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乾玄宗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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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業三十五年,鹽城之戰爆發,奴獅術奇襲出兵,陣斬濮陽侯錢圜;長樂侯燕費為大軍逃生,以身犯險引開敵軍,此戰身中三十八箭回營,當夜死於病榻,死前高呼:不可讓胡人南下,全軍哀悼。
    自此,奴獅術之名,響徹整個邊關,如今猛虎猶在,肖牧儒也準備親自對其動手,出動精銳十萬,高平侯葉凱、南陽侯鄒虎隨軍出戰;雙方交戰於鹽城,死傷無數。
    同年,太子陳鎮北上,先後突襲草原數十部落,其中以古達、帝鴻部落最為顯著,迫使帝鴻不得不撤兵圍剿,此刻雙方戰場相互轉換,奴獅術十萬大軍正麵對敵肖牧儒,陳鎮麾下六萬兵馬避開帝鴻鋒芒,向著高句逃竄。
    雙方大戰一觸即發,彼此間損失慘重;雙方投入兵力高達八十萬,大多都是帝國精銳,開戰至今,雙方戰死的高級將領呈現正比,草原的蘭說王古達、胡邪王女父;中原的濮陽侯錢圜、長樂侯燕費都在此戰中陣亡;雙方麾下彼此陣亡的將士總合在二十萬。
    天下為之震動,整個中原以及草原都響徹奴獅術和陳鎮的名聲;乾玄宗也不外如此。
    洛陽皇宮內,乾玄宗正坐在乾玄殿的龍椅上,他的手中緊握著一份戰報,麵色陰沉而複雜。他的目光緊盯著那份戰報,仿佛要透過紙張看到戰場的慘烈景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乾玄宗始終沒有說話,他的沉默讓人感到一種沉重的壓抑。在一旁侍奉的安長海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觸怒了皇帝。他偷偷觀察著乾玄宗的臉色,隻見他的麵色時而陰沉,時而露出一絲焦慮,讓人難以捉摸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麽。
    這幾日,宮門外的屍體堆積如山,這些人大多是因為支持邊境的請戰而被處死。盡管最近幾天請戰的呼聲有所減弱,但民間的民怨卻並未平息。更糟糕的是,貓鼠衛還聽到了一些讓太子當皇帝的言論,這無疑是對乾玄宗權威的公然挑戰。
    雖然乾玄宗對這些百姓的言論並未多加理會,但這些流言蜚語就像蒼蠅一樣,雖然蟄不死人,卻讓人感到無比的惡心。這幾天,光是因為伺候不周到而被乾玄宗處罰的太監宮女就有不少,這使得宮裏的下人們都變得謹小慎微,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惹來殺身之禍。
    正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上麵的人日子不好過,下麵的人自然也難以幸免,更不用說伴君如伴虎的安長海了。此時此刻,乾玄宗正凝視著手中的竹簡,仿佛那上麵的文字承載著千斤重擔。過了一會兒,他像是終於無法承受這股壓力一般,猛地將竹簡扔在了那張華麗的金絲楠木桌子上。
    竹簡與桌麵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但乾玄宗卻並未在意,他緊閉雙眼,沉默了許久。在這漫長的沉默中,時間似乎都凝固了,整個房間裏隻剩下他沉重的呼吸聲。
    突然,乾玄宗像是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猛地睜開雙眼,目光如炬地看向一旁的安長海,厲聲問道:“老六那邊現在情況如何?”
    安長海聽到乾玄宗的問話,渾身猛地一顫,仿佛被一道驚雷擊中。他不敢有絲毫怠慢,趕忙躬身回答道:“回陛下,六殿下這幾日整軍備戰,成效顯著!已經連續挫敗敵軍數萬大軍!”
    乾玄宗的眉頭緊緊皺起,顯然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他追問道:“可有收複城池?”
    對於乾玄宗來說,幾次小小的勝利根本無法扭轉目前的戰局。他真正關心的是城池的得失,畢竟宛城乃是荊州的門戶,其戰略地位至關重要。然而,到現在為止,這座城池仍然掌握在敵軍手中,這讓乾玄宗心急如焚。
    “前線並無捷報傳來!”安長海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他的語氣平靜而沉穩,沒有絲毫的慌亂。然而,他那聰明的頭腦卻在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如何在不引起恐慌的情況下,向乾玄宗傳達這個不太好的消息呢?
