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隻聽得一聲怒吼，猶如平地驚雷，震耳欲聾。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那數千名老將如同一支離弦之箭一般，徑直朝著敵軍衝殺而去。他們的步伐堅定而有力，仿佛在這一刻，歲月的滄桑和身體的疲憊都被拋諸腦後。
    雙方短兵相接，刹那間殺聲四起，喊殺聲、兵器的撞擊聲響徹雲霄。這些老兵雖然年事已高，但他們都是從無數次生死搏殺中幸存下來的精英，每個人都有著非凡的戰鬥技巧和經驗。在這激烈的戰場上，他們毫不畏懼，奮勇殺敵，每一次揮刀、每一次刺槍，都是那麽的精準而致命。
    僅僅經過三炷香的時間，這些老兵們就以驚人的勇氣和毅力，在敵人的軍陣中硬生生地撕開了一道巨大的豁口。這道豁口就像一道傷痕，深深地刻在了敵人的防線上，讓敵人的防禦瞬間變得脆弱不堪。
    而此時，剛剛擺脫敵軍糾纏的南宮賁，正聚攏著他麾下的騎兵，遠遠地觀望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幕。他的目光緊盯著那些義無反顧地發起衝鋒的老兵，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這些老兵們用自己的生命，為他和他的軍隊開辟出了一條生路，這讓他心中莫名的難受和悲憤。
    一時間，南宮賁沉默不語，整個場麵都變得異常壓抑，就連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一旁的副將看著沉默的南宮賁，心中有些焦急，他試探性地問道：“將軍！咱們現在該怎麽辦？是繼續衝鋒，擴大戰果，還是立刻馳援這些老兵......老將軍？”
    南宮賁睜開眼睛，此刻他的雙目中布滿了血絲，剛想下令，隻見數十個被老兵救下的士兵騎著戰馬匆忙跑來，眼中滿是愧疚和大難不死的劫後餘生的慶幸。
    “將軍！”為首的一位百夫長騎著馬快速趕到南宮賁麵前，將手中的羊皮紙送到南宮賁麵前哽咽道：“這是那些老將軍的名冊和戶籍！他們讓我轉交給將軍！希望能夠呈送給太子！若是回了國內！請善待他們的家人！”
    “彼其娘之！”南宮賁再也忍不住了，當場破防，這句話類似於現在的踏馬的。老兵用命給他們換取求生的希望，這讓在硬的鐵血漢子也扛不住。
    南宮賁凝視著哈魯各的軍旗，那鮮豔的紅色狼圖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嘲笑著他們的困境。他深吸一口氣，將這麵旗幟的模樣深深地烙印在腦海裏，然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全軍遊走！聚攏殘兵！”南宮賁的聲音在戰場上回蕩，他的命令簡潔而明確。士兵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毫不猶豫地執行起來。他們不再與敵人糾纏，而是靈活地在周邊遊走，既不深入敵陣，也不輕易被敵人包圍。
    “手中的箭矢一個都不要留！給那些老將軍打掩護！能拖延一會是一會！”南宮賁繼續喊道，他知道這些箭矢是他們最後的防線，必須要充分利用。士兵們紛紛舉起弓箭，瞄準敵人，毫不吝嗇地射出一支支箭矢。
    “是！”士兵們齊聲回應，他們雖然也害怕，但和這些斷後的老將軍相比，身上那種怒火帶來的腎上腺素是怎麽都無法消除的。他們迅速行動起來，一邊遊走，一邊射箭，為那些衝鋒的老將軍們提供掩護。
    與此同時，數千名老兵在齊霄和王忠的帶領下，如同一群發了瘋的野獸，義無反顧地向敵軍衝鋒。齊霄更是身先士卒，他雖然年近六十，但手中的長刀卻舞動得猶如疾風驟雨一般，虎虎生風。
    隻見他手起刀落，一刀砍在一名草原伍長身上，那伍長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被齊霄的長刀砍中，頓時鮮血四濺，染紅了一片天空。那名草原伍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身體抽搐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
    一招結果對方，齊霄也是氣喘籲籲，手掌也是震的發麻，嘴中慢慢咧咧道：“狗娘養的狼崽子！骨頭真是硬啊！差點沒砍倒！”
    然而，就在齊霄愣神的瞬間，草原的士兵們突然如餓虎撲食般衝殺過來。他們手中的彎刀閃爍著寒光，直直地朝著齊霄的額頭劈去。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齊霄完全來不及做出任何防護動作，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奪命的彎刀朝自己砍來，整個人都嚇得愣住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聽得“嗖”的一聲，一道冷箭如閃電般疾馳而來，不偏不倚，正中齊霄麵前那名士兵的咽喉。那士兵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撲騰”一聲倒地身亡。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齊霄回過神來，他心中暗自慶幸，多虧了這一箭，否則自己恐怕就要命喪黃泉了。
    看著地上那具還在抽搐的屍體，齊霄再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他迅速提起手中的大刀，縱馬疾馳，頭也不回地朝著身後射箭的老兄弟大聲喊道：“謝了！胡子！”
    “小心點！老子的箭金貴著呢！再有下次！你就先走一步吧！”隻聽一聲怒喝傳來，這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要將人的耳膜都給震破。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說話之人乃是一名快六十歲的精瘦老漢。他身材消瘦，胡子花白，身上穿戴的盔甲更是顯得有些不合身。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看似不起眼的老漢，卻有著一雙如同猿猴般修長的雙臂，而且雙臂孔武有力，緊緊地抓著一把四石強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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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老漢站在中軍位置，猶如定海神針一般，給麾下的老兄弟們帶來了無盡的安全感。他的箭術更是堪稱一絕，可謂是箭無虛發，每一支箭矢都如同閃電一般，直直地射向敵人，同時也有個老兄弟幸免於難。
