達，在掃了眼後麵的陳鎮，話說的義正言辭，但怎麽都覺得讓人不舒服。
    “老曹！你幹啥呢？誰還沒衝動的時候！這事情不至於哈！”蘄春笑嗬嗬的打著圓場，畢竟雲關是他的轄區範圍，出了這樣的事情自己還不知道，這已經屬於自己的玩忽職守了，眼下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若是什麽事情都這樣處理，日後要軍法幹什麽！”錢圖看向肖牧儒，顯然他也認為這件事情做的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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