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的目光掃過周圍一張張急切的麵孔，最後，越過記者的肩膀，落在不遠處正含笑望著他的王祖嫻身上，又滑向正對他俏皮眨眼的梁永琪。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澎湃。
    臉上重新浮現出那種溫和、從容，卻又帶著強大自信的笑容。
    他順手從旁邊經過的服務生托盤裏，穩穩拿起一杯新的、斟滿了金色香檳的高腳杯。
    清澈的酒液在杯中輕輕搖晃，映著宴會廳頂璀璨的燈光，也映著他此刻明亮的眼神。
    他微微舉起酒杯，動作不疾不徐，帶著一種塵埃落定後的沉穩力量。
    他的目光平和地掃過眼前黑壓壓的記者和鏡頭，聲音透過話筒清晰地傳遍全場，不高亢，卻異常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喧囂：
    “秘訣？”他唇角勾起一個真誠而簡單的弧度，目光仿佛穿透鏡頭，看到了銀幕前千千萬萬張帶著笑意的臉龐，“觀眾看得開心，我們做得用心。
    大家開心了，我就開心。”
    他頓了頓，臉上的笑意加深，如同杯中香檳泛起的金色漣漪，溫暖而明亮。
    “這就夠了。”
    ……
    深圳企鵝公司的新辦公室寬敞了許多，但空氣裏的緊張感絲毫不減。原先的“市場部”角落已經升級為獨立的“門戶事業部”區域，用半人高的隔斷劃分出幾個新的工位。白板上畫滿了門戶網站的框架圖：首頁、新聞頻道、郵箱登錄入口、社區鏈接……但最核心的“新聞內容”區域，依舊是一個刺眼的大問號。
    黎秶站在白板前，指尖點著那個問號，目光掃過新抽調組建的門戶團隊幾個剛從技術部轉來的工程師，一個負責頁麵設計的編輯，還有兩個新招聘的、臉上還帶著學生氣的商務拓展專員。
    “各位，門戶這艘船，龍骨已經搭好了。技術開發同步進行，郵箱係統是重頭戲，新聞聚合展示框架也必須盡快落地。”她的聲音清晰有力，帶著重整旗鼓後的果決，“但現在，我們最缺的不是代碼，是內容！是能填滿新聞頻道，吸引用戶眼球的實實在在的信息！”
    她拿起一份打印出來的、寥寥無幾的合作方名單：“早期互聯網內容匱乏，指望我們自己采編新聞不現實。我們必須走出去，和傳統媒體談，和那些已經有內容的早期網站談！拿下他們的授權，把他們的新聞內容，聚合到我們的門戶上來！”
    一個商務專員麵露難色：“黎總，我們接觸了幾家本地的報紙和雜誌社，他們…他們對互聯網授權好像沒什麽概念。要麽覺得不值錢，隨便開個高價，要麽幹脆不理我們，覺得我們是皮包公司…”
    “我知道難。”黎秶打斷他，眼神銳利，“正因為難，才需要我們去啃！浩哥說過，內容為王！沒有優質內容，我們的門戶就是個空架子，留不住用戶！談判策略很重要。”她頓了頓，想起陳浩在電話裏的叮囑，“第一，強調我們的流量優勢！qq現在有近百萬活躍用戶！這就是我們最大的籌碼！告訴他們，他們的新聞放在我們平台上，能被百萬人看到，影響力遠超他們紙質版那點發行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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