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劉備膽兒這麽肥?張繡懵了:我軍竟不戰自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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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糜竺緊跟上前,將手中帛書情報獻上。
    蕭方卻並沒有去接,似乎對自己的判斷,從不曾有過半分懷疑。
    他唯一顧慮的,隻有一個人。
    蕭方目光轉向糜竺,遂問道:“子仲,賈詡此人,可在張繡軍中?”
    這一問,卻把在場眾人問糊塗了。
    大戰在即,蕭方既不關心率軍逼近的張繡,也不在意身在宛城的張濟,卻反倒關心起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賈詡來。
    劉備與關張等人對視一眼,眼神皆是不解。
    糜竺先是一怔,爾後忙道:
    “竺已按照軍師的吩咐,派細作仔細刺探過,那賈詡並不西涼軍中。”
    “此時那毒士,應該還在關中段煨麾下。”
    蕭方心頭一塊石頭落地。
    張繡雖乃當世猛將,以計破之,倒也不難。
    賈詡若在,他為老劉謀劃的這條破敵之計,便有被那毒士識破的風險。
    不過蕭方依稀記得,賈詡應該是在張濟中箭而亡,張繡繼承其部眾後,才從段煨處轉投到了張繡麾下。
    此時此刻,賈詡應該還在關中。
    隻是為確保萬無一失,他此前才授意糜竺,派細作嚴加刺探,確保賈詡的時間線並未走偏。
    糜竺的情報表明,他的顧慮是多餘的了。
    “賈詡不在,方這條計策對付張繡足以!”
    “主公,張繡最遲明晨應該就會抵達比陽一線,我們就明日破了他吧。”
    蕭方輕描淡寫間,卻蘊含著一種絕對的自信。
    劉備精神一振,目光環掃向眾將,一股豪烈之火在眼中狂燒而起。
    “諸將聽令!”
    “明日依軍師之計行事,備與爾等背城列陣,與張繡決一死戰!”
    “生死存亡,就在這一戰了。”
    “備拜托諸位,全力一戰!”
    劉備神色慷慨肅穆,向著眾將一拱手。
    “我等願為主公死戰!”
    “我等願為主公死戰!”
    眾將躬身一拜,慨然響應。
    …
    次日。
    東方發白,天蒙蒙亮了。
    比陽西門大開,吊橋落下。
    劉備策馬扶劍當先而出,身後八千劉軍將士,井然有序開出城池。
    第一縷曙光升起時。
    八千將軍,背城列陣,結成大小數十座軍陣。
    城下城下,劉字旗在晨光下飛舞。
    蕭方則與一幹謀士,立於西門城樓上,遠遠眺望大道盡頭。
    天光大亮之時,一道細細的黑線,升起在了地平線盡頭。
    某一個瞬間。
    無數的士卒,無數的刀槍,無數的戰旗,升起在地平線。
    “張”字旗引領下,同樣八千的西涼軍團,烏壓壓如潮水一般,向著比陽城襲卷而來。
    “姐夫,張繡來了!”
    諸葛亮眼眸一聚,手指向前方。
    左右糜竺,簡雍等人,神經也跟著緊繃而起。
    他們也算是經曆了大風大浪之人,什麽樣的敵人沒見過。
    但眼前這支逼近的敵人,卻是傳聞中的西涼軍團。
    那支在董卓的統領下,殘暴嗜殺,凶殘如獸,令天下人為之悚然。
    關東眾諸侯中,除了已死的孫堅之外,還從未曾有人能擊敗過。。
    一支可稱天下最強的軍團!
    盡管自董卓隕落後,實力已大不如從前。
    盡管八千敵軍當中,真正的西涼士卒,最多也隻三千餘人,已不複當年之勇。
    但其餘威卻尚在,足以令糜竺等人,暗自捏了一把汗。
    蕭方卻咽了口唾沫,胳膊肘子撞了諸葛亮一下:
    “阿亮,我些餓了,你帶了胡餅沒有?”
    “嗯?”
    諸葛亮一愣,瞪大眼睛看向了蕭方。
    大戰在即,所有人神經都緊繃到極點,自家姐夫卻突然喊餓?
    還跟他要胡餅吃?
    再說了,早食不是吃過了麽,這離晌午還早,怎麽就餓了?
    蕭方卻是有苦難言。
    小別勝新婚嘛…
    昨晚與諸葛蘭小夫妻團聚,少不了要你儂我儂,如膠似膝,一不留神便忘了時間。
    於是早上起的晚,倉促之間囫圇吞棗吃了幾口,便趕來了城頭。
    “軍師,給!”
    許褚從懷中掏出了一塊胡餅,遞了上來。
    蕭方眼眸一亮,便接在手裏,津津有味的咀嚼了起來。
    左右糜竺等人,瞧著他胃口大開的樣子,情緒反倒開始放輕鬆。
    “軍師此舉,必是仿效前番伏擊袁呂追兵,故意閑吃胡餅,好叫將士們知他勝算在握,便可穩定軍心。”
    “然大敵當前,軍師卻還能如此淡定,這份定力當真是非同常人…”
    眾人心下這般猜測著,不禁暗暗點頭。
    糜竺等謀士們也好,沿城一線的將士們也罷,看著蕭方這個軍師閑吃胡餅的樣子,皆是漸漸心安下來。
    城西。
    八千西涼軍團,還在滾滾前進。
    “父親,劉備竟然背城列陣!”
    一員少年武將,眼珠陡然瞪大,指著前方叫道。
    “籲~~”
    張繡猛的勒住戰馬,舉目遠望。
    果然如兒子張泉所說,近八千劉軍士卒,竟於城外列陣,似乎要背城決一死戰。
    “那劉備竟有這等膽量?”