    對於胡子的叫喚，齊霄不以為意，可一旁持盾跨刀的王忠突然開口大笑道：“哈哈哈哈！齊霄怎麽滴！是不是真的老了！殺個胡人的小兔崽子都這麽費勁！”他一邊說著，一邊衝鋒向前，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
    “特麽的！王忠咱們比比誰殺的多！別在老子麵前放屁！”齊霄說話間一邊躲避草原騎兵刺來的馬槊，一邊揮刀砍在對方的脖子，血花四濺的同時還不忘回應王忠。
    “好……”王忠剛回答，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決然。他深吸一口氣，準備向前衝鋒，與敵人決一死戰。
    然而，就在他邁出腳步的瞬間，一道黑影如閃電般從他的側麵疾馳而來。那是一名草原猛安，身穿重甲，手持巨大的骨朵，宛如一頭凶猛的黑熊。
    骨朵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地砸向王忠的額頭。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清脆的骨裂聲在空氣中回蕩。
    盡管王忠戴著頭盔，但這一擊的威力實在太大，頭盔瞬間被砸得粉碎，而他的額頭也遭受了重創。劇痛襲來，王忠眼前一黑，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仰去，整個人直挺挺地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此刻，他的意識已經模糊不清，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但他還是勉強睜開眼睛，努力看向那個襲殺自己的敵人。
    透過朦朧的視線，王忠看到了那名草原猛安，他的身影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高大。猛安手中的骨朵還滴著鮮血，那是王忠的血。
    王忠的目光緩緩上移，望向天空中那片蔚藍的天空。天空是如此的寬廣，如此的寧靜，仿佛與這片血腥的戰場毫無關係。
    下一秒，王忠的視線被一匹奔騰的戰馬所遮蔽。馬蹄如雨點般落下，無情地踐踏在他的身上。王忠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被馬蹄淹沒。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王忠的手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胸膛前的一塊木娃娃。這是他的孩子臨行前送給他的，孩子希望這個娃娃能保佑父親平安歸來。
    可惜，王忠再也無法回到孩子身邊了。他不知道孩子是否已經長大，是否已經成家立業，是否已經給自己生了個大胖孫子……
    這些問題，都將成為永遠的謎團，隨著王忠的離去，被埋葬在這片血腥的戰場上。
    伴隨著深深的遺憾，王忠最終還是離開了這個世界，他的生命如流星般轉瞬即逝。
    而齊霄在沒有得到回應後，心中雖然大致猜到了結果。 一雙混濁的老眼蘊含著眼淚和怒火，剛想回頭查看，就在他思緒萬千之際，三四個草原的士兵突然如餓虎撲食般圍攏過來。
    齊霄心頭一緊，他深知自己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了。 耳邊傳來老兄弟們的慘叫聲和激烈的拚殺聲，這讓齊霄心急如焚。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些逼近的敵人，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緊了。 盡管形勢危急，但齊霄並沒有絲毫退縮之意。他咬緊牙關，口中喃喃自語道：“老兄弟！別急！兄弟一會就找你！殺！”
    隨著老兵的斷後和不斷衝鋒，哈魯各的軍隊還是停歇不前，此刻指揮軍隊的哈魯各看著大軍停歇不前，當即怒喝道：“留下一萬人！其他人全力追擊陳鎮的軍隊！這可是大功一件！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是！”傳令兵剛走，下一秒一道斥候快馬奔襲而來，急忙稟告道：“將軍！敵軍老兵是衝著您來的，周邊還有一支小股部隊的騎兵在側翼他們！大軍若是離開！將軍您這邊.....”
    “衝著我來的？”哈魯各一聽，先是一愣，而後整個人都笑了，看向斥候道：“你是撒幣嗎？敵軍不到千人！如何能威脅本將！”
    “將軍且慢！”說是的乃是一位草原萬戶名叫薩克多，眼看著自己打斷哈魯各對方麵色不善，已經有些不滿，趕忙提醒道：“敵軍糾纏不放！乾軍之中多有敢戰之兵！半日前賀蘭敏山的敗績已經傳遍軍中！這個時候將軍萬萬小心！萬萬不能重蹈覆轍啊！敵軍不過千人！頂多半柱香的功夫彈指可滅！若是被敵軍追著尾巴！那就鬧了笑話了！況且首領已經明令全軍，這個時候不能犯錯啊，畢竟我們可沒有後台啊！”
    薩克多的話也讓哈魯各慎重考慮了一番，他乃是草原出身，乃是一步步從戰功中殺出的大將，帝鴻考慮政治因素不敢清理賀蘭敏山，但自己不同，自己什麽背景都沒有。
    在看一眼戰略問題，陳鎮大軍剛跑，撐死不過一裏地，這時候敵軍若是反應過來，自己雖然人數眾多，但是前後夾擊，自己雖然沒什麽威脅，但損兵折將在所難免，思緒一變，一直穩中求勝的哈魯各當即道：“好！依你所言!你率領一支騎兵清理遊走的騎兵！大軍全部壓上！直接碾壓過去！對方擋住了太久！”
    “是！”薩克多當即率領一萬騎兵直接追殺向南宮賁的遊走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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