    乾玄宗坐在龍椅上,眉頭微皺,心中暗自歎息。他當然知道前線的情況並不樂觀,但聽到安長海如此直接地說出來,還是讓他感到一陣煩悶。
    “哎!”乾玄宗重重地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背著手緩緩走向大殿的門口。他的目光穿過殿門,望向那晦暗的天空,心中的苦澀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沉默片刻後,乾玄宗轉過頭來,對著安長海說道:“告訴陳喆!讓他率兵支援陳玄!莫要總是拿平叛作為幌子!你親自走一趟!告訴他!老子還沒死呢!他若是再出工不出力!老子先廢了他的王爵!”
    安長海心中一緊,他知道這次任務的危險性。外麵兵荒馬亂,而此行又要經過夏熵的地盤,自己這條小命恐怕是難保了。然而,洛陽的局勢同樣危急,他若能去陳喆的地盤,或許還能為自己鋪就一條後路。
    “老奴明白。”安長海聽罷,也是無力的答應下來,心中暗自盤算自己若是去了陳喆的地盤是不是要帶什麽見麵禮。
    “另外!魏王陳重!資忠體國!秉性純善!有伊尹之姿!著其與北川洛家之女洛青瑤即日完婚!魏王加王珠兩顆!封為太原太守!鎮守洛陽北境!”乾玄宗一席話說完,便是拂袖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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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長海麵色更是驟變,錯愕的看了眼乾玄宗,同時也不得不感歎魏王陳重的運氣,正所謂鷸蚌相爭漁人得利,隻是誰都沒有想到,最先獲得利益的竟然是陳重。
    需明確的是,北川洛家在整個北方地區都具有極高的知名度和影響力,堪稱數一數二的世家大族。它的地位與南方的蕭家和樂家不相上下,都是聲名顯赫的名門望族。
    如今,魏王竟然要迎娶洛家的女兒,這一舉動顯然並非單純的婚姻安排,而是蘊含著更深層次的政治意圖。這無疑是將陳重卷入了一場激烈的奪嫡之爭中,使其成為各方勢力關注的焦點。
    而太原作為陳願的勢力範圍,實際上就是對陳鎮的一種明顯防範。畢竟,陳鎮已經成功籠絡了十二侯,其勢力逐漸壯大,對乾玄宗構成了潛在的威脅。
    假如陳鎮直接率領百萬大軍南下,那麽乾玄宗恐怕難以抵擋。畢竟,肖牧儒可是僅次於李德明的大乾官方第二大將,而且他還是陳鎮的親舅舅。正因為如此,乾玄宗才會派遣令狐子明將陳鎮帶回,試圖以此來製衡陳鎮的勢力。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所有的計劃都落空了。令狐子明的叛變使得局勢急轉直下,陳鎮在北方的發展更是如魚得水,這無疑讓乾玄宗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困境。
    仔細想想,陳鎮的勢力已經是不可小覷了,川蜀已經成為了陳鎮的自留地,乾玄宗先後派去的幾位大臣都被江左給架空了,馬卓山經過上次的川蜀大戰已經明擺著和陳鎮穿一條褲子,這次北方大戰,馬卓山更是不尊朝廷號令,協助陳鎮北上。
    陳霸先更是虛以委蛇,乾玄宗讓他出兵拿下陳鎮,但是這家夥就是按兵不動,這讓乾玄宗是氣惱萬分;但也無可奈何,畢竟現在乾玄宗能夠調動的兵馬實在是不多了,朝廷挾製的兵馬更是沒多少了。
    思緒萬千,乾玄宗再次下令道:“傳令命戶部尚書夏蟲甲為巴州刺史!總覽蜀地兵政大權!即刻上任!同時!任命雍州刺史宗無極為前軍大將軍!可自行招募兵馬十萬!拱衛洛陽!”
