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對李信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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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挨李信的揍,黃品早有預料,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李信提前一天過來揍他,讓黃品有些發慌。
    畢竟這個時候習林那邊應該還在出營,孟西這邊也剛撒出去沒多遠。
    扶蘇與蒙毅要是這個時候露麵並且發難,兩路大軍都有可能停下來。
    在李信停手後,黃品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更顧不得琢磨其他,立刻齜牙咧嘴的蹦躂到帳門跟前,打算出去看看扶蘇與蒙毅在哪。
    “不用去找了,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嗎?”
    黃品剛往帳門那邊蹦噠,李信就知道黃品要做什麽。
    冷喝一聲後,氣哼哼地坐到木塌上,抬手指著黃品道:“一位是公子,一位是郎中令。
    你覺得有誰能是跟你一樣癡傻,明知前邊是火炕,還會往裏邊跳?”
    李信的話讓黃品已經摸到帳門的手立刻就是一滯。
    停頓了幾個呼吸,黃品轉過身看向李信,極為疑惑道:“那兩位真沒跟過來?”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
    黃品的詢問讓李信越想越氣,應過一聲後,先從木塌上猛得起身快步走了過去,接著又一次抬腳開始踹了起來,“他們過來和你一起違抗聖命?
    你那心思都是怎麽琢磨的,渾身的竅穴是都封死了嗎?”
    見黃品不知道閃避,而是皺著眉頭走神,李信胸膛劇烈起伏幾下,收了腿眼中露出哀痛道:“陛下不是聽不進勸的那等君王,可你不能先把事做絕之後再去勸。
    就算你為大秦立下再大的功勳,才智再是卓絕,這次也沒人能護得下你。”
    李信透著哀傷的語氣,讓黃品回過了神,抬手在衣袍上拍了拍灰塵,開口詢問道:“那您怎麽過來了,原本該是明日過來才對。”
    李信揚起頭先是重重歎息一聲,隨後好似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聲音有氣無力道:“左軍那麽多人,哪能都與你一個心思。
    陳甲在夜裏帶人圍了營帳,若不是你提早安排了超兒,這次我都沒法過來。”
    聽到是陳家帶兵發難,黃品不但臉色驟然一變,腦子嗡嗡作響,身子更是搖晃了幾下。
    倚靠在帳壁上竭力穩了一陣才緩過來,用力喘了幾口氣,黃品又急又怒的詢問道:“習林那邊可停了下來?”
    李信搖搖頭,“之前你議事的時候就靠著大帳。
    加之你與孟西已經帶兵出來,怎麽可能讓習林停下。”
    最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黃品閉上眼睛再次倚靠在帳壁緩了緩。
    咧嘴無聲苦笑了兩聲,黃品睜開眼睛再次詢問道:“陳甲眼下如何。”
    “已經被押了起來。”同樣苦笑著應了一聲,李信對黃品再次搖搖頭道:“不要去管什麽陳甲,張甲,王甲,該想想你該如何。”
    吐出一口長氣,黃品邁步走回木塌坐了下去,低下頭沉聲了一陣,抬起頭看向李信道:“沒有阻攔習林,是不是與眾將的意願也有關係。”
    李信邁步過來挨著黃品坐下道:“肯定也與這個有些關係。
    但你若打算依仗這個,眼前或許能過去,但以後肯定還要被治罪。
    就連左軍的眾將也會逐一遭到清算。
    以下克上,不管在哪都是大忌諱。”
    黃品點點頭,略微又沉吟了一陣,抬手指向北邊道:“公子與郎中令可與您說過一定不會過來?”
    李信想了想,緩緩搖頭道:“那倒是沒說,不過就這狀況,他們肯定不會過來。”
    聞言,黃品又一次輕輕點了點頭,並且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扶蘇是不是懂兵事,黃品不知道。
    但蒙毅就算是與蒙恬選擇的方向不一樣,可出身武人世家,對兵事肯定懂一些。
    不管是出於什麽緣故,在這個節骨眼上沒露頭阻止,還把陳甲給押了起來,未必就如李信所想的那樣不想踏進這趟渾水。
    而原本就打算將主功給讓出去,眼下無非就是多了一絲波折,最終的結果並沒有變。
    甚至是扶蘇若肯打出名號,白玉回鹹陽的棘手問題也能夠得到延緩。
    現在唯一需要仔細琢磨的是讓扶蘇與蒙毅如何能順理成章的下手,並且還不會讓朝堂上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過於親密。
    想到這,黃品挺了挺脊背,目光先是看了看身旁的李信,隨後又看了看一直恭立在不遠處的塔米稚。
    李信一直都在盯著黃品,見黃品的神色恢複了些,知道這是有了主意。
    不過這次的事情鬧得實在太大,而且自打被圈在大帳裏就一直琢磨如何破局,可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個萬全的辦法。
    李信不認為黃品能想出什麽好法子來,又一次重重歎息一聲道:“這次與以往不同,不要依仗著小聰明就能混過去。”
    黃品沒急著應聲,先是倒了碗茶水遞過去才緩緩開口道:“公子與郎中令既然沒露麵阻止,這仗那就一定要開打。
    而既然能阻止卻不阻止,其實也是在違抗聖令。”
    聽到黃品這樣說,李信接過茶碗的手抖了兩下,又氣又怒道:“你覺得這樣耍賴就能扛過去?
    別忘了是你安排人把他們關起來的,你真敢硬拉著兩人,隻會死的更慘。”
    黃品搖搖頭,“不是要耍賴,隻是想告訴您,那兩位的心思未必就是一定反對開戰。”
    李信將茶碗重重放在案幾上,瞪著眼睛道:“違抗的是陛下的令,他們兩個什麽心思有什麽重要的。”
    黃品掏出帕子擦了擦案幾上被震出來的茶水,臉色一正道:“很重要,甚至說得上是至關重要。
    尤其是公子扶蘇,如果之後的戰事能打出他的名號,上下將沒一個人能陷入死局。”
    李信抬手撫了撫額頭,十分無語道:“你說得都是什麽糊塗話。
    真因為扶蘇的公子身份,才沒辦法使力。
    而且人家與你關係也不緊密,能使力都不會使力。”
    黃品擺擺手,“他被陛下派過來,關係就必然要緊密起來。
    而且有句話叫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隻要獲取的利益足夠大,他就會打出名號。”
    說到這,重新將茶碗滿上茶水再次遞給李信,黃品緩聲道:“他之所以被派下來,就是因為性子有些軟。
    而且硬的時機與選擇的事情沒一次是對的。
    說得再直白一些,陛下想看到的是敢於在正確的事情上做出正確選擇的扶蘇。
    甚至是可以違逆於陛下。
    可惜扶蘇一直都沒看出來,不然早就被立為太子了。”
    聽到後邊的話,李信眉頭一擰,目光閃爍幾下沉思起來。
    黃品見狀,輕輕敲敲案幾打斷李信道:“不過公子的身份確實有些棘手。
    這話得由您去傳,我得繼續給他張冷臉。
    而且塔米稚那邊也會給些交代上來。
    月氏人處於水深火熱中,求著大秦出兵,總不能寒了人心。”
    頓了頓,黃品碰了碰李信的胳膊,嘿嘿一笑道:“過些日子大軍由您來統率。
    我與郎中令一同回鹹陽請罪。
    蒙曠是他侄子,總該看這層情麵,也該幫著我說說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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