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陛下與朝堂不敢屠之人,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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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品明白任囂問的怎麽辦是要不要對閩中出手,又該怎麽出手的意思。
而這個問題在黃品看來,表麵上看起來很簡單,實際上也是一點都不難。
與周邊各郡進行商業往來是勢在必行之事。
容不得任何人拒絕,而且也沒法拒絕。
無諸既然不想產生官麵上的關聯,那就下沉到商賈的層麵。
大秦對商業隻是有所限製,而並非是完全掐死。
尤其是那種掌控並不完全的郡地,在商業上可謂是鼎力扶持。
既可以得商稅,又多了一雙雙眼睛盯著那些不穩的郡地。
但凡有個風吹草動,那些商賈絕對第一時間就能察覺出不對。
因此無諸是沒法拒絕民間商業往來的。
至於會不會使絆子。
若是他沒有先給寫信過去提這事,或許不會有什麽戒心。
但有了傳信,對嶺南過去的商賈一定會使手段,使其經營不下去。
不過這依舊不是多大的問題。
嶺南屯軍的人員構成,有一大半是商賈。
經曆過二次南征的大戰,已經都算是合格的戰兵,有了直麵生死的勇氣。
再挑些已經成家且有子嗣的過去,一般的小打小鬧應對起來絕對沒問題。
若是聚在一處,即便是小規模的衝突,也指不定是誰收拾誰。
而這還隻是靠商賈自己。
嶺南水軍有兩萬之眾。
除去運送物資,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沿海航行保護往來的商隊。
雖說去閩中郡做生意的是大秦自己人,可同樣都是商賈,派水軍護送沒什麽毛病。
再時不時靠岸采買點補給停留個幾日,倒要看看無諸敢不敢來粗的。
如果敢,那就正好給了直接插手的理由。
閩中郡將真正成為大秦的閩中郡。
而這是相對柔和的一種手段。
強行逼迫無諸低頭的辦法也有。
那就是派人裝作海盜,隔三差五的就上岸轉悠一圈。
再以剿滅海盜的理由派兵過去。
有了屯軍在那裏駐守,別說是商業往來,在閩中郡挖礦墾田無諸都得認。
而有這個想法,並非是黃品飄了。
是他現在有這個資本。
陽滋既是套在他頭上的枷鎖,也是打開束縛的一把鑰匙。
致命的把柄被政哥握著,無需擔心做事會不會被誤解成有非分之心。
隻管放開手腳大膽去幹就行了。
另外,從時間上來算,離著政哥隕落也就還有大半年的時間。
就算沒有陽滋這檔子事,他這麽幹也沒什麽大問題。
離著鹹陽老遠,跟上邊裝傻充愣與辯解的來回扯皮都能扯上一年。
不過黃品並不打算用這個見效快的強硬手段。
畢竟閩中一直都是無諸一手經營,群眾基礎那不是一般的大。
真那麽幹,見效雖快,但理卻沒了。
到了大秦亂起來以後,閩中的人見他行事這樣霸道。
有心想過安穩日子的,也會跟著無諸一同鬧起來。
他通商的初衷是為了得糧得人,而不是作死一樣的樹立更多的敵人。
另外,他要打交道的並不光是閩中。
這麽幹事傳到其他郡地,他的口碑就算是完了。
所以要動,就得一起動。
而大秦對東南與西南的幾郡的掌控,本就跟聖人說的治大國如烹小鮮一樣。
鍋裏的魚不輕易翻動就沒事,一翻沒準就會碎。
而他的行事已經不是翻麵,而是純純的用力攪合。
因此沒必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搞這樣的事情。
光用柔和的手段的就能治的無諸沒脾氣。
不過事情雖然不算大,也有解決的辦法,可卻極影響心情。
黃品一直都有拉攏臨近幾郡的打算,盡量避免亂起之後都給卷進去。
但管中窺豹,無諸就是幾郡的縮影。
到時候恐怕光用嘴炮以及商業上的關係很難起到作用。
思慮到這,黃品輕歎一聲,將打算與任囂說過之後,語氣透著無奈道:“事不大,卻極其掃人興致。
閩中的無諸如此,蒼梧與洞庭的那些部族恐怕也有同樣的心思。”
頓了頓,黃品往灶台裏用力添了塊焦炭進去,鬱悶的繼續道:“不是私下詬病陛下。
而是大秦已經走了與周時不同的道路,有些方麵卻還是用周時的那一套。
該殺之人不殺盡,早晚都是個禍患。”
任囂明白黃品的意思,無奈的苦笑應道:“你以為當年朝堂上沒商議過殺不殺的事情?
不是不想殺,是沒法殺。
六國與變法後的大秦不同,勳貴的口眾實在是太多。
不說國君的宗室,光是卿大夫與士就極為龐大。
一卿大夫猶如一族,如千士家。
如果從卿大夫開始屠,即便隻屠三代,六國相加到一起,將達百萬之眾。
若是從士這一層開始殺,那就連帶著普通黔首都要算進去。
已經不是能不能殺的問題,而是六國會與大秦真正拚命的問題。
隻要敢下這道令,滅的將會是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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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任囂對黃品攤了攤手,輕聲繼續道:“當年都知道吞下六國過快會是個什麽後果。
可若是不吞給了各國喘息之機,或許往後就是大秦被滅。
沒工夫給大秦細嚼慢咽,隻能是一路打下去。”
頓了頓,任囂遲疑了一下,咬咬牙道:“你如今已居高位,該知曉陛下為何執意攻打嶺南。
但你想未想過,陛下為何這樣急著讓你接替我主政嶺南?”
不等黃品應聲,任囂搶先繼續道:“除卻你有謀略,你有治世之才。
最主要的是,陛下與朝堂不能且不敢屠之人,你敢!”
看到黃品露出古怪的神色,任囂喟然長歎道:“其實我也是聽到你那滿是戾氣之言,才想到這些。
或許猜得並不對。
但當年大秦與六國之戰,確實隻是與六國國君在戰。
甚至可以說滅六國隻是滅了六國的國君一係。
如今已經過去十幾年,大秦又出了你這樣一個人物。
也該到了徹底厘清宵小的時候。”
聽了任囂所說的這些話,黃品咂咂嘴。
政哥讓他成為大秦那柄最鋒利的劍,這是老早就知道也看得明白的。
但是為何不對六國貴族下重手,這個角度卻是他從來沒想過的。
不過到底是不是這個原因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是連任囂都承認他是大秦那把唯一無所顧忌的利刃。
那麽到了真亂將起來的時候,他在大秦還是極有分量的。
或許能得到額外加成的震懾力。
但黃品隨即就把這個念頭給壓了下去。
這沒什麽可沾沾自喜的。
被人期望越大,壓力將越大。
還是琢磨好眼下的事情最重要。
攏了攏心思,平複了一下情緒,黃品抬眼看了下鍋裏的水,起身剛想舀出一些和麵,突然從遠處傳來一聲透著無比喜悅的呼喊聲。
“钜子!弟子都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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