    “遵命!”安長海一聽,心中頓時了然;顯然,乾玄宗在為最壞的局麵做打算;看樣子,乾玄宗已經和陳鎮離心離德了,這父子倆,日後定然會徹底撕破麵皮了。
    “另外!赦免皇後及長公主!待遇如舊!”乾玄宗的這一聲令下,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安長海原本已經準備轉身離去,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硬生生地定在了原地。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都有些摸不著頭腦。然而,稍微一想便也能明白乾玄宗此舉的深意。毫無疑問,這是因為陳鎮的事情所引發的輿論壓力,使得乾玄宗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
    一方麵,乾玄宗需要通過赦免皇後和長公主來平息民怨。畢竟,陳鎮在民間的影響力不可小覷,如果不采取一些措施來安撫民心,恐怕會引發更大的騷亂。
    另一方麵,這也是乾玄宗給陳鎮的一個示好信號。他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陳鎮知道他並沒有完全與他對立,從而避免陳鎮采取過激的行動。
    隨著乾玄宗的命令一道接著一道地下發出去,百姓們的怨氣確實消減了不少。然而,那些聰明的人卻從中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乾玄宗的行事風格一向果斷,如此迅速地出台一道道政策,顯然是在有意防備陳鎮。這一係列的舉動,讓人不禁聯想到這對父子之間的關係已經變得微妙起來,日後恐怕難以避免一場激烈的爭鬥。
    而夏蟲甲在得到任命之後,整個人都如遭雷擊一般,差點就被嚇得魂飛魄散。
    他深知前往川蜀意味著什麽,那可是陳鎮的自留地,前幾任的刺史都被全部架空,自己本就和陳鎮有仇,此次前去,稍有不慎便可能會丟掉自己的小命。
    麵對如此艱難的處境,夏蟲甲實在是想不出其他辦法,無奈之下,他決定去求見司馬由,希望這位有權有勢的人物能夠伸出援手,幫他一把。
    然而,讓夏蟲甲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司馬由對他閉門不見!這無疑是給他當頭一棒,讓他原本就驚恐萬分的心情變得更加慌亂不堪。夏蟲甲被嚇得幾乎失去了半條命,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個局麵。
    不過,夏蟲甲畢竟還是有些腦子的,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夏蟲甲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自以為絕妙的主意。他以稱病為由,試圖以此來推脫這次任命。畢竟,誰也不會逼迫一個病入膏肓的人去執行如此危險的任務吧?
    於是,夏蟲甲便開始裝病,整日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讓人看起來確實像是病得不輕。就這樣,他成功地拖延了三四天時間。然而,就在他暗自慶幸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這一天夜裏,殿前護衛統領林琳率領著三百名全副武裝的禁衛軍,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風般突然降臨到夏蟲甲的府邸。他們傳達了乾玄宗的口諭,命令夏蟲甲即刻動身前往川蜀上任,不得有絲毫延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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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夏蟲甲頓時嚇得麵如土色,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在乾玄宗的威壓之下,他隻能不情不願地收拾行裝,連夜踏上了前往川蜀的征程。
    與此同時,北川的洛家也陷入了一場巨大的風波之中。盡管他們對與魏王陳重聯姻一事極為不情願,但卻無法公然違抗乾玄宗的旨意。為了避免這門親事,洛家甚至不惜編造出洛青瑤病死的謠言,試圖以此來推脫責任。
    然而,當貓鼠衛親自率領軍隊抵達北川時,洛家終於意識到,他們已經無法再逃避了。在強大的壓力麵前,洛家最終還是不得不屈服,派遣二小姐洛清清代替洛青瑤與陳重完婚。
    和誰結婚不重要,重要是和誰聯姻;此刻洛家和魏王陳重徹底綁定在一塊,陳重雖然沒有真才實學,但勝在聽話,在洛家的輔助以及乾玄宗的安排下,這家夥隻能不情不願的走向自己不想走的道路。
    同月,李德明和丁亥的五十萬大軍交戰,在六路聯軍的進攻下,李德明麾下損失慘重,隻能不斷歸宿退守,更是連戰連敗,麾下十萬大軍損失過半,士氣低迷。
    前幾日若不是百裏昂率領兵馬翻山越嶺的出擊野戰,隻怕當日李德明便會戰死;而且,隨著多年的征戰,李德明身體的情況越來越差,現在還在作戰,完全是為了給陳鎮爭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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