    張繡眼中迸射出一道奇色。
    原以為劉備麾下不過烏合之眾,忌憚於自己西涼軍團之威,必會龜縮於比陽城中以逸待勞,堅守不戰。
    豈料,劉備竟反其道而行,竟敢出城一戰!
    膽兒夠肥的啊…
    張繡驚奇過後,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這個劉備,當真是猖狂,全然不把我放在眼裏,難怪敢給我們下通牒,號稱要踏平宛城。”
    “很好,他敢出戰,我還求之不得,正好將他一舉擊破於城外,免了攻城的麻煩!”
    張繡鬥誌狂燃而起,當即喝令全軍列陣,準備決戰。
    “父親此戰若勝,不但揚我軍威,還一舉為我軍解決了糧草短缺之困,聲望定然蓋過了叔祖。”
    “父親兵權在手,又聲望大振,何不趁機此會接管我張家軍,恭請叔祖頤養天年呢?”
    臨戰之際,張泉忽然壓低聲音道。
    張繡臉色一變,驀的眼瞪向兒子:
    “你瘋了麽,說什麽渾話!”
    張泉臉上反倒燃起憤憤不平之色,沉聲道:
    “叔祖昏招屢出,咱們張家軍在他帶領下,先被從關中排擠往弘農,現下又被迫流落至南陽,淪落到以搶掠為生。”
    “原本上萬西涼老卒,現下就隻餘下了不到三千多人。”
    “若再讓叔祖掌權,隻怕咱們張家軍早晚都覆滅。”
    “父親,你難道真能眼睜睜的看著叔祖,帶著咱們張家軍走向滅亡嗎?”
    張繡神色一凜,沉默了下來。
    顯然兒子的話,說在了他心坎之上,令他有所觸動。
    張泉眼見張繡動心,繼續規勸道:“父親啊,叔祖已經老了,也該是退位讓賢的時候了。”
    張繡沉默片刻後,卻是歎道:
    “張家軍是你叔祖一手建立,縱然是他老了,也該是他的兒子接掌,為父不過一侄子而已,何來繼承之權。”
    張泉眉頭一皺,沉聲道:
    “叔祖的幾個兒子都年幼,二叔雖然年長,卻摔斷了腿無法騎馬領兵,將士們誰會服他?”
    “這些年張家軍能撐到現在,全靠著父親,父親接掌張家軍,才是理所當然啊!”
    張泉口中二伯,正是張濟長子張延。
    張繡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張泉眼見父親似乎動心,作勢又想勸說。
    就在這時。
    戰鼓聲響起。
    前方背城列陣的劉軍,竟是轟然而動,開始向他們逼近而來。
    劉備竟然主動進攻?
    這是有多瞧不起他張繡啊!
    “劉備,你何來的底氣,竟敢如此輕視我張繡!”
    張繡立時被激怒,將兒子的勸說拋之腦後。
    銀槍在手,向前狠狠一指,厲聲道:
    “先打贏了這一仗,教訓過劉備這個狂妄之徒再談其他!”
    “擂鼓,全軍進攻!”
    張泉隻得收心,精神抖擻,傳下號令。
    戰鼓聲震天而起。
    八千步騎,轟然而動,向著迎麵的劉軍推進而去。
    兩軍相對推進,一場曠野上的廝殺,似乎近在眼前。
    兵力雖相當,張繡臉上卻燃燒著誌成必得。
    因為他有殺手鐧。
    八百西涼鐵騎!
    隻等兩軍足夠近時,八百鐵騎一湧而上,必能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劉備軍陣衝垮。
    介時步軍掩殺而上,必勝無疑。
    而比陽城頭上。
    眼見兩軍交戰在即,城頭的糜竺等人,神經再次緊繃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皆聚向了蕭方。
    蕭方則將最後一口胡餅咽下,拍了拍手掌上的渣子,不緊不慢道:
    “時間差不多了,點起烽火,放出誘餌吧。”
    號令傳下,一柱狼煙頃刻間衝上了半空之中。
    片刻之後,比陽城北方向,一支運糧隊在糜芳的統領下,忽然出現在了戰場邊緣。
    數十輛滿載糧草的糧車,近千餘隻牛羊,很快進入到了所有人的視野之中。
    自然也包括正在推進的西涼人眼中。
    西涼軍立時眼珠充血,炸開了鍋。
    他們缺糧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口糧早已減到原先七成,葷腥更是有幾個月沒沾。
    大老遠從宛城殺到這比陽,不就是為了搶糧,好吃個飽嗎?
    現下這麽多糧草,這麽多牛羊,就在眼皮子底下,這要是不搶不是傻麽?
    還打什麽仗,搶他娘的啊!
    北翼西涼軍,立時將軍令拋之腦後,脫離了軍陣,一窩蜂的向著糧草牛羊撲去。
    先是成百,接著上千,轉眼間呼啦啦跑了半數西涼軍。
    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生恐怕了半步,少搶一隻牛羊。
    “怎麽回事?”
    “哪裏突然來的牛羊糧車?”
    張繡臉上的自信,霎時間為震驚錯愕所取代。
    前方劉軍陣。
    見得西涼軍亂了,所有人都長鬆了一口氣。
    “區區幾車糧草,幾隻牛羊,竟讓凶悍的西涼人不戰而亂。”
    “景略說的沒錯,西涼人的軟肋,果然是缺糧…”
    劉備回望向城頭蕭方所在,口中嘖嘖讚歎。
    爾後深吸一口氣,感慨收起,臉上戰意狂燃而起。
    雙股劍出鞘,向著已亂的西涼軍狠狠一指:
    “全軍壓上,一鼓作氣,蕩平西涼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